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秦川科技大门前猛地刹住,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等车停稳,我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主楼后方的货场方向火光冲天,将夜空染成一片不祥的橘红色。
浓烟滚滚而上,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气浪。
数辆消防车围在四周,水龙不停地向着火场喷射,但火势依然凶猛。
公司大门敞开着,混乱的人群聚集在门口。
小汐子和赵友谊一眼就看见了我的车,急忙跑了过来。
“大哥,五哥!你们可算来了!”小汐子的脸上满是烟灰,声音带着哭腔。
小汐子依然喊我大哥,喊刘向阳五哥,可见兄弟们还是有情有义的,没有忘了我。
“火势怎么样了?控制住了吗?”我一边快步往里走,一边握了一下二人的手问道。
“太大了……根本控制不住……”小汐子几乎要哭出来,“货场里全是易燃品,你知道的,烧起来就停不下来……”
“秦总呢?”
“在那边!”赵友谊指着综合楼右侧的空地。
我顺着方向看去,只见秦韵、秦砺锋、宁檬、江小米,金盾和白条等人正聚集在那里。
秦韵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抖,宁檬和江小米一左一右地扶着她。
我和刘向阳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脚步声在混乱中依然清晰。
小汐子抢先一步跑到秦韵身边:“秦总,我大哥,五哥来了!”
秦韵猛地转身,当他的目光与我相遇的刹那,一直强忍的情绪终于崩溃。
他踉跄着上前一把握住我的手,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小吴呀……你看看,你看看这……全完了……货场又烧起来了……秦川科技真的要完了啊!”
他的声音嘶哑而绝望,握着我的手冰冷且不停颤抖。
这位一向坚强的商界强人,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无助。
我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沉声道:“秦总,你别急,天塌不下来!现在最要紧的是确保人员安全,控制火势!”
“控制?怎么控制啊!”一旁的秦砺锋突然激动地插话,他指着冲天的火光,“货场里全是贵重半成品和成品!这一把火下去,全都化成灰了!明白吗?”
他的话似乎点燃了秦韵压抑的怒火。
他猛地转头,愤怒指着秦砺锋的鼻子骂道:
“混蛋!你还有脸在这里叫唤?!要不是你和小南阳眼高于顶、自以为是,公司能接二连三出事吗?白条!你也是!你这个保卫科长是怎么当的?就十几个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连两次把货场给我点了!”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当初凌志在的时候,黑岩集团二百多人,开着铲车都没能闯进公司大门半步!你们呢?啊?!都是废物!蠢才!”
秦砺锋被父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我的面如此痛骂,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他梗着脖子,背着手,努力想维持一丝所谓的“风度”,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爸!话不能这么说!是,我们是有些损失,但你不用担心!我们四面全是高清摄像头,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量他黑岩集团的曹万钢再狡诈,也是百口莫辩!我会让他赔得倾家荡产!”
说罢,他还特意瞥了我一眼,嘴角上扬,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看着这对父子一个沉浸在愤怒与绝望中,一个还停留在自以为是的表象里,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到这时候了,他们竟然还以为是曹万钢干的,这位秦公子,还真是个空心大萝卜,外表光鲜内里虚啊!
我不计较秦砺锋的态度,对着秦韵,切入关键问题:“秦总,放火的人抓住了吗?”
秦韵颓然道:“抓住了一个,但是…已经死了,其余的全跑了。”
“死了?”我和刘向阳同时一惊。
“逃跑时从墙头摔下来,头撞到石头,当场死了。”旁边的白条一脸愧疚和沮丧地补充道。
“那你是不是以为,今晚放火的还是曹万钢的人?”我盯着秦韵问道。
秦韵看着我,虽然眼神因我的到来恢复了一丝神采,但思维显然还固着在旧有的仇家上。
他笃定道:“不是他,又能是谁?我们秦川科技最大的对头就是他!”
“不,”我语气斩钉截铁,“不是他。”
“你说什么?”秦韵大惊,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我肯定地点头:“不是曹万钢,是老邱儿子,邱子豪干的。”
“你说什么?!”秦砺锋尖叫起来,他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
“吴凌志!你说是谁就是谁?证据呢?拿出来!摔死的那家伙穿的就是天上人间的保安服!这难道还不是铁证吗?”
面对他的无知和嚣张,我只是冷冷一笑:“这恰恰证明,他就不是曹万钢的人!曹万钢因为上次的事情还在吃官司,以他的精明和老辣,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蠢到再次派穿着自己标志性服装的人来授人以柄!”
“你是说这是邱子豪故意栽赃,想把我们的视线引向曹万钢?”秦韵问。
“没有错,正是。”
“哼!”秦砺锋被我的话噎了一下,依旧强词夺理,“那你又凭什么一口咬定是邱子豪?就凭你一张嘴?”
秦韵同样带着巨大的疑惑看向我:“是啊,小吴,你怎么肯定是邱子豪?”
“因为邱子豪今夜要的是一箭双雕!”我环视一圈,声音清晰而有力,“他派了至少三十个人,同时去搅和盘岳矿的古墓发掘现场!其中一人被我制服后,亲口承认了是邱子豪的人,他们的组织叫什么海南豪哥堂。”
“海南豪哥堂?”
“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在盘岳矿牵制住我,为偷袭秦川科技创造机会!”
“牵制你?”秦韵更加不解。
“对!成功了,他既能在盘岳矿混乱中分一杯羹,又能彻底打垮秦川科技,是一箭双雕!就算失败了,他在盘岳矿的行动也完美地起到了声东击西的作用,让我们首尾难顾!”我解释道。
“你是说今夜你…你在盘岳矿?莫非……?”秦韵似乎想到主题了,脸上写满了震惊。
“没错!”我重重点头,“盘岳矿青铜门今夜已经被我打开!只是大理四爷的人、还有文老板柳老板的人,和海南邱子豪的人正在那里火拼!不,不止他们,还有我安排过去,由赵刚带领的幻星盟的兄弟!”
我的话如同平地惊雷,在所有人心头炸响。他们原本只以为这是一场针对秦川科技的商业报复,却没想到背后竟然牵扯如此之广。
秦韵张了张嘴,声音带着颤抖:“那…那你现在过来是……”
我看着秦韵,目光真诚而坚定:“秦总,我吴凌志是从秦川科技出去的人,这里承载了我的心血,更有对我信任有加的您。无论我身在何处,秦川科技有事,我永远会跟您站在一起,共同面对!”
这番话,我没有丝毫的虚伪和客套。
秦韵当初的知遇之恩,还有与这里众人并肩作战的情谊,都让我无法对秦川科技的危难坐视不理。
秦韵的眼泪涌了出来,他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而秦砺锋,则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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