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签署，关瑶低头看着银环。
瑶光大厦地下三层，曾经的观察室被改造成新的实验室。
关瑶调试着量子共振仪，屏幕上跳动的波形正努力匹配孩子消失前的最后一次信号记录。
叶凛在监控屏前操作，画面里除了仪器和关瑶的身影，空无一人。
“第七次尝试，”叶凛报出数据，“共振频率接近68%，但不稳定。”
关瑶调整旋钮，陨石样本在共振仪中央发出微弱的蓝光。
就在这时，叶凛突然指向监控屏：“等等！”
屏幕上，关瑶的身后，赫然出现一个模糊的小小身影。
那身影穿着半透明的襁褓，正踮着脚看共振仪，轮廓与消失的女婴重合。
可当关瑶回头时，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仪器运转的嗡鸣。
“回放！”慢放画面显示，身影在每次蓝光最强时出现，持续不超过三秒，像个调皮的幽灵。
更诡异的是，它的小手似乎在触碰陨石样本，每次接触，屏幕上的波形就会剧烈跳动一次。
关瑶的心脏猛地收紧。她看着监控里的小小身影，突然笑了。
“我找到你了。”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实验室轻声说，手指在共振仪上按下保存键，“这次，不会再让你消失了。”
监控屏上，那个模糊的身影仿佛顿了顿，然后朝着镜头的方向，轻轻晃了晃小手。
……
关瑶是在实验室的折叠床上醒来的。
量子共振仪还在低鸣，屏幕上的波形图像条不安分的蛇，扭曲着爬上凌晨三点的刻度。
她大概是太累了，趴在操作台上就睡着了，脸颊还贴着微凉的金属外壳。
梦里的场景却异常清晰。
她又回到了南极的青铜茧前，只是这次没有汞蒸气，没有冰原的寒风，只有龙袍女人的半透明虚影，站在冰晶凝结的墙壁前。
女人的轮廓比上次更模糊，龙袍的光泽也变得柔和，像蒙着一层薄雾。
她看着关瑶，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压迫，反而多了一丝释然，仿佛卸下了四百年的重担。
“闭环已破。”她开口，声音像被风吹散的铃铛声，“但轮回不止。”
关瑶没有像上次那样警惕，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梦里的自己似乎能更清晰地感觉到，眼前的虚影正在逐渐淡化，像水墨画被水晕开。
“你准备好了吗？”
女人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里在梦里依然发烫，“新的时间线会有新的岔路，每一步选择都可能引发新的轮回。”
关瑶想起实验室里那些模糊的幼童身影，想起南极陨石的辐射频率，想起新闻里关于明代女官的记载——原来闭环的崩塌不是终点，只是解开了锁链，让她能在更广阔的时间荒野里，重新选择方向。
她抬起头，迎上女人的目光，梦里的自己没有丝毫犹豫。
“这一次，我自己选。”
话音落下的瞬间，龙袍女人的虚影笑了，像冰雪消融时的第一缕阳光。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化作无数光粒，飘向青铜茧的深处，最终与那些凝固的冰晶融为一体。
关瑶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
实验室的窗外，天已经蒙蒙亮。
量子共振仪的屏幕上，原本紊乱的波形突然变得平稳，在中央位置形成一个小小的峰值，像个正在微笑的嘴角。
她走到仪器前，指尖轻轻拂过屏幕，那里的温度与梦中龙袍女人的虚影惊人地相似。
“自己选……”她低声重复着，眼神里没有迷茫，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无论前方有多少轮回，多少岔路，这一次，方向盘握在自己手里。
她重新校准仪器，将目标频率调整到与梦中光粒相同的波段，屏幕上的峰值立刻变得更高、更清晰。
看着眼前的按钮，关瑶下定决心。
按了下去。
……
……
……
窗台上一共摆着五个花瓶。
新的时间线上。
2015年。
“砰！”
持刀的何军康踹开了关瑶出租屋的大门。
和他预想中瑟瑟发抖的关瑶不同。
他看到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迅速顶上了他的脑门。
何军康笑了：“想吓唬我，省省吧。”
“你上哪里能搞来枪？”
“啪！”
“啪！”
“啪！”
“啪！”
“啪！”
随着关瑶干脆利落的动作，五发子弹命中五个花瓶。
而且子弹还在击中花瓶后，带着巨大的动能在墙上打出了五个洞。
看着关瑶逐渐扬起的嘴角和指着自己的枪，何军康逐渐有些慌乱。
关瑶有些颇为无奈的继续开口说道：“其实这种脏活累活本来都轮不到我的。”
“我已经好久没摸枪了。”
“安保这一块，都是姓严的那家伙在管。”
“说到这，”关瑶打开了手机，滴滴答答按了几下，拨通了一个号码：“严骁，你好，我叫关瑶，我想和你谈一笔安保生意。”
“哦，你的记忆还在是吧，量子力学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放下电话，看着持刀瑟瑟发抖的何军康，关瑶开心的笑了。
“唔……别问我为什么要打花瓶，一方面是为了向你证明枪是真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一些该死的仪式感。”
“有头有尾嘛，做人要善始善终。”
“至于具体是什么仪式感……”
“那你别管。”
……
全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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