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个呼吸,方才还拼死护持的壮汉已尽数倒在乱石间,生机断绝。
转眼间,竟只剩下欣怡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嶙峋的谷道中央。
她似乎被这瞬间的剧变慑住了,怔怔地看着周围的尸体,身体微微发抖。
“小心,欣怡!”
我心脏猛地一抽,几乎失声喊了出来,顾不上隐匿身形,从藏身的岩石后疾冲而出。
她闻声霍然转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那双盛满惊惶与死寂的眸子骤然亮起,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脱口而出:
“云哥哥!真的是你?!”
这声呼唤带着哭腔,却清晰无比。
她认得我!不仅认得,称呼还如此熟稔亲昵.....
“云哥哥”?
我无暇细究,人已如离弦之箭掠至她身前,一把将她拉向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谷口追兵可能袭来的方向,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岩壁和高处可能的狙击点。
“躲在我后面,别乱动!”我低声喝道,全身肌肉绷紧,灵识最大限度铺开,试图在这混乱的梦境中捕捉杀机的源头。
然而,手腕却被一股意料之外的力道紧紧攥住。
是欣怡。
她非但没有躲藏,反而用力将我往她身后拉扯。
那双刚刚还盈满惊喜的眼睛,此刻却被一种近乎绝望的焦灼和急切覆盖。
“不!云哥哥,你快走!立刻离开这里!”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是我的梦!我....我已经在这里死了无数次了!每一次都一样!你快走,离开这个梦!不要管我!”
我猛地一震,霍然回头看向她。
她认识我,她知道这是梦,更关键的是——她说她“已经死了无数次”!
不对!
这绝不仅仅是她自身恐惧的投射!
如此清晰、重复、带有明确“死亡记忆”的循环梦魇,更像是.....某种恶毒的仪式,或者一种针对她灵魂的残酷炼化!
有人不仅在梦中杀她,更在让她反复经历死亡,磨损她的灵识,摧毁她的意志!
寒意,顺着脊椎陡然窜上。
“我不管你在这鬼地方‘死’过多少次,” 我不由分说将她拉回身后,声音压过谷中呼啸的风,“但这一次,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死。”
话音刚落,死亡的尖啸便已临头!
并非来自单一方向。
两侧高耸的崖壁之上,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喷吐出橘红色的火舌,织成一片毫无死角的金属风暴,撕裂空气,倾泻而下!
子弹的轨迹在昏暗的天光下清晰可见,带着灼热的气流,瞬间封锁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避无可避!
“流萤,起!”
我心底一声低喝,手中流萤剑应声而出。
剑身光芒暴涨,不再是温润的蓝色,而是迸发出炽烈如正午阳光的灼白剑罡!
磅礴的灵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奔涌而出,毫无保留。
手腕疾震,流萤在身前划出一道道繁复的光弧。
剑速快到了极致,幻影重重叠叠,竟在方寸之间,凭空凝聚成一面半透明的、流转着璀璨光华的气墙——护体罡气!
“叮叮当当——!”
下一瞬,暴雨般的子弹狠狠撞在罡气之墙上!
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爆炸或罡气溃散。
那凝练到极致的剑罡,竟硬生生将灼热的弹头阻滞、搅碎!
金属与能量激烈摩擦,爆开一蓬蓬刺眼夺目的火星,如同节日里最盛大的冷焰火,在我们周身绚烂又残酷地绽放。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密集如万鼓齐擂,在狭窄的峡谷中反复回荡、叠加,震得人气血翻腾,耳膜刺痛。
罡气光墙剧烈波动着,泛起一圈圈涟漪,我的手臂传来阵阵酸麻,灵识如同被无形重锤不断敲击。
每一颗子弹的冲击都实实在在,这梦境的法则赋予了他们近乎真实的杀伤力。
也只有在梦里,凭借这纯粹心念与灵识凝聚的剑罡,才敢如此硬撼现代火器的金属狂潮。
若在现实世界,让我拿剑挡子弹,想都别想。
“撑住.....” 我咬紧牙关,将喉间翻涌的腥甜强行压下,剑势不敢有丝毫滞涩。
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后的欣怡,她死死捂住了耳朵,脸色惨白如纸,睁大的眼睛里倒映着枪火与剑光,充满了极致的震撼,以及.....一丝恍惚的、仿佛被触动的茫然。
她在看这剑罡?还是透过这剑罡,看到了别的什么?
我顺着她的视线猛地转头,望向子弹最初袭来的方向。
崖顶之上,密集的火力网已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立于绝壁边缘的、极其突兀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褪色发白的藏青色道袍,宽袖在峡谷的穿堂风中微微鼓荡。
脚下,并非踩着实地,而是一柄样式古朴、泛着暗哑金属光泽的长剑,剑身宽厚,稳稳托着他悬于崖外虚空。
在他背后,斜背着一个几乎与他等高的、用灰布紧紧缠绕的狭长包裹,形状依稀也是一柄剑。
而最令人感到荒诞的,是他手中拿着的不是拂尘,而是踏马的两架沉甸甸的重型机关枪!
黑洞洞的枪口,依旧若有若无地指向我们所处的方位。
他的面容笼罩在一层流动的、仿佛水汽氤氲的模糊光晕之后,只能勉强辨认出身形轮廓与那身格格不入的装扮。
看不见五官,却能清晰感受到一道毫无温度的目光,穿透那层朦胧,牢牢锁定在我们身上。
道袍,飞剑,机关枪。
几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元素,被强行粗暴地糅合在一起,构成一幅充满诡异冲突和压迫感的画面。
这比单纯的枪林弹雨更让人心底发寒——它彻底打破了梦境的“逻辑”,主打的就是一种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他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没有立刻攻击,仿佛在评估,又像是在无声地展示着某种超越常理的“力量”。
机关枪的枪口微微调整着角度,带着一种机械般的精准与耐心。
峡谷中的风似乎都凝滞了,只剩下那道袍下摆轻微的摆动,和脚下飞剑偶尔传来的、几不可闻的低沉嗡鸣。
“又见面了,小蝴蝶。”一个声音响起,并非从崖顶传来,而是直接、清晰地响彻在我的脑海,也响彻在欣怡的脑海。
这声音同样经过刻意的扭曲,非男非女,带着电子合成般的平滑与空洞,却比之前军装男人的沙哑更让人不适。
“你总是能.....跳到计划之外的地方。”
他在对欣怡说话。
“小蝴蝶”?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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