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择坐在他平时坐的位置，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用手擦了擦脸后，这才让自己精神几分。
看着老师疲惫的样子，他能够猜到近期朝廷面临的巨大困难，而他又作为户部侍郎，更是负责粮食事宜，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你今天可是干了一件轰动京城的大事啊！”蔺择看着李小说道：“那个柴黑子是不是你弄死的？”
李小听到老师的问话，他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才嘻嘻一笑说道：“啥也瞒不过老师的法眼，柴黑子作恶多端，早就应该死了，能够活到现在，那都是他捡到的。”
听到李小这么快承认，蔺择倒有些吃惊，看着眼前还有些稚气的少年，他经常有一种看不透对方的感觉，你说他年纪小吧，在北辽还有那么大的一份产业，你说他成熟吧，有时做事儿还真的很稚嫩。
就好比他跟姜煜做粮食买卖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势力有多大，手段有多厉害，一个弄不好就会弄个鸡飞蛋打的结果。
昨天他生气更多的是卖粮的原因，但还有一部分就是嫌他做事太过鲁莽，在没有弄清对方底牌的情况下，就胡乱答应那么大一笔买卖，要知道现在粮食可比人命贵多了。
而这次他更是做起了杀人的事情，一想到他才十四岁，蔺择整个人都有些头大。
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李小，蔺择板着脸说道：“那可是杀人啊，你才多大啊，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
李小无所谓的说道：“现在的世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官府不作为，土匪恶霸满大街都是，人心险恶，更是难测，柴黑子已经对我出手两次，如果我还忍气吞声，恐怕下次死的就是我了！”
“你应该跟我说啊，我来处理他不更好吗？”蔺择问道。
李小摇了摇头反问道：“老师您能杀了他吗？”
听到李小的反问，蔺择却是哑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过了好久才说道：“我可是户部侍郎，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地痞无赖。”
李小听后，强忍住笑容没有再争论这个话题，而是好奇的问道：“老师，您不责怪我杀了那个柴黑子？”
蔺择冷哼一声说道：“那个柴黑子恶事做尽，满手鲜血，京城有多少家庭因为他而家破人亡的，听到他死讯的时候，我恨不得买点鞭炮放一放，你真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李小强忍没笑，刚才还说让他来处理，既然早知道这个柴黑子罪大恶极，为啥不早点把他给做掉，哪怕绳之以法也好的。
蔺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清了清嗓子来掩饰尴尬，话锋一转说道：“咳，不过你这次杀得人也太多了，十七个人啊，官府不可能坐视不管的，更何况这个柴黑子还是姜煜那伙的人。”
李小通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来看，他早就知道柴黑子背后势力是谁，不过他自己背后也不是没有人，这不眼前这位不就是他的靠山吗！
“这不有老师您吗，您既然能这么平静在跟我说这个，肯定已经有了解决办法！”李小嘻嘻一笑说道。
蔺择看着眼前的少年，对他的聪明头脑感到羡慕，呵呵一笑后指着对方说道：“你小子啊！五城兵马司、锦衣卫、巡捕营和北直隶府都有咱们人，这件事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杀了柴黑子算是替天行道，尽量把事情压下去，只要皇上不过问，这件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更何况一个地痞无赖根本惊不到皇上那！”
听到老师这么一说，李小总算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他这次刺杀可是漏洞百出，只要有人认真调查，很快就会调查到他的头上，所以这件事儿他起初就想到了他的老师，只有他和他的势力才能把这件事儿压下去。
李小又跟蔺择说了一下粮食交易事情，他依然没有告诉对方具体实施步骤，只是让对方放心，快则两三天慢则十来天，这件事儿就能妥善处理了，到时粮食还是自己的，该挣的钱也不会少一分。
蔺择听得满头雾水，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对方，他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嘱咐让他小心再小心一些。
第二日，姜煜派人一大早就派人来请李小。
而李小不慌不忙地磨蹭了大约半个时辰，这才跟着报信人来到姜煜府邸。
这次果然来的人多了不少，经过介绍才了解到，在座的有四大粮商的家主，还有一位姓梅的大人，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但通过现场来看，其背后代表的人物也绝不简单。
“李小子，为了今天的事儿，早朝我都请假没去，这回你能看出我的诚意了吧！”姜煜坐在主位说道。
李小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说道：“这桩买卖非常简单，只要你们给的价格公道，咱们就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粮。”
姜煜喝了一口茶后说道：“事情确实是这个事情，不过最难就是价格问题，昨天你给的价格实在太贵，我们根本接受不了，所以这个价格看看还能不能商量商量！”
“那你们愿意出多少，我先听听你们的报价！”李小干脆的回复道。
这次姜煜没有说话，四大粮商的田家家主田明诚先开口说道：“你昨天说的四两银子一石粮食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我们常年收粮，可从来没听到过这个价的，你这个价简直是在戏耍我等！”
李小听后只是微微一笑，看着眼前花白胡子的田家家主说道：“做买卖都是你情我愿，如果你们感到不划算，那咱们就此散场，各走各的道，省的闹得不愉快！”
“哼，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位方脸浓眉大汉瞪着李小说道：“别忘了你在跟谁说做买卖，告诉你，在这里就没有什么你情我愿，只有我们愿意，你懂吗？”
在刚才介绍的时候李小就记住了那个方脸浓眉大汉，这个人自从自己进屋后，一直就没有好脸色，所以对他印象比较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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