更多的特工试图突破屏障。
有人用枪托猛砸，木质枪托瞬间碎裂。
有人投掷手雷，却在接触屏障的刹那悬停，引信自行熄灭。
最疯狂的是那个扛火焰喷射器的家伙，橙红色的火舌喷吐而出，却在屏障前诡异地折转，烧向自己的同伴，引发一阵混乱的惨叫。
铅玻璃内的吕芳看得目瞪口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锦衣卫”像撞在铜墙上的苍蝇，徒劳地挣扎、嘶吼，却连龙袍女子的衣角都碰不到。
那些他引以为傲的横练功夫、金钟罩铁布衫，在这道无形屏障前脆弱得像纸糊的，三棱军刺扎上去，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白痕。
“这是什么……？”叶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她的黑客电脑不知何时恢复了运行，屏幕上跳动的能量曲线呈现出完美的球形，将女子与关瑶等人护在中央，“这是……量子壁垒？”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乱敲，却连基本的参数都无法读取，仿佛面对的是来自更高维度的技术。
龙袍女子的目光再次落在关瑶身上。
这次，她的眼神里少了审视，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像是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又像是在看一件精心雕琢的作品。
她缓缓收回手，袍袖拂过悬停的子弹，那些黄铜弹头突然集体调转方向，枪口一致对准了被圈在外侧的基金会特工。
关瑶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注意到女子的耳垂上悬着一对东珠耳环，珠子圆润饱满，在能量场的映照下泛着七彩的光。
“不可能……”关瑶的喉咙发紧。
一个穿龙袍的女人，使用着超越时代的能量场，佩戴着四百年前遗失的耳环，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荒诞的结论，却又被眼前的景象反复证实。
女子的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划。
观察室边缘的空气墙突然向内收缩，将基金会特工挤压成密集的一团。
他们的武器开始自行拆解，弹匣、枪管、枪机零件在空中飞舞，重新组装成一个个不规则的金属球，“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最诡异的是那些三棱军刺，blade突然变软，像面条一样缠绕在特工们的手腕上，形成天然的镣铐。
吕芳在铅玻璃内疯狂撞墙，铁链的撞击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妖术！这是妖术！”
他嘶吼着，试图用头撞碎玻璃，却只在铅面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白痕，“陛下的龙袍怎么会穿在女人身上？你是谁？！”
女子终于瞥了他一眼，眼神里的冷漠像南极的冰原。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右手，食指与拇指轻轻相扣。
清脆的响指声在观察室里回荡，像滴入平静湖面的水珠，激起层层涟漪。
时间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
悬停的子弹继续飞行，却在触及能量场的瞬间被弹开，擦着基金会特工的头皮钉进墙壁。
陆沉舟投掷的电磁脉冲手雷轰然爆炸，白雾吞没了被圈在外侧的特工，传来阵阵惨叫。
严骁肩胛的血珠终于滴落，砸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猩红。
张医生怀里的空襁褓缓缓飘落，露出里面沾着的奶渍在阳光下泛着白光。
电子钟的红色数字开始跳动，“03:47:19”变成“03:47:20”，秒针轻快地向前迈步。
墙上的挂钟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分针终于挣脱了无形的束缚。
吕芳的嘶吼声完整地传了出来，却带着哭腔，失去了之前的疯狂，只剩下绝望的哀嚎。
空气墙消失了，但基金会的特工们没有趁机反扑。
他们看着自己被金属条缠绕的手腕，看着空中飞舞的武器零件，看着那些调转方向的枪口，脸上的狰狞被恐惧取代。
有人试图逃跑，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仿佛脚下踩着无形的泥潭。
关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腹部的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扶住防爆桌，才勉强站稳，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龙袍女子的袍摆下，露出了一双绣着金凤的绣鞋，鞋尖微微上翘，与铅玻璃囚室里吕芳描述的嘉靖皇帝龙靴，除了纹样性别不同，形制竟完全一致。
响指的回音还在观察室里飘荡，混着基金会特工的惨叫、电子钟的滴答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
时间终于恢复了它该有的节奏，却在每个人的心里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印记——有些力量，早已超越了他们对现实的认知，像四百年前的那场炼丹术，神秘而恐怖。
女子站在一片狼藉的观察室中央，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硝烟中依然清晰。
她看着关瑶，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容，像冰封的湖面上裂开的一道缝，透出底下更深的神秘。
而时间，就在这道笑容里，重新开始了流淌。
此刻，观察室的硝烟尚未散尽，穿龙袍的女人已走到关瑶面前。
能量场的余波在她袍角流转，十二章纹里的日月星辰仿佛真的在发光，与关瑶手腕上星核戒指的光芒隐隐呼应。
“你是谁？”
关瑶的声音带着产后的虚弱，却藏不住骨子里的锐利。
她盯着对方耳垂上的东珠耳环，那抹圆润的光泽与记忆里故宫画册的记载分毫不差——可这绝不可能，四百年前遗失的宝物，怎么会戴在一个突然从传送门里走出的女人身上？
女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俯身，指尖轻触关瑶的眉心。
那触感冰凉，像南极的冰粒落在皮肤上，却瞬间引爆了关瑶的记忆。
“你以为我是嘉靖？”
她的声音突然在关瑶脑海里响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震荡着神经。
“不，我是未来的你。”
轰——
关瑶的意识被抛进记忆的漩涡。
她看见自己站在青铜茧前，南极的寒风掀起明黄色的龙袍下摆，十二章纹在冰原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青铜茧的裂缝里渗出汞蒸气，在她脚边凝成北斗七星的图案。
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闭环必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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