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河湍急冰冷,对岸就是魂牵梦萦的祖国。然而,对于精疲力尽、伤痕累累还带着重伤员和俘虏的“林海雷霆”小队而言,这最后一道天堑的跨越,依旧困难重重。
“不能耽搁!追兵可能随时会到!”山鹰教官观察着对岸的动静,语气急促,“必须立刻过河!”
王谦看着脸色惨白、因失血和疼痛而意识有些模糊的黑皮,又看了看躺在担架上不断呻吟的瓦西里,以及所有队员脸上那难以掩饰的疲惫,心知必须做出决断。
“这样过河太危险!”王谦快速说道,“水流急,带着他们泅渡,很可能被冲走或者造成二次伤害。永强,福贵,你们俩体力最好,先把担架捆扎牢固,找两根粗木头增加浮力,你们俩在前面拉,栓柱和茂才在后面推,务必保证瓦西里安全过河!山鹰教官,雪豹教官,麻烦你们在后面警戒,防止追兵靠近河边!”
他看向德顺和根生:“德顺叔,根生,黑皮交给我!我背他过去!你们负责照顾好自己,跟紧队伍!”
“谦哥!你的伤……”根生看着王谦肩膀上被装备勒出的血痕和疲惫的神色,有些犹豫。
“别废话!执行命令!”王谦不容置疑地低吼,一把将黑皮从根生背上接过来,用随身携带的绳索迅速将黑皮与自己紧紧捆在一起。黑皮沉重的身体压得他一个趔趄,但他咬紧牙关,稳稳站住。
没有时间再犹豫。永强和福贵已经将担架做了简单加固,四人喊着号子,小心翼翼地将瓦西里连同担架一起放入冰冷的河水中,然后奋力向对岸推去。栓柱和茂才也跳入水中,在后面帮忙稳定方向。
王谦背着黑皮,德顺和根生在一旁护卫,也跟着踏入刺骨的河水。山鹰和雪豹则占据河岸边的有利位置,枪口指向身后的密林,目光锐利如鹰。
河水冰冷刺骨,瞬间带走了身体最后一点温度。水流的力量远超想象,推着人向下游漂去。王谦感觉背上的黑皮如同山一般沉重,每向前迈出一步,都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冰冷的河水拍打着胸口,呼吸变得困难。但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过去!一定要过去!把黑皮带回家!把兄弟们带回家!
“谦哥……放下我……你自己……”背上的黑皮似乎恢复了一丝意识,虚弱地挣扎着。
“闭嘴!抓紧我!”王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手臂如同铁钳般死死箍住黑皮,顶着激流,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对岸挪动。德顺和根生一左一右,用力搀扶着他,为他分担着水流的冲击。
对岸,似乎传来了隐约的人声和灯光!是接应的人吗?希望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身后岸上突然传来了雪豹教官短促的警告和枪声!
“砰!砰!”
“发现追兵!距离两百米!加快速度!”山鹰的吼声透过水声传来!
最后的危机还是来了!
对岸的灯光也瞬间变得明亮起来,甚至听到了扩音器的喊话声(用的是中文)!果然是接应的部队!
“快!快!”王谦嘶吼着,爆发出最后的潜力,拼命向对岸冲去。永强他们也听到了枪声,更加拼命地推着担架。
当王谦的脚终于踏上了祖国坚实、温暖的土地时,他双腿一软,几乎和黑皮一起栽倒在地,被早已等候在岸边、穿着军装和公安制服的人员七手八脚地扶住。
“医生!快!这里有重伤员!”有人大声呼喊。
穿着白大褂的军医和护士立刻冲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将黑皮从王谦背上解下,放到担架上,进行紧急检查和处理。瓦西里也被迅速控制并移交。
王谦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河水顺着头发往下淌,他看着黑皮被迅速抬走,看着永强、福贵、栓柱、茂才、德顺、根生一个个安全上岸,看着山鹰和雪豹最后一边开枪掩护一边敏捷地泅渡过来……心中那块悬了多日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
回来了!他们都回来了!一个不少!
接应他们的是边防部队和一个由军区、公安部门组成的联合工作组。周参谋也在其中,他快步走到王谦面前,看着这群衣衫褴褛、浑身泥泞血污却眼神明亮的队员们,用力地、一个一个地拍着他们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好!好!好!都是好样的!辛苦了!欢迎回家!”
