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投影仪亮起，喜剧片的欢快配乐冲淡了方厌青心头的慌乱，却压不住她频频瞟向楼梯口的目光。
洛怀栀捧着一碟草莓，盘腿坐在沙发中间，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苏玉真坐在单人沙发上，翻看着手机，偶尔抬头看两眼电影，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方厌青泛红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没多说什么。
方厌青手里捏着一颗草莓，却没心思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果肉。
电影里的情节很有趣，可她满脑子都是刚才在顾云归房间里的温存，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他沙哑的低语，脸颊又忍不住烫了起来。
“厌青，你怎么不吃呀？这草莓可甜了！” 洛怀栀转头看她，把碟子里最大的一颗递过来，“快尝尝！”
“啊？哦，谢谢。”
方厌青回过神，连忙接过草莓，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却没怎么尝出来，心里乱糟糟的。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方厌青的身体瞬间绷紧，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 顾云归穿着黑色家居服，慢悠悠地走了下来，头发有些凌乱，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感。
“醒啦？要不要吃点水果？” 苏玉真抬头看他，语气温和。
“不了，妈。” 顾云归的目光掠过沙发，精准地落在方厌青身上，停留了两秒，才移开视线，“楼下挺热闹，下来看看。”
他走到沙发边，自然地坐在方厌青旁边的空位上，两人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淡淡的雪松味飘过来，和刚才在房间里的气息一模一样，方厌青的身体更僵了，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却被顾云归用膝盖轻轻碰了一下。
她瞬间像触电般停下动作，不敢回头，只能死死盯着屏幕，耳朵却竖了起来，能清晰地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顾云归拿起一颗葡萄，剥了皮，递到方厌青嘴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到：“尝尝？甜的。”
方厌青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眼角的余光看到洛怀栀正专注地看电影，才小心翼翼地张嘴，把葡萄含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化开，却远不及他指尖残留的温度让她心跳加速。
“云归哥，你也看呀！这个片段超搞笑的！”
洛怀栀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眼睛亮了亮，往顾云归身边凑了凑，“你坐我这边来嘛，厌青旁边太挤了。”
“不用，这里挺好。” 顾云归淡淡拒绝，指尖却在方厌青的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方厌青的手猛地攥紧，手心沁出薄汗，生怕洛怀栀发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电影播到高潮，洛怀栀笑得前仰后合，下意识地抓住顾云归的胳膊：“你看你看！是不是超好笑！”
顾云归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语气带着点疏离：“还好。”
洛怀栀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又打起精神，叽叽喳喳地跟他分享剧情，丝毫没注意到顾云归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飘向身边的方厌青。
方厌青坐在两人中间，像坐针毡。
一边是洛怀栀毫无顾忌的亲近，一边是顾云归若有似无的触碰，心里又甜又慌，连电影演了什么都没看清。
“厌青，你怎么不笑呀？” 洛怀栀终于注意到她的反常，疑惑地问，“是不是电影不好看？那我们换一部？”
“不是不是。” 方厌青连忙摇头，声音带着点慌乱的结巴，“挺好看的，我... 我就是有点累，没太笑出来。”
“累了呀？” 苏玉真抬头看她，语气关切，“要是累了就回房间休息，不用陪着我们。”
“不用了妈妈，我再看会儿。”
方厌青连忙拒绝，她要是现在走了，洛怀栀肯定会黏着顾云归，心里莫名地有点不舒服。
顾云归看穿了她的心思，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依旧很低：“累了就说，我送你上去。”
方厌青的脸颊瞬间红了，连忙躲开他的手，小声说：“我没事。”
洛怀栀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眉头悄悄皱了起来，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她忽然凑近顾云归，语气带着点撒娇：“云归哥，我有点渴了，你帮我倒杯果汁好不好？”
“自己去。” 顾云归毫不犹豫地拒绝，目光还停留在方厌青脸上。
洛怀栀的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地看着他：“你以前都会帮我的... 你是不是因为厌青在，才不疼我了？”
这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苏玉真放下手机，看了看洛怀栀，又看了看顾云归，眼神里带着点无奈。
方厌青也有些尴尬，连忙说：“我去帮你倒吧，怀栀。”
“不用！” 洛怀栀立刻拒绝，死死盯着顾云归，“我就要云归哥帮我倒！”
顾云归的脸色沉了沉，语气带着点不耐：“洛怀栀，别闹。”
“我没有闹！” 洛怀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声音带着点哽咽，“你就是不喜欢我了！你以前对我可好了，现在眼里只有厌青。”
方厌青坐在中间，进退两难，心里又慌又乱，不知道该怎么劝。
苏玉真叹了口气，起身说：“我去倒吧，怀栀别难过了，云归这孩子就是性子倔。”
“阿姨不用！” 洛怀栀抹了把眼泪，站起身，狠狠瞪了顾云归一眼，“你不帮我倒，我自己去！”
她转身往厨房跑，跑过方厌青身边时，故意撞了她一下，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显的敌意。
方厌青踉跄了一下，顾云归连忙伸手扶住她，眼底满是怒意：“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算了算了。” 方厌青连忙拉住他，小声说，“她只是太喜欢你了，你别跟她计较。”
顾云归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的怒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宠溺。
他俯身凑近她耳边，声音带着点暧昧的威胁：“心疼她了？那我刚才对你的好，都白瞎了？”
方厌青的脸颊瞬间红透，连忙摇头：“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 没必要闹这么僵。”
“傻丫头。” 顾云归捏了捏她的下巴，“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你。”
这时，洛怀栀端着一杯果汁从厨房出来，看到两人凑在一起低语，眼神里的敌意更浓了。她重重地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 “砰” 的一声响，吓得方厌青连忙推开顾云归。
“喝个果汁都这么久，慢死了。” 顾云归故意说道，语气带着点挑衅。
“要你管！” 洛怀栀瞪了他一眼，拿起果汁喝了一大口，却没心思再看电影了，眼神一直死死盯着顾云归和方厌青，像只警惕的小兽。
方厌青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的慌乱越来越强烈。她站起身，对苏玉真说：“妈妈，我有点累了，想回房间休息了。”
“好，那你上去吧，好好休息。” 苏玉真点点头，眼神里带着点安抚。
顾云归也跟着站起身：“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哥，我自己可以。” 方厌青连忙拒绝，生怕再引起洛怀栀的不满。
可顾云归根本不听，径直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听话，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并肩往楼梯走去，洛怀栀看着他们的背影，眼泪又掉了下来，却倔强地咬着唇，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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