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
双梓晨扒着门框，边唱边伴舞，手臂在空气中划着夸张弧线，两只眼直勾勾看着远方。
这时——墨然端着一盆洗脚水悠悠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只可以熏晕蚊子的臭袜子。
他“啪”地把盆放在走廊边，动作娴熟地卷起裤腿，就地开洗。
“又失恋了？”他抬眼，语气欠揍，“这次是哪位啊？大波浪？还是齐刘海？”
双梓晨正准备酝酿痛彻心扉，结果一股毒气突袭鼻腔，差点当场殉情。
他猛地后退两步，捂着鼻子惨叫：“你这是什么生化武器？！人家夏天才放毒气，你春天没到都提前营业了？”
墨然一脸淡定地搓着脚：“习惯就好。脚没毒，就是味儿重。”
双梓晨：“我说，你去医院看看吧，我真的很害怕我的老班长跟你一个宿舍被你毒死。”
墨然憨笑：“真不是我故意的，“看过了，这个和心情也有关系，咱们天天高压，撑不住啊。”
“而且，”他顿了顿，又一本正经地说：“你看我现在在哪里呢。”
摸着良心说，真不能怪他！
实验班训练强度大是应该的，他作为新兵能被选中培养，走了狗屎运。
实验班就是实验班，营里给支持是真给。
最直观的，宿舍。
进来告别大通铺了，虽然他们只有十个人，两人一间。
只有他和王兴浩是老带新的组合，其他人都是连队中的佼佼者。
双梓晨被他一个打断，那点儿忧伤的情绪也没有了，往前走两步，声音扬高了点儿说：
“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咱们副营长什么时候回来？”
墨然牛眼一瞪：“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小灵通嘛，你不知道的，我更不会知道了！”
双梓晨：“我今天看见你去营长办公室了，你老实说！是不是营长有什么事儿！”
墨然：“那是营长让我帮他抱东西，你想啥呢？”
双梓晨神秘兮兮的蹲下来，对着他说：“你...你不能因为来了新营长，就见异思迁，你可是副营长点进的咱们侦察连。”
“别人就算了，你心里得有一盏明灯！”
“啥意思？”墨然连眼睛都不眨了，看着双梓晨的脸，他是真没听明白。
副营长跟营长不是挺好的吗？他俩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副营长在那天抓到间谍之后就失踪了，新来的营长稳住军心。
这些天都是他和教导员两个人要么泡在办公室，要么来抓训练。
让人惊讶的是，新来的营长看上去挺秀气，军事水平不弱的。
不是半吊子营长。
最最关键的，没有改变林天在的时候制定的规则。
像什么所有干部也要出早操啊，像什么出公差不分班啊这种。
天冷，又调来一批物资。
正常兵对营长也不会有多少接触，所以他们对营长没什么意见。
双梓晨一听他这话，猛的蹿起来，“你这个小同志！怎么回事！”
“别人说这话我不生气，跟副营长接触不多。”
“你还这样，我，你，加上那个小个子，咱们仨可是有革命友谊的。”
“不跟着天哥混，还想进实验班，还想来边防，做梦呢啊！”
墨然脚都不洗了，也跟着站起来，他是真不明白班副那么激动干什么。
双梓晨看着他堪比幼儿园刚毕业的眼神，涌上的怒火平息了些许，语气还是带着刀，不过声音弱了下来：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咱们副营长本来就是组长，连长，还是龙防进修过的高材生，身上的军功章都快挂不下了。”
“要不是突然过来空降，过两年，板上钉钉的营长了！”
墨然点头：“可是新来的营长已经过来了啊。”
双梓晨：“那你也得记得你是谁的人，现在咱们虽然在一个营，可是实验班。”
“而且是副营长办的实验班，以后就是牌面，不能给他丢人！”
说着，他又怅惘的看着明月：“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好久没听见他骂人了，怪想的还。”
.......
与此同时，距离边防营两百公里外。
这里与那边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截然不同。
几栋新翻修的建筑孤零零地立在荒山脚下，仿佛被世界上遗忘。
周围山势险峻，云雾低垂，天气瞬息万变。
寒风裹挟着雪粒，顺着石子铺成的土路呼啸而上
——那是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路。
这一带没有人烟，没有旅游价值，也不在边境线。
可龙国解放军不会放弃哪怕一寸土地。
哪怕在这种荒凉之地，也必须有人坚守。
夜幕降临，群山被彻底吞没在黑暗里。
远处的宿舍楼里，仅有一盏昏黄的灯在窗后亮着，主要是为了节约电费，勤俭节约。
屋里驻守着一个班。
此刻已是晚上十点。
按照轮值表，该是黎昕和老班长谭勇的值守时间。
“班长，我来这儿一个月了，”
黎昕靠在墙边，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语气里透着好奇，“除了送物资的老张，连个老百姓都没见过。咱这地方……真有人住吗？”
门口，谭勇蹲在地上抽烟。
烟火在黑暗里一闪一闪，照出他那张被风霜刻出深纹的脸。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吸一口。
把烟在指间碾灭，随手丢进半杯水的纸杯里，发出轻微的“滋”声。
黎昕原本明亮的眼神在这片沉默中渐渐暗了下去。
就在他以为不会再有回应时，谭勇忽然低声开口：“不是。”
“啊？”黎昕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谭勇已经抄起枪，推开房门，寒风立刻灌了进来。
黎昕赶紧跟上，“班长班长，这里还有别人？我怎么从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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