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太后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神却不敢与江楚楚对视。“煜儿是先皇亲子，怎会……”
“那为何他书房暗格里藏着前太子的兵符？”苏婉柔忽然惨笑起来，笑容里满是绝望与讥讽。“太后娘娘，您以为调换胎记就能混淆视听？可您别忘了——双生玉佩合璧之时，会显出血脉真名。”
说着，苏婉柔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朱砂痣。江楚楚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后颈，却惊异地发现，原本在后颈的红点不知何时已移到了心口，而且形状竟与苏婉柔的痣一模一样。
“这是双生血脉的印记。”苏婉柔紧紧盯着太后，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您当年让人换了胎记位置，却换不了血脉相连的宿命。现在玉佩合璧，真名即将显现，您怕了吧？”
太后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忽然跌坐在椅子上，指尖紧紧攥着佛珠，像是在寻求一丝安慰。“哀家是怕……怕你们姐妹相残，重蹈前太子的覆辙……”
“姐妹？”江楚楚忽然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她是前朝细作，我是江家嫡女，何来姐妹之说？太后若真担心血脉，不如先解释清楚——我母亲的死，究竟是不是你们所为？”
屋内瞬间陷入死寂，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太后缓缓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沈氏……是哀家对不起她。当年她发现了换子的秘密，非要去找前太子对峙，哀家怕事情败露……”
“所以你让人在她安胎药里下了朱砂？”江楚楚想起医案上的记载，母亲临终前七窍流血，太医诊断为“胎毒攻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愤，“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被调包，妹妹被培养成细作，而自己视作最好的姐妹，竟是害死她的凶手！”
“楚楚，哀家是迫不得已……”太后伸出手，想要握住江楚楚的手，试图寻求一丝原谅，却被江楚楚狠狠甩开。
“不必再说了。”江楚楚弯腰拾起桌上的两半玉佩，眼神坚定。“明日刑场，我会亲自看着苏婉柔伏法。至于慕容煜……”她转头看向窗外渐浓的暮色，“他腰间的玉佩，我早晚会拿到。”
江楚楚转身欲走，苏婉柔忽然扑过来，紧紧抓住她的袖口。“江楚楚，你以为自己是清白的？慕容苍手里有你母亲当年的认罪书，上面写着她才是调换婴儿的主谋……”
“够了！”太后厉声喝止，声音在暖阁内回荡。“来人，将苏侧妃押入天牢，明日按时问斩！”
江楚楚走出慈宁宫时，月亮刚刚爬上宫墙，洒下清冷的光辉。她摸出怀里的半块玉佩，借着月光，看见背面新显的字迹：“双生同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身后传来苏婉柔的尖叫，混着太后的叹息，在夜风中渐渐飘散，如同碎成齑粉的青瓷瓶，再也拼凑不回原来的模样。
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锦囊，里面除了玉佩，还有一张泛黄的纸笺，上面写着：“若见云雷纹，切记勿信任何人”。此刻，她望着掌心的纹路，心中豁然开朗——这场关于身份的局，从来都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简单争斗，而是整个前朝与皇室之间错综复杂的博弈。
而她和苏婉柔，曾经不过是棋盘上被随意摆弄的两颗棋子。只是现在，棋子已然觉醒，想要成为执棋之人，改写这既定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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