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我顾不得秦瑶了，车子在南湖大厦门口急刹停下。
我推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大堂，刘向阳和楚炎龙已经等在那里，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大哥！”楚炎龙迎上来，不等我喘口气就说：“情况比电话里说的更蹊跷。”
刘向阳补充道：“我们调了监控，那四个人虽然穿着特警制服，但动作有些古怪，不太像正规训练出来的。”
我们径直走向监控室，楚炎龙一边调取录像一边详细叙述经过。
当时的监控虽然不是高清摄像头，但是已经能看个大概了。
“屏幕上显示，下午三点左右，四辆黑色摩托车停在大厦门口，下来四个人，都穿着特警制服，戴着墨镜。
两个守在门口，两个直接往里走。他们没去前台，也没按电梯，直奔地下室入口。”
屏幕上显示着当时的情景。那两人步伐整齐，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动作有些僵硬，肩膀的摆动幅度不一致——这是典型的伪装破绽。
“当时我在值班室打瞌睡，”楚炎龙继续道，“听到外面有动静就醒了。从窗户看出去，看到那两个人正与咱们地下室的锐卒对峙。我赶紧跑出去，他们居然拿出证件晃了一下，说接到举报，南湖大厦地下室藏着在逃犯罪分子，要进去搜查。”
我盯着屏幕：“他们出示的证件看清楚了吗？”
“太快了，没看清，但格式和颜色都不对。”楚炎龙摇头，“正规执法至少会出示完整的搜查令，而且怎么可能只派四个人，还都骑着摩托车？太不专业了。”
刘向阳指着屏幕一处：“看这里，左边这个人掏证件时，袖口往上缩了一下——他手腕上有纹身。特警可能允许纹身，但不可能露在外面。”
“然后呢？”我问。
“我当时心里也犯嘀咕，就跟他们对峙起来。一个锐卒机灵，悄悄给杨坛主打了电话。杨坛主下来时，那四个人已经有点急躁了。”
楚炎龙说着，脸上露出敬佩的表情，“杨坛主是真霸气，往那儿一站就说：‘你们胆子不小啊，知道幻星盟是什么地方吗？骑龙牵虎的都得绕道走，你们算哪根葱？还不快滚！’”
我紧盯着屏幕，杨坛主出现后，那四个人明显气势弱了下去，相互交换了眼色，就转身离开了。
“他们走后，我们查了监控，发现他们骑着摩托车在附近绕了两圈，最后消失在城东方向。”刘向阳指着地图说。
城东？又是城东。
大理四爷说姓文的和姓柳的在城东，现在这些假特警也消失在城东。
这难道是巧合？
“他们去地下室的目标很明确，”我分析道，“南湖大厦地下有三层，一层是车库，二层是设备层，三层才是我们真正的核心区。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地下室入口，说明要么知道我们的布局，要么目标就是地下的某样东西——或某个人。”
楚炎龙和刘向阳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同一个可能性。
“邱子豪。”我低声说。
“但知道邱子豪在我们这儿的，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呢？难道老邱知道了？”刘向阳疑惑地说。
我皱眉问楚炎龙，“邱子豪的手里收缴了没？”
楚炎龙点头：“早都收了，他没有机会通知别人。”
刘向阳思索一会说：“但是估计老邱知道我们三个是幻星盟的人。”
我马上醒悟：“你是说老邱已经知道我们的套路，邱子豪被我们拿住，他一定会想到我们会把他关在什么地方对不对？”
“正是。”
“嗯，那就有问题了。”
楚炎龙接着说：“没错，那四个人虽然离开了，但我感觉他们还会回来。要不要加强地下室的守卫？”
“不仅要加强守卫，还要设个局。”我站起身，在监控室里踱步，“如果他们的目标真是邱子豪，那我们就用邱子豪引蛇出洞。”
“怎么引？”刘向阳问。
“我觉得这样吧。”楚炎龙说，“既然他们会返回，这里就不安全了。万一让邱子豪逃掉，我们就吃大亏了，不如把他藏在别处……”
“嗯，不错的主意，不过关哪里好呢？”
就在这时，刘向阳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居然老邱的，立刻紧张起来。
“不要紧张，听他说什么？”我拍拍他的胳膊，安抚他说。
因为信号不好，刘向阳走到窗口，鼓起勇气按通，叽叽咕咕说了几句挂了。
“老邱刚才答应给钱，但要求先见儿子一面。”
“你怎么说？”
“我说得请示，待会回复他。”刘向阳看着我，“见还是不见？”
我沉思片刻：“见，但不能在这里。找个中立地点，我们提前布置好人手。”
“好，我安排，不过今天太晚了，就明天吧。”
“嗯，可以。”我说：“但是防止老邱欲盖弥彰，邱子豪今晚必须得转走。”
楚炎龙想了想说：“那就找个宾馆藏起来。”
楚炎龙的话让我突然想起大金元，于是脱口而出说：“我打电话给文英，你带他去大金元。”
“嗨，不错的地方。”楚炎龙非常高兴。
刘向阳又道：“还有件事……秦总说，如果你有空，他想见你一面。”
我愣了愣：“秦总要见我？”
“嗯，他说有些事，想当面跟你谈。”
我大概猜到他要谈什么——无非是秦瑶。
“明天吧。”我说，“明天我去找他。”
夜深了，我躺在沙发上，却毫无睡意。
秦瑶在咖啡馆里那个回避的眼神，反复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拿出手机，找到她的号码，指尖在拨号键上停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说什么呢？道歉？解释？还是像以前一样，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也许陆天明说得对，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谈恋爱。
我以为只要心是真诚的，对方就会懂。
可我忘了，感情需要表达，需要经营，需要用实际行动证明。
窗外，龙城的灯火渐次熄灭。这座城市即将迎来新的一天，而我的路，依然迷雾重重。
无论如何，我得硬着头皮走下去，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没有退路。
为了兄弟，为了承诺，也为了……那个或许还有一线希望的未来，努力向前吧。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秦瑶的笑容——那是很久以前，我们还没有这么多纠葛时的笑容。
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会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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