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蒙蒙亮,韩府后厨便已是人声鼎沸。
江茉一夜睡得安稳,起身时神清气爽,梳洗过后直奔后厨。
彭师傅和段娘子早已到了,正围着案板忙活。
孟舟则清点着最后一批送来的新鲜食材,见江茉进来,纷纷笑着打招呼。
江茉回以浅笑,径直走向案台,上面摆着她特意带来的几味香料和一些调味料。
今日要做的几道压轴菜,一道是松茸煨鹿筋,需得文火慢炖两个时辰。
一道是蟹粉豆腐羹,讲究的是鲜而不腥,嫩而不散。
还有一道牡丹鱼片,更是考验刀工,需将鱼片成薄如蝉翼的片,焯水后摆成牡丹花瓣的形状,浇上熬制好的芡汁,既好看又好吃。
江茉挽起衣袖,将松茸用温水泡发,又仔细挑拣鹿筋上的杂质,动作行云流水,有条不紊。
鸢尾守在一旁,帮着剥蒜、切姜,偶尔递个调料,两人配合极为默契。
韩府的下人们也来帮忙打下手,见江茉手艺娴熟,动作利落,皆暗暗佩服。
忙到天色大亮,松茸煨鹿筋已经上了文火,蟹粉豆腐羹的食材也准备妥当,就等着午时前后上锅烹制。
江茉松了口气,只觉腹中有些发胀。
她擦了擦手,对鸢尾道:“我去趟茅房,你在这守着,盯着那锅松茸,火别太大了。”
鸢尾:“姑娘放心去吧,我一定看好。”
江茉交代完,往后院茅房去。
府里的下人来来往往,都在忙着布置寿宴的场地,廊下挂着的红灯笼随风摇曳。
江茉沿着记忆中的路走,很快便到了茅房,解决完内急,又洗了把手。
正欲回后厨,却被一阵细微的“喵喵”声吸引了注意。
那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几分委屈,像是从头顶传来。
江茉抬头望去,不远处是韩府的后花园,粉墙黛瓦的围墙蜿蜒曲折,墙头上趴着一只黑白花的奶牛小猫。
小猫缩着身子,两只爪子紧紧抓着墙头的青瓦,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湿漉漉望着下方,一声声地叫着,可怜兮兮的模样。
像是下不来了。
江茉不由自主朝着后花园走去,绕到花园角门进去。
园子里种满了各色花,枝叶繁茂,只是还未到开花的时节。
周围静悄悄的,并无一人,只有那小猫的叫声回荡。
江茉走到墙下,仰头望着那只小猫,柔声唤道:“咪咪别怕。”
小猫听见她的声音,叫声更响了,爪子在瓦上抓得更紧,却不敢往下跳,显然是吓着了。
江茉打量了一下墙头高度,约莫有一丈来高。
小猫看着不过两三个月大,这般高度,若是贸然跳下来,怕是要摔断腿。
她皱了皱眉,四处张望一番,想找个梯子或是板凳,可是花园只有几张石桌石凳,都笨重得很,根本搬不动。
江茉试着踮起脚尖伸手去够,可她个子不算高,即便踮起脚,离墙头也还有半丈多的距离,根本够不着。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江茉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小猫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自己就养了一窝小猫,难免会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小猫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又叫了几声,满是无助。
“别急,我想想办法。”
她思索片刻,将目光投向远处一株梧桐树。
梧桐树长得枝繁叶茂,一根粗壮的树枝恰好伸到墙头上方。
江茉走到梧桐树下,仔细打量着那根树枝。
树枝离地面约莫七八尺高,不算太难爬。
只是若从这里爬上去,前往小猫所在位置还需经过一处屋顶。
她挽了挽衣袖,将裙摆掖在腰间,双手抓住树干上的凸起,脚尖蹬着树干上的纹路,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梧桐树干不算光滑,也容易借力,江茉很快便爬到了那根伸出的树枝上。
她稳住身子,慢慢朝着墙头方向挪,树枝微微晃动,惊得她心头一跳,屏住呼吸不敢再动。
待树枝稳定下来,江茉才弓着身子缓缓摸过去,朝着那只小猫走。
小猫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不再叫唤,只是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江茉一把揪住它的后颈皮毛拎到自己怀里。
“可算抓住你了。”
-
秦静娴一袭藕荷色衣裙,袅袅娜娜地游走在后院女眷之间。
她待人素来疏淡,见了谁都只是浅浅颔首,略作招呼,从不多言深交,唯独望见宁如烟时,眉眼瞬间弯起,漾开一抹发自心底的真切笑意。
“如烟。”
宁如烟闻声抬眸,瞧见来人,眼底也立刻染上明亮的欢喜。
她快步上前,亲昵地拉住秦静娴的手腕,指尖触到微凉的藕荷色绫罗,笑意更深。
“静娴,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秦静娴反手握住她的手,细细打量着她,柔声叹道:“好些日子不见,你倒是愈发清瘦了,可是府里的琐事累着了?”
宁家代代单传,到宁如烟一代更是只有她一个女儿。
宁家父母对其寄予厚望,她每日都有很多事要处理。
宁如烟轻轻摇头,挽着她随走随聊。
“不过是些家族铺子的账目,还有母亲催着的女红,琐碎罢了,倒算不上累。”
秦静娴闻言眉头微蹙,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你就是这般性子,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宁伯父伯母对你寄予厚望是好,可你也别熬坏了身子。前几日我新得了些上好的燕窝,回头让丫鬟给你送去,记得按时炖着吃。”
宁如烟心里一暖,鼻尖微微发酸,握住她的手晃了晃。
“就你疼我。旁人只瞧见我宁家大小姐的风光,哪里知道我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账目,看得眼睛都花了。”
“我知道。”
秦静娴眼底满是怜惜,“那年你为了学管账,躲在书房里啃账本,连饭都顾不上吃,最后晕了过去,还是我陪着你在医馆待了一夜。”
提及旧事,宁如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的倦意散去大半。
“可不是嘛,后来被我娘念叨了半个月。”
一个丫鬟端着托盘迎面而来。
秦静娴未曾在意,谁知对方经过时崴了脚,托盘上的酒水劈头盖脸砸过去,倒了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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