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租下的驻地小院。
水泥地上,沙塔正用湿布擦拭着一张旧三轮车的座椅。
旁边,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脸色还有点发白,坐在小台阶上,跟沙塔聊着天。
他是个南区的车夫,是被李允真请来的。
或者说是被绑来的。
刚开始,男人相当抗拒!
废话,谁他妈打个盹的功夫,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地方,旁边还站着三个绑匪,能不抗拒?
但一听,他一天啥也不用干。
管吃管住,另外每天再给他3000达卡。
哈桑当场就老实了。
这不比蹬三轮强?
所以他现在正跟沙塔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有说有笑,聊得火热。
楼上,卧室。
李允真光着屁股,大喇喇地躺在床上。
柳智敏像个粉刷匠,正拿着一罐黑乎乎的东西,在她身上涂涂抹抹。
那玩意儿是舞台用的油彩,防水防汗,还不容易掉色。
“欧尼,你往左边滚滚,背上还没涂匀。”
李允真翻了个身, 柳智敏一边揩油,一边继续她的刷墙大业。
一番折腾下来,一个新鲜出炉的孟加拉黑娃诞生了,看着跟个毛里求斯国王拉布拉卡似的。
皮肤黝黑,透着一股子常年被太阳暴晒的质感。
“欧尼……你也不会孟加拉语啊。”
柳智敏看着自己的杰作,有点不放心。
“你那办法,行得通吗?”
李允真从床上一跃而起,拍了拍胸脯。
“放心吧,我自有妙计!” 她走到镜子前照了照。
嗯,不错。
她拿起一卷绷带,对着镜子,开始一圈一圈地缠胸。
把那傲人的曲线,硬生生给缠平了。
再戴上一顶小圆帽,有那味儿了!
齐活,开整!
李允真蹬着那辆劫来的三轮出门了。
..................
李允真骑着小三轮,直奔西区的地盘。
达卡的街道,一如既往的混乱。
她蹬着车,在车流里左穿右插,倒也自在。
她特意放慢了速度,一路走一路看,然后就发现她的回头率挺高的。
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多好看。
而是西区的车夫都很纳闷儿。
这个南区的家伙,一直在他们地盘上晃荡什么?
车夫大多长得差不多,黑黑瘦瘦的,那他们是怎么一眼认出她是南区的?
因为车牌。
每个区域的车夫工会,发的执照牌照,开头的字母都不一样。
这是最直接的身份标识。
李允真左顾右盼,装作一副在找路的傻样。
突然她眼前一亮。
前面不远处,有个车夫正跟一个路人交谈着。
看样子,是在商量价钱。
李允真嘴角一勾,蹬着车就过去了。
“老板去哪?”
“火车站多少钱?”
“200达卡。”
“150走不走?”
“哎哟老板,这都是成本价了!你去哪儿问都是这个价钱,童叟无欺。”
车夫语气很硬,一副不走拉倒的样子。
两人正僵持着。
“吱——”
李允真骑着她那辆破三轮,直接停在了两人旁边。
她也不说话,就那么歪着头,看着两人。
眼神呆滞,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口水。
那个西区车夫蛋疼地看了她一眼。
【这人懂不懂规矩?停这儿干嘛?】
【搅局吗?】
顾客也愣了一下,随口问了一句:
“你多少钱?”
李允真咧嘴一笑。
“阿巴……阿巴阿巴……”
她先是指指客人,然后又指指自己的车。
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紧接着又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圆。
“20达卡?” 客人都惊呆了。
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20?!
你他妈搁这儿做慈善呢?!
同行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李允真的鼻子就骂: “不是哥们儿,你有病吧?”
李允真当然听不懂他在吐槽什么,但看那表情,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她不理他。
继续对着客人比划。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指了指三轮车。
意思是:我身强力壮,车又好,还便宜!选我!选我!
就这样。
在同行那杀人般的目光中。
李允真以一个约等于白送的价钱,抢走了别人马上就要到手的鸭子。
那个被截胡的西区车夫气得脸都绿了。
客人美滋滋地坐上车。
李允真蹬着车,一溜烟就跑了。
只留下那个西区车夫,在原地跳脚大骂:
“操!哪儿冒出来的南区傻逼!”
............
这是李允真第一次截胡,但并不是最后一次。
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
西区的街头,时常都能看到一个南区牌照的傻子,用20达卡的跳楼价,疯狂抢生意的场景。
不过...李允真也是个贱的不行的人。
她真这么好心,收着白菜价的钱,还老老实实地把人送到目的地?
