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过晌午,四合院的影壁墙下就聚了圈人,都踮着脚往二门口瞅,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焦灼。刘海中背着手站在台阶上,蓝布褂子的领口敞着,露出里面汗湿的白背心,唾沫星子随着他的怒吼溅在青石板上:“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他脚边的碎瓷片闪着光,是刚被摔碎的茶缸——早上厂里通知,他申请的车间副主任名额黄了,顶替他的是平时总被他呼来喝去的小王。这消息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从厂门口一路骂到院里,进门就把茶缸摔了,惊得全院人都扒着门缝看。
“二大爷,您消消气。”三大爷揣着手从人群里挤出来,眼镜滑到鼻尖上,还不忘算计,“不就是个副主任吗?以您的资历,迟早……”
“迟早个屁!”刘海中猛地转身,手指戳着三大爷的鼻子,“你懂个啥!那小王算个什么东西?当年进车间还是我签字的!现在爬到我头上了,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他嗓门越来越大,震得墙头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我看就是有人在背后使坏!肯定是许大茂!他跟劳资科的李科长走得近,准是他捣的鬼!”
傻柱蹲在自家门口,手里攥着块窝窝头,吧唧吧唧地嚼着,见刘海中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插了句:“二大爷,您这话可没凭据。许大茂虽说滑头,还不至于干这事儿。再说了,您那申请书我瞅过,错别字都仨,没选上也正常。”
“你懂个屁!”刘海中被戳到痛处,脸涨得通红,“我那是笔误!笔误懂不懂?傻柱你少在这儿幸灾乐祸,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他说着就往傻柱跟前冲,想揪他的衣领,却被何大清从旁边拦住。
“老刘,差不多行了。”何大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压人的沉稳,“院里这么多孩子看着呢,像啥样子?”
刘海中挣了两下没挣开,气焰矮了半截,却还梗着脖子:“老何你别管!这是我跟傻柱的事!”
“院里的事,就不是私事。”何大清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当副主任我恭喜你,没当上也别在院里撒泼。谁都有不顺心的时候,冲街坊撒火算啥本事?”
周围的人跟着点头,三大爷推了推眼镜:“老何说得对。二大爷,您消消气,咱去我屋喝口茶,我给您分析分析,说不定是好事呢——副主任多累啊,天天开会,哪有现在清闲。”
刘海中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劝着,心里的火气没处发,憋得脖子都红了,最后狠狠一脚踹在旁边的柴火垛上,“咔嚓”一声踹断了根木柴,才算泄了点气:“走!喝茶去!”
看着两人进了东厢房,傻柱冲何大清竖了竖大拇指,何大清瞪了他一眼:“别幸灾乐祸,他也不容易。”傻柱嘿嘿笑,没接话,心里却舒坦多了——以前刘海中总摆二大爷的谱,见谁都想指挥两句,今儿个总算有人能治住他。
东厢房里,三大爷给刘海中沏了杯浓茶,看着他一口灌下去,才慢悠悠地说:“二大爷,您这脾气得改改。您想啊,您在院里当二大爷,靠的是威望,不是嗓门。刚才那通闹,传出去让人笑话。”
刘海中闷头抽烟,烟锅在桌上磕得邦邦响:“我就是气不过!我在厂里干了二十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凭啥让个毛头小子占了名额?”
“那小王年轻,有文化,听说还会写材料。”三大爷算起账来,“现在厂里提拔干部,不就看这些吗?您要是真想要那位置,不如跟小王学学,认个字,写个报告啥的,我可以教您啊,按课时收费,便宜点。”
“我学那玩意儿干啥?”刘海中嗤之以鼻,“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学进去?”
“咋不能?”何大清端着个豁口碗进来,里面盛着刚晾好的绿豆汤,“我年轻时候跟你一样,觉得认不认字无所谓,后来烧锅炉需要看压力表,上面的字认不全,差点出了事故,才知道没文化真不行。”他把绿豆汤往刘海中面前推,“人啊,活到老学到老,不丢人。”
刘海中看着碗里的绿豆汤,绿莹莹的豆子沉在底下,像藏着点说不清的道理。他想起早上在厂里,李科长拿着他的申请书,指着上面的错别字笑:“老刘啊,你这申请书,我都没法往上交。”当时他只觉得是羞辱,现在想来,或许真不是别人使坏。
“我……我真能学会?”他有点犹豫,手指在膝盖上蹭来蹭去。
“能!”三大爷拍着胸脯,“我教过扫盲班,有经验。您看咱院里的王大妈,以前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现在能给闺女写家信了。”
刘海中没说话,端起绿豆汤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心里的火气消了不少。窗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槐花和棒梗在玩跳房子,傻柱在旁边给她们当裁判,喊得比谁都欢。
“行了,我知道了。”刘海中站起身,往门口走,“茶钱记着,回头给你。”
三大爷赶紧摆手:“不用不用,算我请您的。”
刘海中没回头,脚步却比来时稳当。路过影壁墙时,看见傻柱正教孩子们写自己的名字,地上用树枝写着歪歪扭扭的“傻柱”“槐花”,他忽然停下脚,站在旁边看了会儿。
傻柱看见他,愣了愣,随即笑着说:“二大爷,要不要也写一个?”
刘海中嘴硬:“谁稀罕。”脚却没动,眼睛盯着地上的字。
槐花举着树枝跑过来:“二大爷,我教你写‘刘’字,我会写!”
刘海中被缠得没办法,蹲下身,学着槐花的样子,在地上划了个歪歪扭扭的“刘”,引得孩子们直笑。他自己也笑了,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倒比平时顺眼多了。
夕阳把四合院染成了金红色,刘海中背着手往家走,路过柴火垛时,看了眼被自己踹断的木柴,弯腰捡起来,扔进了灶房。他想,明天找三大爷问问,学认字到底收多少钱,要是不贵,就学两天试试。
夜里,傻柱跟何大清坐在院里乘凉,听见西厢房传来“沙沙”的写字声,夹杂着三大爷的念叨:“横平竖直,这个‘海’字,三点水,右边是个‘每’……”
傻柱嘿嘿笑:“没想到二大爷还真学上了。”
何大清磕了磕烟锅:“人啊,就怕认死理。他那不是狂怒,是怕自己跟不上趟。等他认会了字,就踏实了。”
月光爬上墙头,照在院里的槐树上,叶子沙沙作响,像在说这院里的事,吵吵闹闹也好,磕磕绊绊也罢,总有股子往好里走的劲儿。刘海中的写字声还在继续,虽然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和着蝉鸣,成了四合院里新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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