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塔之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万妖殿外围区域激起了滔天巨浪。
“乌莫”之名，一夜之间传遍火鸦城，甚至向着更核心的区域扩散。
一个原本只是外门执事的火焰雀妖族，竟能闯过万妖塔第九层，
击败堪比天极二重天的雷霆蛟龙妖魂
这等战绩，足以让他在年轻一代中跻身前列。
塔门洞开，秦言缓步而出。
他背后的火焰双翼微微收拢，气息“略显紊乱”，脸上带着“力竭”后的苍白
当然，都是装的。
但这份伪装恰到好处，既展现了闯塔不易，
又不会让人怀疑他隐藏了太多实力。
“乌莫师兄！”
“恭喜乌莫师兄闯塔成功！”
“我火焰雀一族又添一位一等天才！”
周围火焰雀一族的弟子们蜂拥上前，眼神热切，语气恭敬。
妖族世界，实力为尊。昨日的乌莫或许还被某些同族暗中轻视，
但今日之后，地位已然天翻地覆。
秦言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这时，另一道倩影自塔内走出。
赤羽一袭赤裙，容颜依旧清冷绝丽，
她走到秦言面前，赤金眸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道：“恭喜，考核成功。”
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秦言模仿着乌莫往日面对赤羽时的拘谨与仰慕，微微低头：“多谢赤羽师妹关心。师妹也成功了。”
三日后，在‘妖神殿’前举行册封大典，正式授予一等弟子身份与令牌。
届时，万妖殿会有长老亲临，莫要迟到。”
说罢，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周围火焰雀弟子们看着两人简短的对话，眼中闪过各种复杂神色。
谁都知道乌莫对赤羽的心思，只是往日差距太大，无人看好。
可如今乌莫一飞冲天，与赤羽的差距急剧缩小，日后……
“哼！”
一声冰冷的冷哼打断了众人的遐想。
雷鸣自塔内走出，脸色阴沉如水。
他虽也闯过了第八层，但时间比赤羽更慢，且过程颇为狼狈，此刻气息虚浮，左臂的伤势似乎也影响了发挥。
他走到秦言面前，鹰目如刀，死死盯着秦言，仿佛要从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乌莫……”雷鸣声音嘶哑，“你到底……”
“让开。”秦言打断他，语气平淡，“好狗不挡路。”
“你！”雷鸣眼中怒火暴涨，周身雷霆噼啪作响，但终究没敢动手
塔前广场，众目睽睽，且秦言刚闯塔成功，气势正盛。
此时动手，他并无把握。
秦言不再看他，迈步向前。
所过之处，众妖族纷纷让道，目光中有敬畏、有好奇、也有深深的忌惮。
雷鸣站在原地，盯着秦言远去的背影，拳头捏得骨节发白。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狠厉，“三日后册封大典……我会让你原形毕露！”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妖神殿位于火鸦城中心，是一座比万妖塔更加古老恢弘的巨殿。
殿高九重，通体以某种黑色妖石砌成，表面雕刻着万妖朝拜的浮雕，
每一尊妖族浮雕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破壁而出。
今日，殿前广场人山人海。
万妖殿外围区域，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妖族都来了。
册封一等弟子是大事，意味着万妖殿又将增添新的中坚力量，也意味着某些势力格局可能发生变动。
秦言站在受封弟子队列中，身旁是赤羽、雷鸣，
以及其他七八名此次通过考核的妖族。
他们皆身穿各自族群的盛装，气息肃穆。
队列前方，是十余名万妖殿长老。
这些长老形貌各异，有的完全化形与人族无异，
有的保留部分妖族特征，
但无一例外，气息都如渊似海，
居中一位，正是那日暗中观察秦言的独角火焰长袍老者。
他名为“炎煌”，乃万妖殿外门大长老，
在这外围区域可谓一言九鼎。
“吉时已到——”
一名背生双翼、手持骨杖的老妖高声道：“册封大典，启！”
鼓乐齐鸣，妖氛冲天。
炎煌大长老缓步上前，目光扫过下方受封弟子，声音如洪钟大吕：“尔等闯过万妖塔，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与潜力。
自今日起，授一等弟子令牌，享内门弟子待遇，可入‘万妖经阁’前三层，可领高阶任务，可参与殿内部分机密……”
他每说一项，下方众妖眼中的热切便浓一分。
一等弟子的权限，远超外门执事。
这意味着更多的资源、更强的功法、更广阔的未来。
“现在，授令。”
炎煌抬手一挥，十枚赤金令牌自他袖中飞出，精准落在每一位受封弟子手中。
秦言接过令牌，入手温热，令牌正面刻着“万妖”二字，背面则是“一等·乌莫”。
令牌内隐隐有阵法波动，显然不仅是身份凭证，还另有妙用。
就在此时——
“且慢！”
一声厉喝，打断了仪式的进行。
众妖愕然望去，只见雷鸣大步走出队列，朝着炎煌及众长老躬身一礼，
而后直指秦言：“大长老，诸位长老！弟子雷鸣，有一事不明，不得不问！”
炎煌眉头微皱：“讲。”
雷鸣抬头，目光如电射向秦言，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乌莫此人，三日前还只是天极一重天修为，实力平平，连我都可轻易压制。
可短短三日，他竟能闯过万妖塔第九层，击败天极二重天的雷霆蛟龙！此等进步，闻所未闻！”
他顿了顿，声音拔高：“弟子怀疑——此‘乌莫’，根本就是他人假扮！
真正的乌莫，恐怕早已遭遇不测！请诸位长老明察！”
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假扮？这……这可能吗？”
“但雷鸣说得也有道理……三日时间，实力提升如此之大，确实不合常理。”
“若真是他人假扮，潜入我万妖殿，所图为何？”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落在秦言身上，有怀疑，有审视，有惊疑不定。
就连赤羽，也微微侧目看向秦言，赤金眸子中光芒闪烁。
炎煌大长老目光深邃，盯着秦言看了片刻，才缓缓道：“乌莫，你有何话说？”
秦言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毫无波澜，反而露出一丝“被冤枉”的愤怒与委屈。
他走出队列，朝炎煌及众长老躬身：“弟子乌莫，自幼生于火焰雀一族，长于万妖殿，身份清清白白。
雷鸣师兄此言，实属无稽之谈，更是对弟子、对火焰雀一族的羞辱！”
他抬头，目光直视雷鸣，声音渐冷：“我实力提升，自有我的机缘。
难道就因我进步太快，便要被打上‘假扮’的罪名？
如此，日后谁还敢在万妖殿中奋力修行、寻求突破？”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且带着一股凛然之气。
不少妖族暗暗点头。
确实，机缘之事玄之又玄，有人一夜顿悟连破数境也不是没有先例。
仅因进步太快便怀疑是假扮，未免武断。
雷鸣咬牙道：“巧言令色！若你心中无鬼，可敢让长老们以‘照妖镜’一照？
是真是假，照妖镜下，无所遁形！”
照妖镜！
众妖神色一凛。
那是万妖殿传承的一件古宝，据说能照出一切妖族的本相，任何伪装、幻术在其面前都形同虚设。
只是此镜动用消耗颇大，非重大场合不会轻易启用。
炎煌大长老沉吟片刻，看向秦言：“乌莫，你可愿接受照妖镜探查？”
一时间，所有目光再次聚焦秦言。
接受，则可能暴露。
不接受，则嫌疑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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