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藏?古墓?
温羽凡握着破邪刀的手紧了紧,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先前在悬崖下发现这处洞窟通道时,绝境中的他心底竟掠过一丝不切实际的念想——或许这隐秘通道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毕竟这种藏在悬崖峭壁下的洞窟,在那些传闻里总与宝藏、古墓挂钩。
可一路走下来,所有幻想都被现实碾得粉碎。
通道里没有珠光宝气的宝藏,更没有尘封千年的古墓痕迹,甚至连半分神秘氛围都欠奉。
两侧的岩壁依旧是潮湿的灰黑色,布满天然形成的褶皱,偶尔有水滴从顶部坠落,“嘀嗒”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显得格外单调。
脚下的碎石被他踩得发出细碎的声响,除了这些,再无其他动静。
他始终保持着警惕,灵视如同无形的雷达铺展开来,覆盖着通道的每一个角落。
通道宽窄不一,有时需要侧身贴壁而行,有时又能勉强容纳两人并肩,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土腥气与海水的咸涩,混杂在一起,透着股沉闷的味道。
破邪刀的刀柄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微凉。
温羽凡只顾着埋头前行,身后悬崖上的枪声、海浪的轰鸣早已远去,通道里的平静与之前的枪林弹雨形成了诡异的反差,反而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踏实。
他原本以为这样隐秘的通道,多少会设有防盗的机关、暗箭,或是触发式的陷阱。
可事实却是,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任何阻碍,连块松动的陷阱石板、一道隐藏的弩箭槽都未曾遇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光线渐渐亮了起来,不再是通道深处那种浓稠的漆黑。
他放缓脚步,灵视率先探了过去,发现前方的岩壁竟是活动的,边缘有明显的拼接痕迹,还残留着些许新鲜的摩擦印记。
看来这就是通道的尽头了。
保险起见,温羽凡先用灵视探查墙后的环境。
可当看清了外面的景象,他瞬间愣住了。
眼前不是什么隐秘的出口,也不是陌生的荒野,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古堡的西侧回廊。
雕花的廊柱上还残留着战火的痕迹,墙壁上布满弹孔,地上散落着破碎的水晶碎片与干涸的血迹,空气中依旧漂浮着淡淡的硝烟与血腥气,正是他之前拼死逃离的地方。
“呵……”温羽凡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无奈与自嘲。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灰尘与血污,墨镜后的空洞眼窝透着几分复杂。
原来这通道根本不是什么通往外界的生路,而是一条古堡自带的逃生密道。
别人都是借着密道逃离这龙潭虎穴,可他倒好,拼死从古堡逃到悬崖,又绕了一大圈,通过密道乖乖回到了这险地之中,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他正想转身退回通道,灵敏的听觉却突然捕捉到身后传来的动静。
通道深处,隐约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金属铠甲碰撞的脆响,更关键的是,那熟悉的淡金色圣能波动正顺着通道快速蔓延过来——是圣骑士!他们果然已经追进了密道。
温羽凡的脚步瞬间顿住,心里清楚,此刻回头已是绝无可能。
这通道狭窄逼仄,一旦转身,只会被后续赶来的圣骑士堵在半路,进退不得,沦为瓮中之鳖。
他握紧了手中的破邪刀,刀柄的冰凉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既然已经回到了古堡,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尽快寻找新的出路。
他的灵视快速扫过四周的回廊,确认了外面无人。
他深吸一口气,运力于双臂,掌心按在冰冷的石墙上。
石墙比想象中要轻一些,随着他的用力,发出“吱呀——”的沉闷摩擦声,缓缓向一侧挪动。
灰尘簌簌落下,呛得他下意识偏过头。
当石墙推开一道足够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时,他立即闪身而出。
随后借着廊柱的阴影,身形如同鬼魅般隐了进去,只留下那道活动石墙,还在缓缓闭合,掩盖着密道的入口。
此时,古堡内的声响早已没了先前的狂乱汹涌,只剩下零星的余波在空旷的回廊里回荡。
沉闷的枪声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从楼层深处传来,每一声都裹着浓重的硝烟味,落地即散;
偶尔有微弱的爆炸声响起,不过是残留的弹药被战火引燃,威力寥寥,只震得残破的雕花窗棂嗡嗡作响,簌簌落下几片焦黑的木屑;
至于喊杀声,早已褪去了先前的悍勇与疯狂,只剩几声濒死的呻吟或短促的惨叫,挣扎着从废墟深处飘出,转瞬便被死寂吞噬。
