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是这样的，咱们家现在正是烟花三月正好看时候，我这里不同，在高原上呢....”
“又冷，又光秃秃的，不好看，也,出不了片儿。”
他说得委婉，先拒绝，再安抚，最后给出解决方案，把节奏把控的很好。
最起码要他表面安然无恙的时候，再把父母接过来。
除了神剑选拔假期几天回了趟家，其他时间就好像真的把这个儿子上交到国家去了。
连在首都读书的时候，都是父母在迁就他的时间见一面。
所以，对于卉卉女士想来看他这件事，林天作为儿子，本来没有理由拒绝。
可惜，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但卉卉女士，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高原怎么了！”
电话那头，许雪卉瞪大眼睛，语气一下子拔高，“我每周健身、瑜伽，一个高原算什么？小意思！”
说着，她已经开始回忆年轻时候各种爬山征战的事迹。
哪个山她没上过？上不了的，还能坐直升机上去。
在她的认知里，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
林天忙不迭解释：“不是这个意思……是你儿子最近真的太忙了。我这不是才升副营长没多久吗，我这位置——”
“那怎么了！”
许雪卉声音陡然更高，“妈妈想看看你都不行吗！”
“我要见你，我现在就想看见你。”
下一秒，她像是被点了某个开关：“现在，我给你打视频，让我看看！”
“咚——”
电话被挂断。
林天上眼皮噌的一下就睁大了！
这是他没想过的。
在他往常的记忆中，他妈是个很平淡的人，这样可以，那样也行。
这样认真的，并且下一秒就打过来视频。
林天心口猛地一紧，反射性紧张。
后面有子弹追他都没这么慌过，心脏都漏了一拍。
许景辰也被吓到，手忙脚乱接起视频，“我去……”
他赶紧把手机往林天脸上一晃，随即稳住镜头对准自己。
“姐，是这样的！”
许景辰一本正经，“我们旅到边防有定点任务，他作为核心人物，实在是离不开。”
“而且他没有手机，每个旅的要求都不一样，规定不同。”
“看一眼，你儿子在这里好着呢，大概，一个月后，让小天安排，你跟姐夫都来好吗？”
“你把镜头转过去，让我看看我儿子！”许雪卉揪着不放，“刚才脸都没看清！”
许景辰眼珠子一转：“前两天，给战士做演示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脸，他不好意思。”
“哎呦~毁容了！”林天秒跟，“这副样子，不好看！”
许雪卉的声音一下慌了：“让我看看，脸怎么了？”
许景辰把摄像头对准林天脸上的红印，果然，那边许雪卉一下就转移注意力了。
哎呦呦，怎么弄得那么肿！”
“哎呦！怎么肿成这样！不能有疤！不能沾水！药膏呢？
你们有药膏吗？要不我给你寄，你把地址发我——”
“这样，我给你寄过去，你把那个地址发给我。”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她越说越投入，一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关注点就飞得老远。
两人一唱一和，最终把她的行程往后推到六周后。
实在不行——再忽悠一次。
总之，先稳住。
挂完视频，林天刚松了口气，突然
“咳咳咳....”迸发出一股剧烈的咳嗽。
许景辰连忙半蹲下来，他不敢用手抚摸他让他尽量舒服。
因为后面也有伤口。
紧盯着仪器，到临界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许景辰慎重的说：“咳嗽的时候，哪里疼。”
林天眼眶被呛得发红：“哪儿都疼！”
“再仔细。”许景辰继续引导，“胸下两寸有没有抽痛？咳的时候肺有没有明显反应？”
“咳。”
林天试着咳了一下，皱着眉，“好像……有点什么，又好像没有。”
“好，我去找医生。”
许景辰立刻起身，把林天交给白小米，自己跑去找医生。
林天现在的身体状况，谁都不好说。
能恢复成什么样，能不能恢复好。
作为舅舅，同时也是一名经验极其丰富的特战队员。
他太懂伤病对战士的影响了。
不在神剑没关系，但绝不能用这种方式离开。
他无比希望，大外甥能安然无恙。
白小米眼眶红红的，给林天擦擦手，擦擦脚。
都不敢用力，怕自己稍微用点儿力，就让林天更痛。
林天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易碎娃娃。
他叹了口气。
行吧，养伤吧。
......
时光匆匆过去，刚来的时候还漫天飘着小雪花，现在天也渐渐暖了起来。
边防营今天很热闹，今天是第一次来到边防后的第一次大型考核。
所有项目能考的都要考，而且要进行大排名。
整个营区戒备似的安静，只听见训练场上哨声短促、命令清晰。
一个班挨着一个班，考核。
队伍排列得笔直，气氛紧绷。
这个事儿很严肃，当兵的排名就代表这个班的战斗力，这一个月的成果如何。
后面所有的训练计划都在这次考核上做调整。
最关键的，争强好胜。
这就是每个班的脸面，集体荣誉感用数字化呈现出来的东西。
正常成绩还好，在这个时候拖后腿。
呵呵，你可以试试。
同时，今天也是实验班的考核仪式。
只不过，他们的考核仪式不在操场训练场上，而是在特战营的营地中。
那里比普通训练场更冷肃、更封闭，也更具压迫感。
凌云走在最前头，步伐干脆利落。
他抬手推开营地铁门，金属摩擦声在早晨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进去。”
他侧身，让八名队员整齐通过。
八人踏入特战营地那一刻，神情不约而同紧绷起来。
“战斗考核开始。”
灯光瞬间熄灭，场地只剩下冷白的应急灯在角落闪烁。
九人迅速贴墙、分散、搜索掩体....
直接来了场室内战斗，这是一早就定下来的。
——突突突！
模拟弹在黑暗中掠过。
他们的对手，可能是一个小队，可能中队，甚至可能是一个特战营。
整个实验班在过去一个月里，就是靠着这种“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打”的训练模式撑到了现在。
在可以说“自给自足”的环境下，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
迫切的想拿掉这个“实验”。
可是，事与愿违。
战斗推进得越来越艰难。
敌人的火力点位置诡异、转移极快。
半小时后，凌云身上红色的烟雾响起的那刻。
这场游戏结束了。
四面八方的枪声也结束了，灯光重新亮起，所有被击中的队员缓缓站起。
所有人眯着眼，想看清。
刚才，把他们压着打的，到底是哪支队伍？
脚步声从烟雾里传来。
没想到，出来的身影，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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