送不送到,全看心情。
总体标准就一个——懂英语的她就送,因为懂英语她才能听明白对方要去哪。
那不懂英语的呢?
那就分看不看得顺眼了。
看得顺眼的,她就掏出手机地图,让客人自己指位置。
看不顺眼的……
就比如现在这个——一个油腻腻的中年胖子。
一上车就叽里呱噜说个没完。
李允真蹬着车专往没人的小巷子里钻。
在一个堆满垃圾的死胡同里,她停下了车。
回头指了指后面。
“滚。”
那胖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
李允真不耐烦了, 直接站起来,抓着他的胳膊,就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
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胖子在后面哇啦哇啦地乱叫,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茫然。
李允真听着那声音,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
消息传得很快。
第二天, 西区大大小小的车夫,基本上就都听说了——南区来了个搅屎棍。
是个傻子,见人就“阿巴阿巴”。
而且不讲武德,走哪儿都只要二十块。
纯他妈的瞎搅和,破坏行规。
上午。
李允真继续犯贱似的,在西区的地盘上溜达。
没过多久。
她就被几个西区车夫给围住了。
“喂!就是你小子吧?” 领头的一个男人,指着她的车牌。
“南区来的?”
“懂不懂规矩?为什么来我们这儿抢生意?”
李允真歪着头,眨巴着眼睛。
“阿巴?” 她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看着就很唐, 跟个二傻子似的。
领头的那个车夫,看她这副模样,眉头皱了皱。
跟一个傻子,也计较不起来。
他挥了挥手。
“算了算了。”
“你以后别在这儿拉客了,回你的南区去。”
“听懂了吗?”
意想中的冲突,并没有发生,这群人对傻子还是太宽容了。
李允真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点失望。
看来,自己做得还不够恶心人。
得加把油。
下午。
“从搅屎棍版本再到傻子版本”南区车夫的消息,已经在西区车夫圈里传遍了。
但大部分人只是听过,没见过真人。
“快看!是不是那个傻子?”
一家流动的快餐店前面,聚集了十来个正在吃饭的车夫。
他们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南区牌照的三轮车。
李允真骑着车,晃晃悠悠地蹬到了餐车前。
她完全没管那群人投来的目光。
在摊位前,拿了个盘子,对着锅里的菜一顿指。
“阿巴,阿巴阿巴。”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要。
“人没多大点儿,吃的还挺多……”
“说话阿巴阿巴的,是那个傻子没错了。”
“他挣那点钱,够饭钱么?”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李允真也听不懂他们叽里咕噜说啥。
打了饭菜,就坐在自己的小车上,一顿扒拉。
蹬了一天三轮,她还真挺饿的。
她一边吃,一边用余光瞟着那群人。
【这群人怎么这么能忍……】
【都踩他们头上拉屎了,这还不过来教育我一顿?】
她就盼着这群人跟她闹点矛盾,她好搞事情。
可她又不能主动上去找茬,那样行为太怪了,不符合逻辑,她是傻子又不是精神病!
一盘子饭都扒拉完了, 那群人还是没动静,李允真很失望推着车准备离开。
她刚走两步,就有十来个人过来把她围住了。
李允真看着他们笑了,笑得很灿烂。
带头的那个满脸横肉的车夫,一看这傻子笑得这么开心,眉头皱得更紧了。
“果然是个傻子,要挨揍了都不知道。”
“喂,傻子。” 他指了指脚下的地。
“这里,西区。” 他又指了指李允真的方向。
“你,南区。”
最后他做了个驱赶的手势。
“滚,听得懂吗?”
李允真眨了眨眼。
“阿巴?”
她推着车就要往前走,横肉男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她车前。
“我问你话呢!不说清楚就想走?”
李允真脸上的傻笑慢慢消失了。
小表情一变,似乎有点生气了。
挡路是吧?
我怼!
李允真双手握住车把,猛地往前一顶!
“咯咯哒——!”鸡飞蛋打。
那辆破三轮的前轱辘,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横肉男的两腿之间。
“嗷——!!!!!” 一声怪叫,响彻云霄。
横肉男捂着自己的小鸡,缓缓地倒了下去。
他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指着李允真。
“揍……揍他!!!!!”
“啊啊啊啊啊啊——!”