显然,这场席卷古堡的血火厮杀已近尾声,那些曾经为药剂配方疯狂竞价的宾客,如今多半是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与残破的器物,诉说着方才的炼狱景象。
温羽凡贴着冰冷的石墙,身形如鬼魅般在阴影中潜行。
他的灵视早已铺展开来,如同一张无形的雷达,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古堡的每一处通道。
先前他已借着硝烟的掩护,偷偷摸向过几个主要出口:
西侧回廊的铁门后,四名白袍圣骑士正斜倚着墙壁,银色长剑拄在地上,袖口的血色十字架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妖异的冷光,周身流转的淡金色圣能如同实质,连呼吸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东侧通往花园的出口,更是守着三名骑士,手中的全自动步枪枪口朝下,却依旧保持着随时举枪射击的姿态,沉重的脚步声沉稳地在门口来回踱步,踏过散落的水晶碎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就连通往悬崖的侧门,也被四名手持长剑的骑士牢牢堵住,他们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过每一处角落,仿佛连空气都要筛一遍,不给任何潜行逃脱的机会。
每一处出口都被严密封锁,圣能的威压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整座古堡。
温羽凡按了按肩头渗血的伤口,指尖传来温热的黏腻感,后背的撞击伤在动作间隐隐作痛,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他靠在廊柱的阴影里,黑色西装早已被硝烟与血迹染得不成样子,墨镜后的空洞眼窝虽无焦点,却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戴丝丝已经安全撤离的消息是此刻唯一的慰藉,可眼下自己的处境却糟糕到了极点——前路茫茫,退路断绝,他竟一时找不到半分可行的逃路。
焦虑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却容不得他过多迟疑。
温羽凡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目光快速扫过四周。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扇破损的落地窗上。
窗户的玻璃早已在先前的扫射中碎裂殆尽,只剩下扭曲的金属框架,边缘还挂着几片锋利的玻璃碴,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只能冒险一试。
他猫着腰,借着廊柱的遮挡,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
灵视再次确认窗外没有巡逻的骑士,他抬手拨开锋利的玻璃碴,不顾掌心被划破的刺痛,纵身跃出窗外。
指尖精准抠住外墙的石缝,《亢龙功》运转间,指尖力道陡增,牢牢吸附在粗糙的岩壁上。
破碎的西装下摆被夜风掀起,猎猎作响,他手脚并用,如同敏捷的壁虎,沿着陡峭的外墙向上攀爬。
屋顶的瓦片在战火中早已松动不堪,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轻响,每一步都让他心惊胆战,生怕这细微的声响惊动下方的搜索者。
好不容易爬上屋脊,温羽凡立刻伏低身形,将自己缩在屋顶的阴影里。
冰冷的瓦片贴着他的胸口,寒气顺着破碎的衣衫渗入骨髓,与伤口的灼痛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发僵。
他屏住呼吸,灵视警惕地扫过下方,能看到圣骑士们的白色身影还在古堡内来回穿梭,搜索的脚步声、铠甲碰撞的脆响、偶尔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飘上来,如同催命的鼓点。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温羽凡心里清楚,屋顶光秃秃的,除了稀疏的烟囱与瓦片的阴影,再无其他遮挡。
夜空中的云层渐渐散去,一轮残月露出轮廓,淡淡的月光洒在屋顶上,将阴影压缩得越来越窄。
一旦日出,晨曦会将整个屋顶照得透亮,他的身影根本无处遁形。
更让他忌惮的是,先前在悬崖上遭遇的那名会灵能探查术的骑士——灵视偶尔能捕捉到几道微弱的精神力波动,如同细密的网,在古堡内外缓缓蔓延。
对方的感知力敏锐得惊人,只要他稍有松懈,或是气血波动稍大,就可能被精准锁定。
冷风裹挟着咸涩的海风与硝烟味,狠狠刮过他的脸颊。
温羽凡缩在阴影里,握紧了腰间的破邪刀,刀柄的冰凉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他知道,自己恐怕躲不到日出了。
圣骑士的搜索还在继续,那无形的精神力探查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他必须在天亮前找到新的生机,否则,等待他的只会是被合围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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