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琴看着风尘仆仆的阿秀，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丫头，你应该饿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妈，我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现在还不饿，您和子衿应该还没吃饭吧？”
张秀琴点点头道：“你看，我这都老糊涂了，把我孙女饿坏咯，不行，我得起来。”
阿秀按住她的肩膀道：“您躺着，我去做。”
看着阿秀走出房间，张秀琴哪里还躺得住，她也起床来到厨房。
“妈，叫您躺着，怎么又起来了呢？”阿秀嗔怪道。
“见你回来，我的病也好了，孩子，你一路辛苦了，去休息吧！这些事情我来做就行了。”
“妈，你还没告诉我，是谁这么多嘴？告诉您我跟志强的事情？”
“两天前燕子和青青来这里看我，无意中聊到你堂姐的事情，哦……不是，是那个女人的事情，”张秀琴见阿秀的气色不好，忙改口道。
“妈，没关系，她们都聊了些什么？”
自从林兰跟自己老公勾搭在一起被发现后，阿秀就拉黑了她的电话，再也没有关于她的消息，这将近也有大半年了吧。
张秀琴看着阿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又没说出口。
阿秀拉着婆婆的手，眨了眨眼睛道：“妈，说吧！我受得了。”
“哎！听说那个女人的情夫王老板，带着孩子去做了亲子鉴定，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种，那个老男人把他们母子俩扫地出门了。”
阿秀愣了一下，随即冷哼道：“活该。”
“直到这时，燕子才告诉我那个孩子是…哎！作孽啊！”张秀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阿秀看了看婆婆，试探地问道：“妈，那个孩子毕竟也是您的孙子，您是怎么想的？”
“哼！我只有两个孙子，那就是子乐和子衿。”
阿秀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强子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好好的家庭，不懂珍惜，我不知道是哪辈子造的孽，生出这么个畜生。”
“妈…”
见婆婆这样骂他，阿秀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她的心比谁都难受。
张秀琴拍了拍阿秀的手道：“丫头，你放心，妈始终站在你身边。”
“妈…”
这一声妈叫的张秀琴泪眼盈眶。
“妈，饭做好了吗？我回来了，”志强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张秀琴看了看阿秀，见她没什么表情，径自来到客厅，怒道：“畜生，你还有脸回来，给我出去。”
志强见子衿房间里的灯亮着，他压低声音道：“妈，小声点，别吓着孩子了。”
“你也知道怕吓着孩子？”
张秀琴瞪了他一眼，干瘦的手指，不由得在儿子的额头上戳了戳，
“妈，我…”
没等志强说完，阿秀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瞄了他一眼，说道：“妈，您消消气，准备吃饭了。”
“老婆，我…”
阿秀瞪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道：“什么都别说，吃饭。”
“哦！”
志强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餐厅气氛有些沉闷。
也许是路途的劳累，亦或是心力的憔悴，晚饭后，阿秀回到自己的房间，澡也没洗，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不久后就沉沉睡去。
卧室的门被打开，看着床上熟睡的妻子，志强轻轻为她盖上薄被，然后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差不多一个月没见面，他感觉她瘦了不少，心里莫名的隐隐作痛。
阿秀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慌忙睁开眼睛，见是他，蹙眉道：“你来这里干嘛？”
“老婆，我…我想和你谈谈。”
阿秀转过身背对着他，冷冷道：“谁是你老婆？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
“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僵下去，”志强喃喃道。
阿秀翻身坐起，犀利的眸光在他的脸上转了转，唇角微微扬起，冷笑道：“你的意思是…”
“我…”
“就这么等不及要跟她在一起了？那好，我成全你们，”阿秀说完，不争气的眼泪却夺眶而出。
志强急忙上前搂着她道：“老婆，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就算是你不要我，我也不会跟她在一起。”
“少来，放开我，”阿秀吼道。
“我不放，你就忍心让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付之东流吗？你就忍心让孩子们生活在不完整的家庭中吗？”志强的手越搂越紧，他声嘶力竭道。
“这能怪谁？难道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我知道，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吗？”
“李志强，狗能够改变吃屎的习惯吗？破了的镜子能够再圆吗？”阿秀的声音不比他小。
志强无力地垂下头道：“老婆，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想要回去，除非海枯石烂，”说完这话时，阿秀感觉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见阿秀痛苦的表情，志强喃喃道：“老婆，你难道忘记我们的誓言了吗？山无棱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卧室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静的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过了好久，阿秀道：“我怎么会忘记我们的誓言，可是，我又怎么能够忘记你跟她在一起时的画面，李志强，要知今日，何必当初。”
“老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你难道忘记姥姥临终时的嘱咐吗？”
提起姥姥，阿秀的眼泪像山洪暴发似的，年少时，姥姥是她的依靠，长大后，姥姥是她的精神支柱，两年前，姥姥的突然离开，她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阿秀始终难以忘记，姥姥临终前拉着她和志强的手，断断续续道：“小李，丫头，我不行了，你们…你们要好好…好好守护这个家，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千万不要把家给散了啊！”
阿秀含泪点点头。
姥姥又说：“小李，丫头…丫头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我…我…”
姥姥话没说完就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现在想想，姥姥好像知道他们会有今天似的，阿秀不由得“呜呜”大哭起来。
志强搂着她，柔声道：“老婆，我答应过姥姥、姥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离开这个家。”
阿秀的手用力捶打着他的胸口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李志强，我恨你。”
“老婆，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要赶我离开，”志强柔声道，他的唇吻干了她脸上的泪花。
女人的心毕竟是水做的，阿秀也不能例外，她需要男人的爱和呵护，一番折腾之后，她在男人的怀里沉沉睡去。
表面上的平静，还是掩盖不了志强内心的波涛汹涌，看着睡着了的妻子，他却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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