十来个人瞬间就炸了。
他们抄起家伙,就冲了上来。
什么家伙? 餐车旁的凳子,吃饭用的不锈钢餐盘,甚至是……刚喝完的玻璃汽水瓶。
场面瞬间混乱。
李允真不退反进。
她侧身躲过一个砸过来的凳子。
那凳子“哐当”一声砸在她身后的三轮车上,四分五裂。
她顺势抄起身边餐桌上的一个不锈钢盘子。
对着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迎面就拍了上去! “啪!” 一声脆响。
那人的鼻血,混合着嘴里没吃完的咖喱喷了一地,捂着脸原地转了两圈,倒了。
另一个人从侧面攻来,手里的木凳对着她的脑袋就抡。
李允真头一偏躲过。
她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
右手手肘,狠狠地顶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咚!”
那人闷哼一声,软了下去。
混乱中,不知道谁把一锅滚烫的咖喱给打翻了。
黄色的汤汁,混着鸡块和土豆,洒了一地。
李允真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她顺势往地上一滚,躲开了好几个人的围攻。
滚到餐车旁边,她一把抓起老板挂在车上的切肉刀。
“阿巴!!”
她吼了一声,提着刀就站了起来。
有两个人壮着胆子冲了上来。
她没用刀刃,而是反手握刀,用刀背对着其中一人的胳膊就砸了下去!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胳膊转圈圈。
另一个刚冲到一半,看到同伴的惨状,吓得硬生生刹住了脚。
李允真咧嘴一笑, 她把手里的砍刀,对着那人就扔了过去!
那刀在空中打着旋,呼啸而去。
最后,“咄”的一声,插在了那人脚前半寸的泥地里。
刀柄还在嗡嗡作响。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几分钟后。
十二个车夫,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哀嚎声,呻吟声,此起彼伏。
李允真踩在那个“小鸟遭创”的横肉男胸口。
她弯下腰,面目狰狞地,对着他吼了一句:“阿巴!”
【我是傻子,我发起疯来自己都怕,你最好别惹我。】
放完狠话。
那傻子好像还不解气,她走到餐车旁,拿起一把剪刀。
然后,走到那群车夫停在路边的三轮车旁。
对着轮胎,一下,一下,又一下。
“噗嗤!” “噗嗤!”
“你他妈的!”
“休要动我的老婆!”
被打趴下的西区车夫们,看着自己的爱车被如此蹂躏,一个个目眦欲裂。
三轮车,就是他们的命。
可他们打又打不过,只能躺在地上,无能狂怒。
李允真连扎了二十四条轮胎。
这才心满意足地,扔掉剪刀, 拍了拍手。
骑上自己那辆完好无损的三轮车,哼着小曲儿,回家去了。
............
夜里,西区车夫工会。
一间水泥房里,挤了三十几个人,此刻烟雾缭绕,骂声不断。
“必须让南区给个说法!”
“操他妈的!那傻子打伤了我们十二个人!”
“还扎了我们的车胎!”
西区的老大,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叫拉希德。
他坐在桌子后面,脸色阴沉。
南区和西区,平时是有些小摩擦,但从来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们地盘上闹事。
扰乱市场就算了,居然还敢动手伤人!
“老大!必须让他们把人交出来!”
“还要赔医药费!”
他的一个手下站出来,愤愤不平地说:
“那傻子下手太狠了!我那兄弟,小鸡肿得跟个桃似的!”
“没个十万八万的,这事儿解决不了!”
“对!赔钱!”
“交人!”
屋子里群情激愤。
拉希德看着这帮手下,叹了口气。
他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明天,我去跟拉干德谈谈。”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谈不拢,我们就自己动手。”
............
第二天的谈判,很不愉快。
拉希德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南区工会的办公室。
结果,拉干德两手一摊。
“不知道。”
“不认识。”
“没见过。”
——废话,他是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他凭什么要替别人背这个锅?
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西区那帮人,故意找茬来讹钱的。
谈判,以不欢而散告终。
拉干德坐在办公室那张破旧的沙发上,点了支烟。
他叫来自己管人的小弟,阿兹姆。
“去查查,西区那边说的那个南区牌照,是谁在用。”
不一会儿,阿兹姆回来了。
“老大,查到了。”
“那辆车,登记的车主是哈桑。”
“牌子在我们这儿登记过,但车是私人的,不归我们管。”
拉干德眯起了眼睛。
哈桑他有点印象,一个快五十的老实巴交的车夫,哪有那么能打?
而且,西区的人不是说,骑车的是个傻子吗?
