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苏州,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平江路的青石板路被露水打湿,泛着温润的光。洛溪开着车缓缓驶过巷口,车窗半降,风里裹着桂花糕的甜香,与东京的霓虹气息截然不同,却让她的心莫名安定了些。
第二天晌午,洛溪驱车路过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刚停稳车想取份快递,就见毛利小五郎叼着根未点燃的烟,正靠在电线杆旁唉声叹气,看见她的车,立马凑了上来。
“洛溪丫头,”他搓了搓手,眼神往她车后座瞟了瞟,“怎么不见你弟弟洛保那小子?我这都硬撑三天没抽烟喝酒了,他倒躲起来了,难不成是怕输了赌约耍赖?”
洛溪推开车门,倚着车身挑眉看他:“哦,他有事情忙,顾不上盯着你。不过说到底,戒烟戒酒靠的是叔叔你的意志,要是意志不坚定,就算他天天守着,再怎么想办法也无所谓,终究是没办法的呀。”
她抬手看了眼腕表,收起笑意:“我还要去上班,先走了,拜拜。”
说完便坐回驾驶座,油门轻踩,车子很快汇入车流,只留下毛利小五郎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里没点燃的烟,悻悻地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把烟揣回了口袋里。
自那以后,洛家的门庭便冷清了不少,园子和小兰也很少过来串门。
洛溪偶尔会在超市碰见小兰,两人只是客套地打个招呼,聊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再也没提过洛保,仿佛那个总是眉眼清冷却会为了毛利戒烟煞费苦心的少年,从未在彼此的生活里留下过浓墨重彩的痕迹。
这样的日子过了约莫半个月,终有一天,洛溪在观前街的一家奶茶店歇脚时,刚点完一杯碧螺春奶茶,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溪?”
洛溪回头,只见园子和小兰并肩站在不远处,园子手里还拿着两杯奶茶,脸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担忧。洛溪朝她们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坐下,园子刚坐下就忍不住问道:“你和洛保最近怎么回事啊?我们去你家好几次都没人,毛利叔叔还说洛保那小子玩消失,连赌约都不管了。”
洛溪端起奶茶抿了一口,茶的清苦在舌尖化开,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窗外穿梭的人群上,声音平静得近乎淡漠:“我弟弟他打算放下了,对小兰的那份心思,终究是求而不得,不如及时止损。”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小兰,眼底没有丝毫怨怼,只有释然:“就算小兰你这边突然清醒过来,对他动了心,也没办法了。他已经打算试着接受其他女孩,或者就一个人过一辈子——他本来就是个不婚主义者。”
说到这里,洛溪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困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两人诉说:“只是我有时候也不懂,他之前怎么就陷进去了,好像活的都不像自己。不过现在他说,好像慢慢有了另外一种感觉,就像我妈妈当年从一段执念里抽离那样,从那些怪梦里慢慢抽离了,总算是找回自己了。”
小兰握着奶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到心底,她张了张嘴,
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低下头,看着杯里晃动的珍珠,沉默不语
园子看着她这副模样,又看了看洛溪淡然的神情,刚想开口打圆场,却被洛溪接下来的话打断,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掀开了一层尘封的幕布,露出背后不为人知的隐秘。
“之前我总觉得我弟弟不对劲,夜里守着他的时候,听见他在梦里胡话连篇,有时候会喊着‘宫野志保’,翻来覆去的,像是陷在什么可怕的梦魇里,现在倒是不会了。”洛溪指尖摩挲着奶茶杯壁,眼底闪过一丝心疼,“那段时间他老是做噩梦,
后来实在不放心,带他去看了医院,也找了家庭医生,检查结果都说是没事,毕竟他确实是做完全套检查才回的中国,现在也只能慢慢熬着,让那些奇怪的感觉自己消散。”
她苦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不解:“我说他为什么之前在日本,我给他推荐了不少朋友,他一个都不交,老是躲着人,还莫名其妙地劝我博士毕业后回中国养老,现在想来,那时候他就已经不对劲了。”
“他那时候手里的本事,妥妥的不是发明这个,就是研究那个,不是给人送这个,就是置备那个,不是造这个设施,就是建那个工程。”洛溪看向小兰,一字一句道,
“可他偏不用自己的名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图什么,满脑子的疑问。他弄出来的那些东西,从来不以自己的名义送,也不通过任何熟人,只让阿笠博士转交给工藤先生。”
“后来他十九岁回了中国,整个人就变得冷淡淡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偏偏一场车祸后,像是把从前的人都忘了,一门心思扎在医院里,直到现在。”洛溪的声音顿了顿,目光落在小兰身上,“他曾亲手给你准备过礼物,用的是他独有的方式,到最后却干脆让博士去申请专利,半点自己的痕迹都不留。”
“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日本很多新造的设施,偏偏都建在你们常走的路上,或是你们去旅游的地方?”洛溪的话让园子和小兰都愣住了,她继续说道,“我爷爷有个司事集团,家底厚得很,根本没必要让他做这些事,可他偏偏在日本做了那么多公益,一个中国企业在日本做这些,说出去都要被人戳脊梁骨,我爷爷都想不通。”
“但不管是大本钟附近,还是其他任何你们去过的地方,他总能把东西送到你们身边,我一直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洛溪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顺着这些线索查过,你们前脚去泡脚的地方,他准备的游泳圈、防身用具、护栏这些东西后脚就送来了,就连海上的轮船设施,都偏偏出现在你们附近。”
“更巧的是,你们在那边,他就和我爷爷也在那边,旁边还总能及时出现警察。”洛溪摇了摇头,“就像那次火灾现场,还有火车事故的时候,我后来才知道,是他提前安排了消防管道,那些东西看着像是多此一举,可他偏偏就装了,白白耗费心力。”
“爷爷也纳闷,他才十六七岁,就跳级读完了大学硕士,怎么就能精准预料到这些事,提前做好准备?”
