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阳看得心头一热,喉结滚动,嘿嘿坏笑一声,故意顶了顶她:“来感觉就再来一次嘛,反正长夜漫漫,朕……不碍事的。”
他刻意拖长了“朕”字的音调,带着戏谑。
姚青玲吓得立刻摇头,发丝蹭过他的下巴,带起一阵酥麻:“我不要!”
“再、再来……我真要受不了了……我怕自己被你弄成笨蛋白痴……”
那模样可怜又可爱,李三阳闷笑,总算暂时收了那点蠢蠢欲动的心思,大手安分地停在她腰间,只轻轻拍抚:“好,不闹你。说你的正事,怎么就心软了?”
姚青玲这才松了口气,身体微微放松,靠回他怀里,指尖却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划拉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叹了口气,指尖重新落回他的手背,慢慢写:
“那个杨丽娟……不是已经被彻底踢出圈子,身败名裂了吗?其实事情发展到她社死退网,我就已经消气了,觉得够了。”
“可是后来……我们明明还没动手做什么,她自己就被那反噬的流量淹没了。”
“网上虽然后来控制住了,但最开始最疯狂的那几天,她家的具体地址、单元门牌,甚至有人在她家楼下放鞭炮、用喇叭循环骂人的视频……都被传得到处都是。还有……还有她爸爸妈妈后来被找到,对着镜头哭诉,跪在地上求网友放过他们一家的视频……我,我都看到了。”
姚青玲写到这儿,指尖有些发凉,速度也慢了下来:“看得我心里……好难受,堵得慌。”
李三阳眉头皱了起来,刚才那点旖旎心思散了个干净。
他收紧手臂,语气带着点不赞同:“姚青玲,你这想法可有点圣母了啊。她当初处心积虑编造黑料,想踩着你脑袋吃人血馒头、赚黑心流量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她可不可怜?那时候她可是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我不是觉得她可怜!”姚青玲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猛地在他怀里转过身来,仰起脸看着他。
灯光下,她眼圈不知何时有点泛红,瘪着嘴,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近乎执拗的神情。
她不用写字了,因为面对面,她可以用口型,配合急切的手势,表达得更清晰:
“我是觉得她的父母可怜!网上的采访你没仔细看吗?她的父母,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农民,老实巴交了一辈子,可能连智能手机都用不太利索。他们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对不起谁,就是……就是运气不好,没教好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这可能是他们一家人的‘因果’,养不教父之过。可是……看到她爸妈那么大年纪,头发都白了,对着镜头哭得满脸皱纹,跪在那里……他们可能根本搞不懂复杂的网络舆论,只知道自己的孩子犯了天大的错,惹了众怒,他们除了跪下求饶,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她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也不想再争辩,只是深深地看了李三阳一眼,那眼神里有同情,有无奈,也有一种干净的、未被世故污染的善良带来的轻微痛苦。
然后,她重新转回身,将自己深深埋进李三阳的怀抱,脸颊紧贴着他温热结实的胸膛。
“我知道,你们看到那些反击,看到杨丽娟的下场,都觉得解气,痛快。我也觉得她罪有应得……可是,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看着她的父母,因为她的过错,承受那么大的、无差别的网络暴力,甚至现实里的骚扰。”
“杨丽娟想喝我的血,她落到什么地步,我都没感觉。但她父母……那真的是无妄之灾。”
卧室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不那么平稳的呼吸声。
李三阳没有再反驳,只是收紧了怀抱,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目光却投向黑暗中某处,变得有些幽深。
李三阳发出一声轻叹。
他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发顶,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一缕微湿的长发。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话不假。
姚青玲本就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睚眦必报的狠角色,她骨子里就带着一种干净柔软的善良。
能对杨丽娟本人如今的惨状硬起心肠,觉得那是咎由自取,在李三阳看来,已经算是她为了自保和身边人,做出的最大程度的“心硬”了。
再要求她对那对镜头前老泪纵横、茫然无助的农民父母无动于衷,未免太过苛责。
“那……”李三阳沉吟片刻,手指轻轻刮过她的脸颊,试探着问,“我们想想办法,帮帮那老两口?至少让他们别再被那些没完没了的骚扰缠着。”
出乎他意料的是,姚青玲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
她抬起眼,眸光水润,却带着清醒的迟疑和纠结,手指在他胸口无意识地画着圈。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也不知道,帮了之后,他们会怎么想我们。万一……万一他们误会了我们的意思,开口让我们放过他们的女儿杨丽娟呢?那种情况下,这话一旦说出来,我们再怎么解释,在旁人眼里,都容易变成是我们仗势欺人、威逼利诱,甚至反过来被他们道德绑架。”
她微微蹙起眉,那烦恼的样子看得李三阳又想捏她脸:“而且,搞不好还会给白氏集团惹一身骚。到时候‘资本压迫底层可怜农民’的帽子扣下来,之前做的危机公关可能都白费了。”
李三阳听罢,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好心未必能办成好事,尤其是在网络放大镜和有心人的曲解下。
他摩挲着下巴,陷入思索。
卧室里安静了片刻,只有两人轻缓的呼吸声。
忽然,李三阳眼睛一亮,眉头舒展,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点狡黠的弧度。
“有了!” 他手指在姚青玲光滑的肩头轻轻一点,“这事儿,从头到尾,可不止是你和杨丽娟两个人的恩怨。别忘了,白氏集团那份澄清事实、公示名单的正式公告,可还一直压着没发呢!”
姚青玲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李三阳解释道:“明天我就让白幼宁发一个公告,到时候在公告里提醒一下,不要针对老两口不就行了。”
“或者说暗示一下,网民自己挖掘出来的,总好过我们灌输的内容。”
“网民自己从这‘暗示’里领悟到,并且自发去约束那些过激行为,效果可比我们私下做什么都强。舆论的归舆论,我们只提供正确的方向。”
姚青玲听完,小嘴却不自觉地撅了起来,脸颊鼓了鼓,像个存疑的小仓鼠。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这主意听起来是挺好……可是,幼宁姐那边……她恐怕不会同意这么写。”
李三阳一愣,茫然地看向她:“幼宁?为什么?我没觉得她在这件事上有多大气啊?”
他是真没感觉出来,白幼宁这些天表现如常,该处理公务处理公务,该逗孩子逗孩子,连一句多余的关于杨丽娟的狠话都没说过,冷静理智得近乎完美。
姚青玲却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带着点“只有我知道”的小得意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冲他摇了摇食指:“不告诉你~这是女人的直觉和观察!”
她这副“我有小秘密就不告诉你”的模样,带着事后的娇慵和一点点调皮,在朦胧的灯光下格外鲜活生动。李三阳看得心头微动,但更在意她话里的内容。
他眯起了眼睛,透出一丝危险而探究的幽光,像锁定猎物的猛兽,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将视线聚焦在姚青玲那张忽然有点僵住的小脸上。
姚青玲被他这么盯着,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后背窜起一小股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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