傻子……还那么能打……
拉干德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拉干德最近有点焦虑。
大半个月前,有人闯进他的驻地,把他绑的摇钱树给劫走了。
前几天,他的哼哈二将,又被那个被劫走的娘们给报复了,眼睛都差点瞎了。
他现在身边,正缺一个能打的高手。
要是……能把这个又傻的又能打的家伙,忽悠到自己身边来……
那自己的安全系数,肯定能往上涨不少啊!
而且还是个傻子……
傻子好啊! 傻子好忽悠!
“去!”
拉干德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把那个傻子找来!不!是请来!”
他特意强调。
“注意态度!友好一点!”
............
李允真目前还在西区招摇过市。
只是现在,西区的车夫看到她都躲着走,生怕挨揍。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招引战拉仇恨,到底成功了没有,只能继续扮演着那个惹人嫌的傻子。
她去便利店里,买了一瓶孟加拉产的山寨可乐。
吨吨吨灌了一大口。
美滋滋~
刚走出店门,她就感觉不对劲。
好像……被人盯上了。
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很多西区的车夫。
一个个面色不善,眼神不善,看样子就是来干她的!
李允真目测了一下。
大概四五十个。
打……打这么多也太吃亏了!
溜溜求!
她扔掉可乐瓶,骑上车就跑。
“站住!”
“我看你今天往哪儿跑!”
后面的人,骑着三轮车就追了上来。
一场诡异的三轮车追逐战,在达卡的街头展开。
李允真在前面疯狂蹬车。
后面的三轮车,像一群发了疯的野狗,紧追不舍。
有人想从侧面超车,搞美式截停。
结果把自己给搞翻了,连人带车摔了个四脚朝天。
有人想用车头去撞李允真的车尾。
李允真一个急转弯,对方直接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场面一度十分搞笑。
但好景不长,她再能跑也架不住人家早有准备。
就在她被拦停,准备下车动手的时候。
另一拨人马,从街道的另一头冲了过来,是南区的三轮车。
双方人马在街头对峙,互放狠话。
最后,在南区人多势众的保护下,傻子被救了下来。
然后被带回了南区的驻地。
看着那个熟悉的院子,李允真叹了口气。
绕了一圈,她又回来了。
……
拉干德看着眼前的傻子。
黑乎乎,脏兮兮的,眼神呆滞嘴巴还有点歪。
“你叫什么?”拉干德用孟加拉语问她。
“阿巴?”
李允真歪着头,像是听不懂。
“你叫阿巴?”拉干德又问了一遍。
李允真还是没反应。
拉干德看向旁边的阿兹姆。
“真听不懂?那他平时怎么跟人交流的?”
阿兹姆挠了挠头:“老大,要不……你跟他比划比划?”
拉干德清了清嗓子,他指了指自己:“拉干德。”
又指了指阿兹姆:“阿兹姆。”
然后,他指着李允真:“……阿巴?”
李允真开始思考。
【哦,这货叫拉干德。】
【旁边那个,是上次讹了我和沙塔三千块的那个谁……阿兹姆。】
【他在问我叫什么。】
李允真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她大拇指指着自己,十分自豪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拉布拉卡!”
接下来,就是一场堪称病情交流的对话。
拉干德看着“拉布拉卡”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
又抱着自己的腿,一跳一跳的,叽里呱啦,阿巴阿巴。
拉干德连蒙带猜,大概也搞明白了。
——他骑得那辆车,是他大舅的。
他大舅腿瘸了,不能蹬车了,所以换成他来蹬三轮挣钱。
怪不得他会跑到西区去,原来这傻子搞不清自己是哪个势力的!拉干德恍然大悟。
“别蹬三轮了。”拉干德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前途。”
“跟着我混。”
“平时啥也不用干,保护我安全就行了。”
“每个月给你这个数。”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五万达卡。
怕她听不懂。
拉干德干脆直接从抽屉里抓了一大把钱直接塞到她手里。
又叫人端来了好吃的炸鸡可乐。
他指了指食物,又指了指自己。
意思是,跟着我混,天天有肉吃。
拉布拉卡眼睛都亮了。
她抓起一块炸鸡就往嘴里塞。
然后,她高兴得手舞足蹈,抱着拉干德的肩膀就是一顿猛晃。
拉干德看着傻子笑了,他也笑了。
捡到宝了!
还是个傻子。
瞧他多好忽悠啊!
..........
西区。
拉希德得知那个傻子,被南区的人给保护起来带走了。
气得当场就砸了杯子。
“狗日的拉干德!”
“还敢骗我说不认识?”
“前脚说不认识,后脚就把人给领回去了!”
“当老子是傻子耍呢!”
