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没褪尽,秦淮茹家的小院就热闹起来。板车轱辘碾过院心的青石板,发出“咯吱”的轻响,车斗里躺着那头黑黢黢的野猪,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粗硬的鬃毛上还沾着松针和泥土,却掩不住那股诱人的肉香——是叶辰昨儿个连夜请李大叔帮忙处理过的,内脏收拾得干干净净,猪肉也分门别类码放着,连骨头都剁成了匀称的块。
“叶小子,你这手艺可以啊!”三大爷背着个布口袋,踮脚往板车上瞅,眼睛瞪得溜圆,“这五花肉肥瘦相间,正好做粉蒸肉;那排骨剁得匀实,炖萝卜准香!”
叶辰正蹲在地上用稻草捆肉,听见这话直起腰笑了笑:“三大爷您懂行,等会儿给您多留两块排骨,让三大妈露一手。”他胳膊上的伤口缠着布条,是秦淮茹一早给换的药,用了她娘传下来的草药,清凉凉的,疼劲儿消了不少。
秦淮茹端着个大瓷盆从屋里出来,盆沿还沾着点面粉——是刚蒸好的玉米饼,给帮忙分肉的乡亲们当早饭。“大家别急,先吃口热乎的垫垫。”她笑着往每个人手里递饼,眼角的细纹里都透着喜气,“叶辰说了,按人头分,大人一斤半,孩子八两,保证都有份。”
“还是秦妹子实在!”隔壁的王大娘咬了口玉米饼,烫得直吸气,“昨儿个听见野猪叫,我还以为是啥精怪呢,没想到是叶小子给咱送肉来啦!”
正说着,院门口涌进来更多人,都是胡同里的街坊。男人们撸着袖子想搭把手,女人们抱着菜篮子等着装肉,孩子们则围着板车转圈,眼睛盯着那些带筋的肉皮,咽着口水——这年头肉金贵,平常人家过年才能见点荤腥,这下凭空多出几百斤野猪肉,谁不欢喜?
叶辰搬来杆大秤,钩子“哐当”挂在一块五花肉上,秤砣晃了晃,他眯眼瞅着秤星:“李大叔,您家四口人,六斤整,这块肥瘦匀的给您。”
李大叔乐呵呵地接过去,往篮子里一放:“谢了小叶!回头我让你大婶给你熬锅骨头汤,补补身子。”他昨儿个帮着抬野猪,知道叶辰为了这口肉受了伤。
“傻柱呢?”叶辰忽然想起什么,往胡同口望了望,“他不是说今儿个歇班,要来帮着劈柴吗?”
“别提了,”秦淮茹擦了擦手上的油,“一早被厂里叫走了,说食堂的蒸笼坏了,让他去修。临走前还念叨,说要留个猪肘子下酒呢。”
叶辰笑着从板车底下翻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早给他留好了,这肘子炖得烂烂的,保证他满意。”
分肉的队伍渐渐排起来,叶辰掌秤,秦淮茹记账,槐花和棒梗则负责给每个人递稻草绳——孩子们手巧,三两下就能把肉捆得结结实实。有个抱着婴儿的小媳妇来晚了,看着板车上剩下的肉有点发愁:“叶师傅,还有适合给娃补身子的吗?这孩子总闹夜,想给他炖点肉汤。”
叶辰二话不说,从旁边的盆里舀出一大块里脊肉:“这个嫩,剁成泥煮粥最好,给您多加二两。”
小媳妇眼圈一红,非要把手里的鸡蛋塞给槐花:“这是家里攒的,给孩子吃。”推让了半天,秦淮茹笑着接过来:“鸡蛋留下,肉钱记在账上,等你家男人发了工钱再给,不急。”
人群里忽然传来争执声。是贾张氏和二大妈为了块带骨的肉吵了起来——贾张氏说那块骨头大,适合熬汤;二大妈说自己家有老人,更需要补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嗓门越来越高。
“行了行了,”叶辰拿起刀,“这块给二大妈,我从猪腿上再剁块大骨给贾大妈,保证比这块还带肉。”他手起刀落,“哐当”一声,一块带着厚厚肉筋的大骨落在案板上,油星子溅起来,香气更浓了。
贾张氏看着那块大骨,嘴角撇了撇,却没再说啥,接过肉扭头就走,脚步倒比来时轻快。二大妈笑着说:“还是叶小子会办事。”
太阳爬到头顶时,板车上的肉渐渐少了。叶辰额头上全是汗,秦淮茹递过块粗布帕子:“歇会儿吧,剩下的都是咱院的了。”
院里的人也没走,男人们帮着把剩下的骨头劈成小块,女人们则围着秦淮茹,讨教猪肉的做法。三大妈说粉蒸肉要放腐乳才香,王大娘说红烧肉得用冰糖炒糖色,七嘴八舌的,倒像是开了个厨艺交流会。
槐花和棒梗最忙,捧着个小簸箕,给每个帮忙的大人递块肉皮——那是叶辰特意留的,说炸成肉皮冻,孩子们爱吃。两个孩子跑得脸蛋通红,像熟透的苹果。
傻柱回来时,正好赶上分最后一块肉。他扛着工具箱,老远就喊:“我的肘子呢?”看见板车上的油纸包,眼睛一亮,冲过去解开就啃,烫得直哈气,“香!真香!叶辰你这本事,比我在食堂做的还地道!”
“就知道吃,”秦淮茹拍了他一下,“赶紧去烧火,中午炖骨头,给叶辰补补。”
傻柱乐呵呵地往厨房跑,路过叶辰身边时,偷偷塞给他个纸包:“这是我从食堂顺的好酒,晚上咱哥俩喝点。”
叶辰笑着收下,心里暖烘烘的。他看着院里忙碌的身影,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和柴火味,忽然觉得,这分肉的热闹,比独自扛着野猪下山时的成就感,更让人踏实。
午后的阳光透过槐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秦淮茹家的烟囱里冒出白汽,炖骨头的香气飘得满胡同都是。叶辰坐在院门口的石墩上,看着孩子们举着肉皮在胡同里追逐,听着大人们的说笑声,胳膊上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他想起昨儿个在山里的惊险,想起秦淮茹今早紧张的眼神,想起乡亲们接过肉时的笑脸,忽然明白——这日子就像这锅炖骨头,得大家伙儿凑在一起,添柴的添柴,掌勺的掌勺,哪怕中间有争执、有磕碰,最后熬出来的,都是带着烟火气的暖。
傻柱端着碗刚炖好的骨头汤出来,往他手里一塞:“喝!热乎的!”
叶辰吹了吹,喝了一大口,鲜美的汤汁顺着喉咙往下滑,熨帖得像是把整个春天都喝进了肚里。他知道,这口香,是山里的馈赠,是邻里的情分,更是日子里最实在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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