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充满好奇，但失去灵根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极其痛苦和令人伤心的事情，所以五长老并没有过多地追问。
湛梦兮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长时间，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谢书凌那张熟悉的脸庞。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恍惚间她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她还以为自己生病了，谢书凌一如既往的在她身边守着她。
她凝视着谢书凌，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师兄。”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生怕这只是一场幻觉，只要稍微大一点声，她就会梦醒。然而，当谢书凌回应她的时候，她才确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醒了？把药喝了吧。”谢书凌的声音依然那么温和，他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递到了湛梦兮面前。
湛梦兮强打起精神，用颤抖的手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她接过谢书凌递来的汤药，没有丝毫犹豫，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她的口中迅速蔓延开来，但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谢书凌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湛梦兮，当他看到她挣扎着起身时，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扶她一把。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湛梦兮的瞬间，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缩回了手。
湛梦兮并没有察觉到谢书凌的这一系列细微动作，她喝完药后，然后看着谢书凌问道：“师兄，这里是哪里？”
谢书凌自然的将空碗收起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轻声回答道：“这里是灵剑宗附近，五长老送你回凡间的途中正好被我们撞见了。大师姐说你的伤势比较严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等你伤好了五长老再送你回去。”
湛梦兮的声音轻柔:“大师姐对我们这些师弟师妹还是这么好。”
她的目光落在远方，似乎回忆起了往昔的点点滴滴。
谢书凌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一时间，房间安静下来。
沉默良久，湛梦兮终于打破了这片寂静，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愧疚：“对不起，师兄。”
这一声“对不起”，包含了太多的含义。她知道，自己对谢书凌有太多的亏欠。
她不应该明明知道谢书凌对她的情意，却从不明确地拒绝，让他一直误以为她也对他怀有同样的感情。
她更不应该为了引起陈青遥的嫉妒，而故意利用谢书凌，让他傻傻地以为他们可以成为道侣。
还有，当谢书凌被逐出师门，遭受不白之冤，被污蔑为堕魔时，她竟然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她自挖灵根觉得自己已经不欠陈青遥什么了，但是对于谢书凌，她的亏欠却如同沉重的债务，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现在她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偿还这份亏欠。她原以为，谢书凌会对她心怀怨恨，可没想到，再次相遇时，他竟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与她交谈。
谢书凌本以为自己不会有多余的情感了，但听到湛梦兮跟他说对不起，他还是心软了。
“你好好养伤，不要多想。”丢下这句话后，谢书凌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现场。
狐杳站在门外，静静看着谢书凌走出来，过了好一会儿，狐杳才疑惑的问：“她是不是救过你的命？”
妖界都嘲笑他是痴情种子，但好歹他痴情李郎是因为李郎曾经救过他一命。相比之下，这湛梦兮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呢？难道说，她也曾经救过谢书凌的命？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狐杳实在想不通，谢书凌都被陈青遥、湛梦兮这对男女害成什么样了，还任劳任怨的照顾湛梦兮。
“没有，狐道友，我和师妹终究是一起长大的。”谢书凌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丝毫的波澜。
他没那么大气，如果湛梦兮如今还是灵剑宗掌门的亲传弟子，那么他肯定会对她恨之入骨，绝对不会有半点心软。
然而，世事难料，湛梦兮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灵剑宗掌门亲传弟子了。她失去了一切，甚至连灵根都没有了。即便她能够回到凡间，她的名声也已经受损，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
好歹是自己护了十几年的师妹，谢书凌做不到坐视不理，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狐杳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索性便不再去深思，毕竟最近的谢书凌一直都有些怪怪的，再多这么一点奇怪之处似乎也并无大碍。
狐杳指了指远处的火堆:“我给你抓了几只兔子，你拿去烤了吃吧。”
谢书凌见状，也不言语，默默的过去火堆那边烤兔子。他如今失去了灵根，每天若不吃上三顿饭，肚子就饿的直叫唤。
尽管其他人都无需进食，但那烤肉的香气实在太过诱人，谢书凌才烤了没一会儿，其他人便纷纷围拢过来。
妖皇更是毫不客气地指着谢书凌手上那只烤得金黄的兔子说道：“这只烤好了给我。”
狐杳拿起一只兔子开始烤制，嘴里还念叨着：“只可惜你那师妹没有口福，身体如此虚弱，怕是连肉都吃不了。”
阿宓此时也在一旁烤着兔子，虽说她已经辟谷，但这并不影响她对美食的渴望，毕竟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谢书凌静静地看着那跳跃的火苗，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使得他们的面容都显得格外温暖。不知为何，谢书凌的嘴角突然泛起一丝微笑。
幸福果然是靠对比才出来的，同样是被逐出师门，同样是声名狼藉，他比湛梦兮幸运，还能有此机缘。
阿宓一边熟练地给兔子翻面，一边默默和雪宝聊天:“谢书凌转正了没？”
雪宝：“还没呢，现在湛梦兮没对谢书凌产生什么感情，毕竟她才刚结束一段感情，不太可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阿宓若有所思地说：“但现在湛梦兮身心受到重创，这个时候谢书凌在旁边照顾她，关心她，她应该迟早会对谢书凌产生好感吧。”
雪宝却反驳道：“不一定，虽然男配上位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温柔男配上位的可能性却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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