于是西南矛盾彻底爆发了。
晚上十点左右,南区西三街外的一个停车场。
三十几个西区车夫,拿着钢管,悄悄摸了过来。
他们不仅打人还砸车。
停在那里的南区三轮车全遭了殃。
驻守在那里的南区车夫,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四十多个人,重伤了一大半。
消息传回南区总部驻地。
拉干德暴怒。
“操他妈的!”
“我不惹事,他们还来劲了!”他一脚踹翻了桌子。
“叫人!”拉干德吼道,“在值班的,全都叫上!”
“今晚就他妈干回去!”
“老大!”阿兹姆连忙劝阻,“西区那边,现在肯定有防备。我们这么过去搞不好要中埋伏。”
“人多?”
拉干德指了指正蹲在沙发上啃鸡腿的拉布拉卡。
“我们有傻子!”
李允真啃得满嘴是油。
平心而论,这个傻老大对她还挺好。
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上供给她的都是最豪华的食物了。
KFc诶!瞧瞧旁边的帮小弟,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傻子。”
拉干德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今晚打架,打赢了吃全家桶!”
李允真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在说啥。
拉干德拿起一块鸡腿指了指,然后比划了一个x10。
李允真眼前一亮,哈喇子真的流出来了。
“阿巴!”
............
当晚的行动,直接上升到了械斗。
出发前。
拉干德对着拉布拉卡,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然后,又比划了一个“x”。
意思是,别打死人,剩下的随便。
到了西区的据点。
果然,人家早就严阵以待了。
南区这边来了五六十人,对方的驻点里,至少有八十个。
拉干德还在犹豫要不要打。
拉不拉卡已经抄着家伙走进去了。
............
为了追求效率,李允真没选什么钢管之类的短兵器。
而是找了一条栓门的那种粗锁链。
混战炸开,西区车夫蜂拥而上,李允真攥紧铁链,没等最前面的人逼近,双臂猛甩 —— 铁链带着锐响横扫,直接抽中前排三人膝盖。
三人嚎叫着滚在地上,后面的人收不住脚,全撞在他们身上,挤成一团。
另一个人挥着扳手冲上来,没等靠近三米范围,李允真铁链竖砸,链头磕在他手腕,扳手 “哐当” 落地。
她紧接着甩动铁链,链身前段的一小部分缠住了对方脚踝,往前一拉,那人重重摔在水泥地上,后脑磕得闷响,当场昏过去。
周围的人还在往前涌,李允真始终站在原地,铁链在她手里抡成了圈,时而横扫开路,时而竖砸要害。
无论对方怎么动,都被她死死卡在了三米之外,她攥着铁链严格把控着距离,只让链头和前半段链身发力应敌,后半段始终贴在身侧,避免锁链过长,缠在敌人身上要是解不下来,她就会失去武器优势。
对方近不了身之后,于是就开始了远程攻击。
钢管、石头、扳手,螺丝刀,不断向她飞来。
这确实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只能集中注意力,不断躲避投掷物。
拉干德在后面看着自家傻子战神大杀四方之后,似乎陷入了危机,立马下令掩护!
“给我冲!”
有了小弟掩护后,李允真也是舒服了。
凭借着武器长度和技巧的优势,在人群中大杀特杀, 被她抽中的基本上就是一下就丧失战斗力。
不仅打得对方根本没法近她的身,她甚至还有空,抽手帮自己人解围。
............
结局嘛,当然是南区的赢了。
在西区有准备的情况下,他们靠着一个变态的战斗力,以少打多还把西区的人给干趴下了,士气大涨!面子也找回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允真就在南区的驻地里混吃混喝。
独立小房间,天天吃KFc,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天天跟这群人混在一起,她也逐渐了解了这些车夫“帮会”的构成。
说他们是传统的黑帮,也算不上。
他们跟黑帮沾边的业务,也就收收街区小贩的保护费。
他们的主营业务是围绕着车夫这个行业衍生的。
办证,租车,收停车费,以及修车,电池租赁等等。
当然她也不是光吃饭不干活,自西南两区正式开战后。李允真的主要任务就是等晚上警察下班了,就带着人去破坏西区的那些业务据点。
今天砸停车场,明天砸修理铺,后天偷电池站。
搞得西区的人一个头两个大。
西区的人,也逐渐被这个傻子给打怕了。
在西区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有人主动找上了他们。
拉希德看着面前这个,自称能帮他解决问题的人。
“你是谁?”
“我叫沙塔。”
“我能帮你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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