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在这里！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死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电话也不接，你是要急死我吗？！”
林母几步冲上前，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刺耳的颤音。
林小雨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嘴唇嗫嚅着试图解释：
“妈......我...我参加了同学的聚会，跟您说过的......”
“聚会？什么乱七八糟的聚会能聚到这么晚！”
林母厉声打断她，目光像毒蛇一样在她身上扫视，最终死死钉在那条淡蓝色的裙子上。
“这裙子是哪来的？！啊？！”
她猛地伸手，粗糙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裙子的面料上。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不要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你这副样子跑出来，是想勾引谁吗？你怎么这么不自爱！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妈！不是的！这裙子是......”
林小雨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试图开口。
但解释的话语还未出口，就被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断。
“啪！——”
林母竟当着整个包厢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扇了林小雨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林小雨被打得踉跄了一下，半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掌印清晰的浮现在了皮毛上。
林小雨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屈辱和疼痛让她浑身剧烈地颤抖，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却连哭都不敢大声。
整个包厢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阿姨！您干什么！”
王萌第一个反应过来，又惊又怒，立刻张开双臂死死挡在林小雨身前，像只护崽的母鸡一样。
“您凭什么打人！这裙子是我的！是我送给小雨穿的！我看她衣服旧了好心给她，怎么了？！我们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怎么就不自爱了？！”
王萌气得胸口起伏，连带着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她简直无法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林母被王萌的“顶撞”激怒了，但她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猛地一拍大腿，一屁股坐倒在地，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
“哎呀我的命好苦啊——！我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她拉扯这么大，为了她我能付出的都付出了！卖掉了老家的房子车子，背井离乡陪她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读书，我图什么啊！不就图她能有出息，能听话吗？！”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手指着林小雨，涕泪横流。
“可你们看看她啊！现在学会顶嘴了，学会撒谎了，学会在外面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到深更半夜了！还穿这种不干不净的衣服！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为你付出的一切吗？！”
林母声嘶力竭地诉说着自己的“付出”和“牺牲”，将“不孝”和“失望”的帽子一顶接一顶地扣在林小雨头上，试图用道德和情感的枷锁将女儿牢牢捆住。
撒泼打滚，诉苦卖惨，将市井妇人的那套手段演绎得淋漓尽致。
林小雨在母亲一声声的哭诉和指责中，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头埋得极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感觉所有的尊严都在这一刻被母亲撕碎，踩在了脚下。
林母的哭嚎声在装潢奢华的包厢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荒谬。
同学们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捂脸痛哭的林小雨，又看看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林母，脸上纷纷浮现出愤怒与不忍。
“阿姨，您不能这样！小雨什么都没做错！”
“是我们邀请小雨来的，裙子也是我们借的！”
“您再这样，我们要叫安保了！”
几个胆子大些的男生女生上前，试图将林母扶起来，或者至少阻止她继续闹下去。
然而林母仿佛找到了表演的舞台，更加用力地拍打着地面，声音愈发凄厉。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么多人都帮着她欺负我这个老太婆啊！灵能学院的学生就这么对待家长的吗？！”
一直冷眼旁观的秦子轩，眉头越皱越紧，他盯着林母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记忆的某个角落被触动。
他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林母，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她的哭嚎：
“这位女士，我认得你。”
林母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泪眼婆娑（更多是刻意挤出的）的脸，疑惑又带着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年轻人。
秦子轩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清晰可见的厌烦。
“如果我没记错，上周，你是不是去过麒麟小队驻京办事处，强烈要求我们免费、立刻、无条件地，为你那仅仅是有些消化不良的宠物仓鼠进行‘全面治疗’？”
林母一愣，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再次尖利起来。
“是...是又怎么样？！你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吗？保护市民，为民服务！我女儿是灵能学院的天才，未来国家的栋梁！她心爱的宠物生病了，让你们救一下怎么了？这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
林母完全没将眼前这个年轻人与“秦氏少主”联系起来，只模糊记得上次在办事处，这个年轻人似乎也在场，态度冷淡无比，估计就是个普通队员。
想到这儿，她气势汹汹地伸手指向秦子轩。
“你什么态度？！你们队长呢？我要投诉你！对待人民群众就这么冷冰冰的？信不信我找媒体曝光你们！”
这番话一出，包厢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原本义愤填膺的同学们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看看林母，又看看一脸“果然如此”表情的秦子轩。
“噗...”
胡九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连忙用拳头抵住嘴唇，但肩膀却控制不住的微微耸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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