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蝉鸣黏腻得化不开，洪飞批改完最后一本作业，揉着发酸的脖颈起身。办公室的玻璃映出身后的影子——郭曼琳倚在门框上，暗红色的口红在暮色里像凝固的血，她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洪老师，今晚有空吗？新开的日料店......”
“抱歉，我约了学生家长。”洪飞匆匆收拾教案。这个月来，这位英语组的“女神老师”总是变着法子接近他。郭曼琳有着冷艳的美貌，眼尾的泪痣衬得她风情万种，却让洪飞莫名发怵。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语文老师刘雪抱着教案娉婷走来。她长相甜美，笑起来眉眼弯弯：“洪老师，我新烤了曲奇，要不要尝尝？”说着就要往他手里塞精致的铁盒。
郭曼琳冷笑一声：“刘老师还是留着给学生当奖励吧，洪老师可不缺这些。”她故意凑近，香水味混着攻击性扑面而来。刘雪的指尖微微发白，却依旧维持着微笑：“郭老师这么关心洪老师，不如多花点心思在教学上？听说上周您班平均分又垫底了？”
洪飞夹在中间如坐针毡，借口有事匆匆逃离。夜色渐浓，他在校门口撞见郭曼琳的红色跑车，副驾驶的车窗摇下，她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递出一条领带：“我特意挑的，很配你衬衫。”洪飞还未拒绝，远处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刘雪不知何时站在路灯下，手里的保温杯滚落一地，茶水在柏油路上蜿蜒成诡异的形状。
第二天清晨，校园论坛炸开了锅。置顶帖里，郭曼琳和男家长的亲密照片赫然在目，配文直指她勾引有妇之夫。郭曼琳冲进办公室时，妆容凌乱，她死死盯着正在备课的刘雪：“是你干的？”
“郭老师在说什么？”刘雪慢条斯理地整理教案，“不过无风不起浪，洪老师，你说对吧？”她突然转头看向洪飞，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洪飞正要开口，教导主任拿着投诉信闯进来。原来昨晚有学生在操场撞见刘雪往郭曼琳车上泼红漆，监控录像铁证如山。刘雪却突然捂住脸啜泣：“我没有......一定是有人栽赃！”她泪眼汪汪地看向洪飞，“洪老师，你相信我，对吗？”
事情愈演愈烈。郭曼琳开始在课堂上刁难刘雪的学生，给他们的作文打最低分；刘雪则在家长群里散布郭曼琳教学失职的言论。洪飞试图调解，却发现两位老师看他的眼神都变了——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秋分那晚，洪飞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刘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洪老师，我在实验楼，郭曼琳要杀我......”电话突然中断，洪飞心一紧，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实验楼的走廊漆黑寂静，只有三楼化学实验室透出微弱的光。洪飞冲进去的瞬间，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郭曼琳举着染血的玻璃器皿，眼神癫狂：“她活该！居然敢在我的咖啡里下药！”刘雪倒在试剂柜旁，腹部的伤口汩汩冒血，她颤抖着伸出手：“洪老师......救我......”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郭曼琳突然扑向洪飞，猩红的指甲几乎要戳进他的眼睛：“都是因为你！明明是我先来的！”混乱中，刘雪不知何时起身，她抓起桌上的浓硫酸，狞笑着泼向郭曼琳。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实验室，两个女人在酸雾中撕扯扭打，皮肤融化的声音令人作呕。
洪飞踉跄着退到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了。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二点，实验室的灯开始疯狂闪烁。他惊恐地看见，郭曼琳和刘雪的身体逐渐透明，她们的脸扭曲变形，化作两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不许走！”“只能是我的！”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洪飞感觉脖颈被无形的手掐住，窒息感袭来。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的窗户突然被撞开，一道白光闪过，他听见熟悉的声音：“执念太重，该放下了。”
警察破门而入时，只看见昏迷的洪飞。郭曼琳和刘雪的尸体不翼而飞，地上只留下两双高跟鞋，一双暗红，一双粉红，鞋尖相对，像是仍在对峙。
后来，学校流传着恐怖的传闻。每到深夜，实验楼里都会传来女人的争吵声，还有“咔嗒咔嗒”的高跟鞋声在走廊回荡。有人说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在争抢什么，嘴里喊着：“不许和我抢男朋友！”
洪飞因教学成绩优异被调到市里重点学校实验中学工作了，临走前在办公室留下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感情从来不是争夺的战利品，当爱变成执念，就成了伤人伤己的利刃。”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因爱而生的悲剧，永远不会被时间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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