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希尔斯！”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在布莱克离开后，在不远处桌子上“偷窥”已久的两人便迫不及待地冲到希尔斯的身边，声音里带着急切的关切。
“他答应没有？我刚刚可是看到你们紧握双手了呢！”
“为什么他自己离开了？事情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希尔斯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陶瓷杯底与铺垫着桌布的木桌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抬起头，美丽的脸上流露着真切直达心底的笑，眼尾弯成柔软的弧，连眼底都盛着细碎的光，顺着嘴角的弧度漫到眉梢。
“这里的椰奶似乎很好喝呢，要一起来一杯吗？”
…………
晚间的寒风吹拂而过，吹散了刚刚在咖啡馆带出来的暖意，也使得布莱克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晚风里带着淡淡的湿意，这让他心头的沉重减轻了几分。
他仰头望着缀着疏星的夜空，墨色天幕像被拉展的绒布，零星的光点忽明忽暗。
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自己没有仔细留意过，还是因为可能本就是虚假的缘故，这里的夜空似乎出乎预料的美好。
布莱克的内心逐渐归于平静，开始回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虽然他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或许也可能有些迟钝……但他并不是白痴。
刚刚的氛围与希尔斯的表现使得他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测……虽然不一定准确，但是大致上应该是那样没错。
但是同样的，理智也不允许她立刻回应少女那纯真而小心翼翼的感情。
即便他并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但是他依旧清楚，自己无法给予回应……至少现在他还无法做到这一点。
因为他知道未来的“不确定性”，对于那些知晓未来的人来说，他们反而会面临更多的压力与抉择。
眼下剧情已即将抵达最后一幕，因为剧情的变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定——克洛德身死，索菲亚开始提前接触皇权，提前开始肃清皇城。
这就意味着艾莉丝发动叛乱的“复仇动机”已经变得不完全充分——但是当初针对拉洛什家的那些参与贵族依旧存在。
除此之外，第五幕前几章中仍旧存在一些磨难需要留意，所以他并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正视，去思考那些额外的事情与情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最初的计划仅仅只是在西亚斯拿到毕业证，然后独自逃离这一切。
但是现在的他早已经无法做到目睹一切的发生而做到熟视无睹。
正因如此，连生存都无法保证的前提下，他无法做出任何的承诺——“许诺一生”这对现在的他来说过于沉重。
更甚至来说，他甚至连自己究竟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多久都无法得知。
所以在解决一切，搞清一切之前，他不敢轻易得做出选择……
包括莱琳娜也是一样——相比于希尔斯，对方那更加“强势外露”的态度与感情也会有时使他感到“惶恐不安”。
思绪飘飞。
布莱克踏着月光消失在小路上，鞋跟碾过路面细碎的石子，发出轻浅的声响，很快又被夜风吹散，只留下一道修长的影子，渐渐融进路尽头的浓黑里。
…………
天气转凉得猝不及防，竟提前下起了雪。
细碎的雪沫子从灰蒙的天空飘下来，落在肩头转瞬化了水，带着点清冽的凉，才惊觉秋意还没褪尽，冬就先撞了过来。
皮质手套攥紧器械，手臂扬起时带起一阵风，连落在发梢的雪沫都被震得晃动。
他似乎没察觉寒意，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积了薄雪的地面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深色印记，唯有呼吸间吐出的白气，提醒着这突如其来的冬寒。
布莱克猛地挥剑，银亮的剑身划破空气，剑头骤然释放出凌厉风卷。
那风卷带着呼啸声冲上半空，将漫天飘飞的雪花尽数卷裹、扬散，原本迷蒙的雪幕瞬间破开一道空隙。
待风息雪落，远处的木人已赫然显露——周身布满凌冽的切痕，密密麻麻如蛛网般交错，早已千疮百孔，连立在原地的姿态都透着几分摇摇欲坠。
布莱克深吸一口气，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剑默默收回剑鞘然后回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女孩。
见他注意到自己，女孩微笑着挥挥手，眼睛眯起狐狸般媚态。
“圣城贸易的对接工作已经处理好了吗？”布莱克走上去，主动开口。
莱琳娜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还冒着热气的烤土豆，油纸裹着的表面泛着暖黄，连带着她指尖都沾了点温度。
布莱克接过后简单地道谢。
“比预料的似乎要快？这才用了不到一个月吧？”
从他们当时在圣城与莱琳娜分别到现在为止也仅仅只过了不到一月的时间，说到底他们回到学院也不过才过了一个星期。
莱琳娜搓搓手，呼出一口热气，“嗯，因为实在无法接受那边的时不时将主和信仰挂在嘴边的风气，所以在把大致的规划计划书交给负责人后就赶回来了。”
布莱克点点头，将剑放到木架旁，随后在一旁坐下。
莱琳娜看着训练场厚重的积雪，看向布莱克嘴角含笑:“这么冷的天还在坚持训练，真是让人忍不住赞叹啊。”
“只要稍微运动起来就会好很多。”布莱克撕开土豆的皮，“我觉得你可以稍微安排一下训练计划，长时间办公会让你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
“嗯哼，不过温暖的房间确实让人留恋，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会重视的。”
莱琳娜看着训练场，随口道:“正好也可以趁此机会接受你的指导。”
“可以是可以，但是因为训练方针不同，所以可能不太适合你。”
“没关系，”莱琳娜眯眼微笑，“你会特别照顾我的，对吧？”
布莱克咬了口土豆，微笑着没有回应。
寒暄短暂结束后，莱琳娜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
思索了一会，似乎是在组织完语言后，这才缓缓开口:“这段时间你有回过珀西瓦尔家吗？”
布莱克愣了一下，不知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摇摇头。
“还没有，原本是计划着过几天回去一趟的。”
在离开圣城后，在皇城又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所以几乎一直没有时间去处理珀西瓦尔家的事情……
不过克洛德已经死去，原本珀西瓦尔家所面临的危机应该已经解除了才对，而且索菲亚也提出会替他特别留意关照，所以他就并没有着急回去。
不过听到这，莱琳娜的表情似乎却有些复杂。
“我觉得你有必要抓紧时间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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