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欲置我于死地……”张士诚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穷途末路的疯狂,“然我平江非高邮、湖州可比!城坚粮足,将士用命,他要啃,就得崩掉满口牙!”他下令在城内关键节点加筑工事,分发库藏金银激励士气,准备与朱元璋进行最后的殊死一搏。
十一月,徐达、常遇春大军抵达平江城外,连营百里,号角相闻。徐达升帐点将,部署合围:“常将军,你部主攻虎丘,兼管胥门!”
“得令!”常遇春抱拳,声如金石。
“郭兴,攻阊门!”
“康茂才,攻娄门!”
“末将等遵令!”
最后,徐达目光沉静:“本帅自统中军,坐镇葑门!各军依令而行,深沟高垒,锁城围困,不得有误!”
一张巨大的天罗地网,将平江城死死罩住。明军将士动作迅猛,开始在城外挖掘深壕,修筑高过城头的木塔壁垒,一座座庞大的攻城器械——云梯、冲车、抛石机,被源源不断运至前线,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那数十尊黝黑沉重的“灵神霄”巨炮,它们如同沉默的巨兽,对准了平江的城墙与城门。
围城伊始,徐达便采取了最残酷也最有效的“锁城法”。明军环绕平江筑起的连绵土垒和木寨,如同一条巨蟒,死死缠住了这座孤城。壁垒之上,箭楼林立,巡逻士卒昼夜不息,彻底切断了平江与外界的任何联系,连一只飞鸟也难以逾越。
与此同时,那数十尊“灵神霄”大炮,开始了日夜不息的轰鸣。这些经过能工巧匠改进的重型抛石机与早期火炮的混合体,能将百斤重的巨石或特制的爆炸火弹,抛射入城中。
轰!轰!轰!”
巨大的石块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砸向城墙、城门,更砸向城内的民居、府衙。爆炸的火弹落地后迸发出灼热的火焰和碎片,引发阵阵恐慌与火灾。平江城外,原本有一层淡淡的、由张士诚耗费重金请方士布下的护城灵光,但在“灵神霄”大炮持续不断的猛轰下,这层光幕剧烈波动,明灭不定,时常被砸出巨大的缺口,虽能缓慢修复,却已显得摇摇欲坠。
张士诚在王府内,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大地传来的震动。他面色铁青,咬牙道:“修复大阵!不惜灵晶!”库存的灵晶——那些蕴含天地元气的稀有晶石,被源源不断填入阵眼,勉强维持着护城大阵不彻底崩溃。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灵晶的消耗速度远超补充。
更致命的是,明军开始地切断平江的水源和粮道。城外河道被木栅、沉船堵塞,水门被重兵看守,城内井水渐渐变得浑浊不堪。尽管张士诚预先囤积了大量粮草,但坐吃山空,加之炮火毁坏,分配开始出现困难,军民中开始弥漫起饥饿与恐慌的情绪。
三月,春雨绵绵。
徐达调整了战术。他看出平江各城门防御并不均衡:葑门毗邻水网,城墙相对低矮;阊门虽坚固,但城外地势开阔,利于大军展开;胥门连接运河,守军多为水师,陆战稍弱……
“分而攻之,各个击破。”徐达在军事会议上定策,“常将军主攻虎丘,牵制敌军精锐;华云龙猛攻阊门,制造主攻假象;我亲率主力,伺机突破葑门。其余诸门持续施压,使其不能相顾。”
新的进攻开始了。常遇春在虎丘方向发动潮水般的攻势,这位猛将身先士卒,三次登城,虽三次被击退,却牢牢吸引了平江最精锐的“铁甲军”。
阊门外,华云龙摆出全力攻城的架势,云梯、冲车、箭楼齐上,日夜不休。
而真正的杀招,在看似平静的葑门。
四月初八,月黑风高。
徐达亲率三万精兵,乘夜色掩至葑门外水域。俞通海早已备好数百艘改装快船——船头包铁,船身覆湿泥,专防火攻。
子时三刻,信号火起。
快船如离弦之箭,冲向葑门水关。船头撞角狠狠撞在木栅上,轰然作响。与此同时,岸上明军推出数十架“吕公车”——这种攻城车高与城齐,内藏士卒,外覆生牛皮,可防箭石。
“放箭!快放箭!”葑门守将嘶声呐喊。
箭雨倾泻,却大多被吕公车挡住。车中明军以强弩还击,压制城头守军。不多时,第一批吕公车靠上城墙,跳板落下,明军甲士蜂拥而出。
城头陷入混战。
张士诚闻讯,急调援军。但他刚把精锐调往葑门,阊门方向就传来急报:华云龙部已突破第一道瓮城!
一夜之间,两处告急。张士诚在王府中来回踱步,汗湿重衣。他知道,这是徐达的分兵之计,可他已无力破解——兵力就这么多,顾此必然失彼。
围城进入第六个月,平江城内景象日益凄惨。
灵神霄大炮日夜轰击,护城大阵已更换七次阵盘,库存灵晶仅余两成。更可怕的是,徐达采纳刘伯温之计,在上游截断太湖入城水道,城内井水开始浑浊发苦。
粮仓虽然尚足,但蔬菜肉类早已断绝。军中开始杀马为食,百姓则以树皮草根充饥。瘟疫开始在贫民区蔓延,每日从水门运出的尸体越来越多。
八月十五,中秋。
张士诚在王府设宴,席间只有稀粥咸菜。他举杯对众将道:“诸君随我十余载,今日困守孤城,是我之过。若城破,诸位可自寻生路,不必殉我。”
说罢,这位昔日的盐枭领袖,竟掩面而泣。
座下将领无不垂首,有数人已暗通明军。
九月十七,徐达接到朱元璋密令:“旬日之内,必克平江!”
此时平江城已到极限。护城大阵时灵时不灵,守军饿得拉不开弓,百姓易子而食。徐达知道,总攻的时机到了。
他集结全部精锐,下达了最后的作战命令:
“常遇春攻虎丘,务必拿下制高点!”
“华云龙攻阊门,突破后直取王府!”
“我亲攻葑门,破门后分兵扫荡全城!”
“其余各门同时猛攻,不得使敌喘息!”
九月二十,晨雾弥漫。
三百门灵神霄大炮齐鸣,拉开了总攻的序幕。这一次,炮火不再分散,全部集中轰击葑门、阊门、胥门三处。
巳时三刻,葑门护城大阵彻底崩碎。徐达挥剑怒吼:“攻城!”
明军如潮水般涌过浮桥。吕公车、云梯、飞钩……所有攻城器械全部压上。守军拼命抵抗,箭矢、滚木、热油倾泻而下,但明军前仆后继,死不旋踵。
午时,葑门瓮城告破。
未时,阊门被华云龙攻破。
申时,常遇春拿下虎丘,架炮俯轰城内。
张士诚知大势已去,却不愿投降。他披挂整齐,率最后的八千亲军——多是当年一同贩盐起家的老兄弟,集结于王府前广场。
“弟兄们!”他横刀立马,声音沙哑,“今日有死而已!让朱重八看看,我淮北男儿的骨气!”
残阳如血,映照着这支决死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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