简单的现场交接和伤员处理后,队员们被安排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军用卡车,披上了温暖的军大衣,喝上了滚烫的姜汤。卡车没有停留,直接向着牙狗屯的方向驶去。他们需要先回去休整,详细的行动报告和后续事宜稍后再进行。
当挂着军牌的卡车车队再次驶入牙狗屯时,引起的轰动远比上次抓获偷猎者时更加巨大!屯子里的男女老少几乎全都涌到了屯口,他们早已从各种渠道隐约听到了风声,知道王谦他们这次出去是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当看到卡车停下,王谦、山鹰、雪豹以及虽然疲惫却难掩兴奋的栓柱、茂才等人互相搀扶着走下车时,当看到黑皮躺在担架上被小心翼翼地抬下来(已被初步处理,伤势稳定),当看到那些虽然清洗过却依旧带着硝烟和血迹的作战服时,人群先是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
“回来了!都回来了!”
“英雄!咱们屯的英雄回来了!”
“黑皮!黑皮你咋样了?”
“谦子!好样的!”
赵三爷激动得老泪纵横,马寡妇也使劲拍着巴掌,嘴里不停念叨着“老天保佑”。王建国和杜勇军挤到最前面,看着虽然消瘦却眼神明亮的儿子(女婿),嘴唇哆嗦着,千言万语化作用力拍在王谦肩膀上的手掌。杜小荷抱着小守山,拉着王念白,站在人群里,看着丈夫平安归来,眼泪止不住地流,脸上却绽放出安心的、骄傲的笑容。
王念白挣脱母亲的手,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到王谦身边,抱着他的腿,仰着小脸,崇拜地喊道:“爹!你是大英雄!”
王谦弯腰将儿子抱起来,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亲情和乡情,眼眶也湿润了。他看向周围的乡亲们,看向激动不已的队员们,声音有些沙哑却清晰地说道:“乡亲们!我们回来了!任务……完成了!”
“好!”
“干得漂亮!”
欢呼声再次响彻云霄!整个牙狗屯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与自豪之中。猎人们用他们的勇敢和智慧,守护了家园的尊严,赢得了无上的荣光!
后续的事情顺理成章。黑皮被立刻送往县医院进行手术,取出了子弹,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王谦和其他队员也在家里和部队派来的医生共同调理下,迅速恢复着体力和伤势。
几天后,由军区和地方政府联合举行的、小范围但规格极高的表彰大会在牙狗屯的猎人培训基地举行。王谦被记个人一等功,山鹰、雪豹记个人一等功,黑皮(追记)、栓柱、茂才、永强、福贵、根生、德顺全部记个人二等功!“林海雷霆”行动小队荣立集体一等功!
军区的首长亲自为他们颁发了奖章和证书,高度赞扬了他们为国家主权、边境安全和生态环境保护所做出的卓越贡献。周参谋宣读了上级的嘉奖令,并宣布,鉴于王谦在多次重大任务中的突出表现和其“特聘军事技术顾问”身份的卓越贡献,经上级特批,其相关待遇和权限将进一步提升(虽然军衔已是上校,但实际影响力和管理范围有所扩大)。
表彰大会结束后,屯子里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合作社出钱,杀了猪,宰了羊,全屯老少齐聚一堂,如同过年一般。王谦、山鹰、雪豹以及所有行动队员,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主角,被乡亲们团团围住,敬酒、称赞,听着他们讲述那惊心动魄的境外经历(当然是能说的部分)。
夜幕降临,篝火燃起,酒肉的香气弥漫在屯子的上空。欢笑声、划拳声、孩子们的追逐打闹声,汇成了一曲胜利与团圆的交响乐。
王谦坐在篝火旁,看着眼前这热闹而温馨的景象,看着身边虽然还带着伤却笑容灿烂的兄弟们,看着远处和杜小荷坐在一起、低声说笑的父母和岳父,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满足。
“林海雷霆”已然成为过去,但猎歌依旧在山海间回荡。他知道,生活终将回归平静,但这份经历和荣誉,将永远铭刻在生命里,激励着他,也激励着所有牙狗屯的人,在这片他们深爱的土地上,继续书写更加精彩、更加无愧于心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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