洛溪叹了口气,“我爷爷说,一个中国企业在日本这么折腾,早晚会被人说闲话,可他拗不过我弟弟,只能由着他。他总说要去这边旅游、那边考察,其实都是借着由头,让手下人把那些设施建好,
可每次建好后八天,又会让人拆了,仿佛只是为了护着你们一程。”
“这些事,你们谁也不知道,若不是我顺着蛛丝马迹去查,我也永远蒙在鼓里。”洛溪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掩去眼底的复杂,“前段时间他去日本之前,总说自己做噩梦,莫名其妙就想往那边跑,整个人都变了样子,现在总算是慢慢好起来,变回了从前的洛保,不再像之前那样偏执又古怪了。”
话音落下,奶茶店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小兰怔怔地看着洛溪,手里的奶茶杯几乎要捏碎,那些过往里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是潮水般涌来——每次遇到危险时总能及时出现的防护设施,
每次出游时恰好出现在身边的便利设备,甚至是火灾时提前布置的消防管道,原来都不是巧合。
园子也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只觉得这一切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却又由不得人不信。
洛溪无奈地笑了笑,眼底却藏着心疼:“他后来为了让爷爷答应他这些荒唐事,还主动提出帮爷爷打理司事集团的部分事务,减轻爷爷的压力,爷爷架不住他软磨硬泡,才松了口。可他这些行为,
让集团的董事会那帮人意见大得很,觉得一个外姓的孩子瞎折腾,
还拿中国企业的资源在日本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丢了集团的脸面。
结果他倒好,硬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把集团几个棘手的项目盘活了,让那些董事哑口无言,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其实爷爷的孙辈不少,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一抓一大把,我们家因为跟着妈妈姓,算是外公外婆这边的,按道理说,司事集团的产业本不该落到我们头上。”洛溪的声音低了些,看向小兰,
“可爷爷偏偏看中了洛保,觉得他有本事有心思,总想让他接手集团
但洛保是医生啊,他总说救死扶伤是他的本分,不能因为家业抛下病人,
他说自己不管做哪一行都行,唯独医生这个职业,断断不能放。”
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更何况,在日本做这些建了又拆的事,
本就是容易被人戳脊梁骨的,又不是国家层面的公益项目,纯粹是他个人的心思,说出去谁能理解?也就是爷爷疼他,由着他胡闹罢了。”
洛溪的目光落在小兰攥紧的手上,语气变得平静:“小兰,我弟弟这次是真的把那份心思收回去了。他说心里既然得不到回应,再执着也没必要,不过是给自己添堵。他还告诉我,以后不会再掺和毛利叔叔戒烟的赌约了,甚至提前给了我十万块,说他认定毛利叔叔肯定会赢,没必要再盯着,他说‘非亲非故的!
“对了,其实当初那个戒烟的赌约,根本就是个幌子。
”洛溪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爸爸看出来洛保的心思,又怕他直接表白被拒太难看,才想出这么个赌约的主意,想着让他借着盯毛利叔叔的由头,能多和你们接触接触,
奶茶店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打破了这份凝滞的沉默。
洛溪将杯底最后一口奶茶喝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
“这些事说出来,也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弟弟曾经的心思有多深,现在放下得有多彻底。往后你们若是碰见他,不必觉得尴尬,他已经想通了,大家还是朋友。”
说完,她朝两人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奶茶店门口走去,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的背影上,竟让人觉得有几分孤然。
园子看着小兰哭得浑身发颤的样子,心里的气闷又多了几分心疼,
她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我们在中国待的这段时间,是不是格外安全?别说什么大型危险,就连小打小闹的意外都没遇上几次,为什么工藤新一到了这里,
园子看着小兰哭得浑身发颤的样子,心里的气闷又多了几分心疼,她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我们在中国待的这段时间,是不是格外安全?别说什么大型危险,就连小打小闹的意外都没遇上几次,
为什么工藤新一到了这里,他那所谓的‘名侦探体质’就彻底失灵了?不是他运气变好,是国家根本没给他发挥的机会。”
她靠回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像是在梳理那些被忽略的蛛丝马迹:“在日本的时候,你跟着工藤新一,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案件,不是凶杀就是绑架,次次都要把心提到嗓子眼;
可到了中国,哪怕我们半夜在街上逛,都能安安稳稳的,连个小偷小摸都遇不上。你真以为是这里的治安好到极致?
