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破云层,再次洒在雪山顶上,圣洁而庄严。
但我们都清楚,这片神圣土地下的阴影,才刚刚被我们揭开一角。
更多的挑战和未知,还隐藏在前路的茫茫风雪之中。
清理完邪阵,那股盘踞在碎石坡的凝滞死寂之气虽然开始缓慢消散,但我和宋璐的心情并未轻松多少。
九菊的人在此处布下这等阴毒手段,绝不会轻易罢休,必然还有后手。
扎西大叔见我们平安返回,长长舒了口气,不住地用藏语念诵着经文,看来是向神灵还愿。
当他看到我们带回来的、已经断裂失效的噬龙钉和那些散发着残余邪气的黑色矿石时,脸上再次浮现出深深的恐惧和愤怒。
“坏!外面的人…坏!”他激动地比划着,“要告诉阿克(对喇嘛的尊称)!”
“阿克?”我和宋璐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这种地方,遇到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的邪异之事,寻求当地寺庙和高僧的帮助,是最自然也是最有效的途径。
寺庙不仅是信仰中心,往往也掌握着关于当地山川地理、古老传说的最深知识,甚至可能传承着一些应对非常之事的方法。
我们立刻同意。扎西大叔显得比我们还着急,迅速收拾好营地,牵着马,带着我们朝着雪山另一侧的方向走去。
路上,扎西大叔告诉我们,我们要去的是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宁玛派寺庙——桑珠林寺。寺里的阿克旺堆是位很有修为的喇嘛,也是这附近牧民们最信任的精神导师。
又走了大半天,翻过一道山梁,一座依山而建的寺庙出现在我们眼前。寺庙规模不大,白色的墙壁,金色的屋顶,在雪山下显得庄严而圣洁。
风中传来清脆的法铃声和低沉悠远的诵经声,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宁静下来。
快到寺庙时,扎西大叔让我们稍等。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藏袍,脱下帽子,神色变得无比恭敬,这才带着我们缓步上前。
在寺庙门口,他遇到了一个小沙弥,低声用藏语说明来意和我们的身份,他介绍我们是上面派来调查异常的地质干部,遇到了邪门的事情。
小沙弥好奇地打量了我们一眼,尤其是我们身上还带着地质队的装束和风尘,然后转身跑进寺内通报。
不一会儿,一位年约五十多岁、面容慈和、眼神却异常清澈睿智的喇嘛走了出来。他穿着绛红色的袈裟,额头上有长期磕头留下的厚茧。
这便是阿克旺堆。
扎西大叔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急切地用藏语叙述着我们的发现,并展示了那枚断裂的噬龙钉。
阿克旺堆喇嘛静静地听着,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他接过噬龙钉,仔细查看了一番,又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捻动念珠,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扫过我和宋璐,用带着浓重口音但还算清晰的汉语说道:“外面的客人,你们带来的…是不好的东西。
它惊扰了地下的‘鲁’,也玷污了神圣的山。”
他邀请我们进入寺庙一间小小的、点着酥油灯的客房。房间简陋,但异常整洁,空气中弥漫着酥油和藏香混合的独特气味。一个小沙弥为我们端来了酥油茶。
阿克旺堆喇嘛并没有急着追问,而是先让我们休息,喝口热茶。这是藏地待客的礼节,也是一种沉稳的气度。
喝完茶,他才缓缓开口:“那片地方,在古老的经文记载里,被称为‘噶吾央嘎’,意思是‘被诅咒的隘口’。
传说那里曾是一位恶魔被击败后,污血浸染之地。虽然历代阿克都会定期诵经安抚,但地气一直有些不稳。你们说的那种‘死寂’之感,或许就是恶魔残存的气息。”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但最近,这种气息变得活跃而邪恶,不再是沉睡的残留。
你们发现的那些外来者的手段,是一种极其恶毒的‘污染之种’,它就像一颗毒钉,钉入了大地的脉络,不仅会让‘噶吾央嘎’的诅咒复苏,更会像瘟疫一样,沿着地下的脉络向其他地方蔓延。”
他的说法,与我们对“逆脉”的判断不谋而合,且更添了一层古老的宗教神秘色彩。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阿克。”我诚恳地说,“但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的地理和隐藏的节点远不如您熟悉。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阿克旺堆喇嘛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守护这片土地的山川河流、生灵万物,是佛法的责任,也是我们的责任。那些外来的邪魔,必须被阻止。”
他叫来一位年轻的喇嘛,约莫二十出头,身材精悍,眼神明亮,名叫格桑。阿克旺堆吩咐了几句,格桑恭敬地行礼。
“这是我的弟子格桑,”阿克旺堆对我们说,“他从小在这片雪山长大,熟悉每一个山谷和隘口,也学习过一些辨识地气、安抚‘鲁’的传统方法。让他跟你们一起去。他的眼睛和耳朵,或许能帮到你们。”
格桑双手合十,对我们微微躬身,脸上带着高原人特有的淳朴和坚毅笑容:“我会尽力帮助你们。”
有本地向导,尤其是一位熟悉传统方法的喇嘛同行,无疑是巨大的助力。我们连忙道谢。
阿克旺堆又让格桑去准备一些东西。片刻后,格桑回来了,背上多了一个羊皮褡裢。
里面除了他自己的糌粑口袋和酥油茶壶,还有几样特殊物品:一小袋寺庙加持过的青稞粒、一卷古老的绘有镇魔图案的经幡布、一个用来识别地气异常方向的金色金刚杵,以及一些寺庙自己配制的、用于提神醒脑、抵御寒邪的藏药药丸。
我们没有多做停留,立刻出发。格桑果然对地形极其熟悉,他带着我们走的很多小路,甚至连扎西大叔都不完全清楚。
路上,格桑展现出了一个年轻喇嘛的日常习惯。每到一个岔路口或者经过重要的山石、水源地,他都会低声念诵一段简短的经文,或者撒几粒青稞粒,以示敬畏和祈福。
休息时,他会先找个背风的地方,小心地拿出小佛像和酥油灯,进行简单的日课诵经。喝水吃东西前,也会先默默祈祷。
他告诉我们,寺庙的生活规律而清苦。每日清晨很早就要起床诵经、学习佛法,下午则要干活,晚上还要进行辩论和冥想。他的汉语是在寺庙里跟一位曾在内地学习的阿克学的,虽然不算流利,但沟通无碍。
“阿克旺堆说,修行不在庙里,也在路上。”
格桑很健谈,一边走一边说,“帮助你们,也是守护众生,是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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