是洛保提前把所有可能的风险都掐断了,他动用了司事集团的资源,
把我们走过的每一条路、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排查了一遍,连点潜在的危险苗头都没留。
工藤新一那套推理探案的本事,在这里连施展的余地都没有,因为根本就没有案件让他去破。”
园子顿了顿,看着小兰依旧沉浸在悲伤里的模样,又加重了语气:“你总觉得他只是随手帮衬,可你要想清楚一点,他要是不爱你,绝对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
你以为一个中国的顶尖世家子弟,会平白无故在乎一个日本人吗?
历史摆在那里,国恨家仇的烙印刻在每个中国人心里,
他要是对你没那份心思,犯得着拿家族的资源、耗自己的精力,
在异国他乡为你铺就一层又一层的安全网吗?他图什么?
图你心里装着工藤新一?图你连他的付出都视而不见?”
“而且还有很多事,根本就说不通。”园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又很快化作了然,“他一出生就带着前世的记忆,没办法改变自己的过往,也清楚自己这辈子的身份和立场,可他还是选择护着你。
我倒想问问你,哪种才是真正的守护?
是工藤新一那种带着你闯遍危险,在生死关头喊着你的名字救你,让你一次次陷入恐惧再被拉出来的轰轰烈烈?
还是洛保这样,悄无声息地把所有危险都挡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夜色漫过东京的街巷,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客厅里还亮着暖黄的灯。
一年后
电话那头的司正声音带着爽朗的笑,透过听筒传来隐约的电流声:“茶友,这五万日元我刚转过去,你查收一下。赌约赢了,也算你没辜负我那小子的叮嘱。”
毛利小五郎哼了一声,语气却没什么火气:“要不是洛保那小子当初撂下狠话,说我戒不了一年烟酒就把我藏的那瓶陈年威士忌全倒了,我才懒得遭这份罪。”
妃英理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把杯子放在小五郎手边,瞥了他一眼:“人家洛保也是为了你好,你倒好,还记恨上了。”
“我哪有记恨?”小五郎嘟囔着,对着电话继续说,“你儿子那小子,现在倒成了大忙人,又是接手家里的事,又是要往日本跑。他来日本做什么生意?还要亲自来?”
司正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几分无奈:“谁知道他?这小子从小就有主意,什么事都先斩后奏。
说是和铃木集团谈合作,可我看他那架势,哪是谈生意的样子?
带的人里有医生,有安保,还有个跟着他跑山区义诊的宁昌墨,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商务出行。”
“铃木集团?”毛利小五郎愣了愣,随即想到园子家,“那丫头的家族企业?洛保和他们有交情?”
“谁晓得”司正叹了口气,“这小子现在21了,比以前沉稳多了,
在山区待了一年,晒黑了也瘦了点,眉眼间倒少了些少年气,多了些韧劲。我本来想让他联姻,他倒也没反对,可我总觉得,他心里那根弦还没松。对了,你女儿小兰……还惦记着工藤那小子吗?”
小五郎的脸色瞬间垮下来,指节敲了敲桌子:“提那混小子做什么?小兰早就不跟他来往了,这一年里连工藤家的门都没踏进去过。倒是提起洛保那小子的时候,眼睛总红红的,我这当爹的看着都揪心。”
电话那头的司正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要是真没缘分,算了,孩子事交孩子,人生是他们自己
挂了电话,毛利小五郎把手机扔在桌上,靠在沙发里看着天花板,
妃英理坐在他身边,轻轻道:“洛保要来日本了,要不要告诉小兰?”
“告诉她做什么?”小五郎翻了个白眼,“那丫头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点,要是见着洛保,指不定又要胡思乱想。再说了,洛保那小子要是真想见小兰,自然会主动找她,要是不想,说了也是白搭。”
妃英理没再说话,只是望向窗外。东京的夜色里,霓虹灯在玻璃上映出斑斓的光,她想起一年前小兰从中国回来时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
另一边,中国的机场VIp候机室里,洛保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份文件,目光落在窗外的停机坪上。宁昌墨坐在他对面,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自从洛保说过抽烟对身体不好,他也跟着少抽了不少。
“洛哥,真不跟家里说一声,咱们这次去日本的真实目的?”宁昌墨把烟收起来,“你说要和铃木集团谈合作,我看你连合作方案都没看几眼,倒是把东京的医院分布图翻了好几遍。”
洛保抬眸看了他一眼,合上文件:“说了有什么用?司正只会多派些人跟着,麻烦。”
“你到底想去日本做什么?”宁昌墨追问,“总不会真是为了谈生意吧?我可听说了,铃木集团的合作项目,底下的人早就谈得差不多了,你亲自来,根本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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