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空调的冷风直灌领口，李君浩却感觉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宋哥哼着跑调的老歌，方向盘在他掌心转得飞快，后视镜里映出项目组成员东倒西歪沉睡的模样。手机在牛仔裤口袋里震了三下，他摸出来时，锁屏壁纸还停留在林语雪去年生日拍的樱花照。
朋友圈刷新的瞬间，李君浩的瞳孔骤然收缩。九宫格照片中央，林语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烛光下闪着刺目的光。她身旁的男人西装笔挺，正是那天在医院遇见的王医生。老周的配文 “老同学聚会” 后面跟着三个烟花表情，定位显示在温城最昂贵的法式餐厅。
“怎么了？” 坐旁边的林夕若关系的问，李君浩慌忙把手机倒扣在腿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没事，没事\"，李君浩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
车载电台恰好在播伤感情歌，李君浩盯着飞速后退的路灯，喉咙像被焊锡丝灼烧着。对话框里，光标在 “老周，这是怎么回事” 后面不停闪烁。
三分钟后，老周的消息跳出来时，李君浩感觉心脏停跳了半拍。“你还不知道？语雪订婚了啊！那小子是私立医院副院长的儿子，家里老有钱了，家里还有套别墅 。”
\"他们什么时候订婚?\"李君浩微信发出去，手颤抖着
\"后天，你不知道吗？难怪我偷偷问林语雪，她支支吾吾的\"老周回答
李君浩立刻点开林语雪的头像，进去看朋友圈，“朋友圈空白的一条杠杆”，显然设了不可见。李君浩心颤抖着，看着窗外，不让身边的同事看到他难过的表情。
车窗玻璃映出李君浩扭曲的脸。他想起封闭式开发的第三周，林语雪突然挂断的视频通话；想起她总说 “最近在忙” 的敷衍；想起最后那条停留在十天前的 “注意身体”。手指不受控地放大照片，林语雪的笑容明媚得陌生，和记忆里蜷缩在出租屋改画稿的女孩判若两人。
手机又震了，这次是刘思亚发来的消息。配图是她抱着测试通过的奖状，马尾辫上别着他上次帮忙修电脑时送的小熊发卡。“说好请你吃饭的！明天有空吗？” 文字后面跟着三个期待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们回成都了，谢谢\" 李君浩简单的敷衍着刘思亚
晚上到家，李君浩迫不及待的拨通了林雨雪的电话，电话那头接起来的是一个男的声音，
“喂？” 一道沉稳的男声突然从听筒里传来，带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李君浩的呼吸猛地停滞，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塑料外壳在掌心发出细微的挤压声。
“我... 我找林语雪。” 喉结艰难地滚动，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是林语雪熟悉的声音，却带着让他陌生的疏离：“是谁打来的？”
“一个男的。” 王医生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宣告某种主权。李君浩闭上眼，眼前浮现出朋友圈里那张照片，林语雪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烁，刺痛了他的视网膜。
短暂的沉默后，林语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像是隔了层毛玻璃：“君浩，我现在不方便...” 她的话音未落，背景音里突然传来清脆的碰杯声和欢笑声，像是在某个热闹的聚会场合。
李君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找回些许真实感：“你订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无法控制。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只有隐约的背景音乐声。良久，林语雪轻声说：“对不起。”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像重锤般砸在李君浩心头。紧接着，听筒里传来王医生低沉的声音：“语雪最近很累，以后别再打来了。”
“等等！” 李君浩脱口而出，可回应他的只有忙音。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他呆坐在床边，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宁教我负天下人，也不教天下人负我……”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语雪曾经的温柔细语、两人一起憧憬的未来，此刻都化作了尖锐的嘲讽，一下下扎在他的心口。他想起自己在封闭式开发的日子里，为了项目拼尽所有，熬夜调试代码，忽略了林语雪的感受，可换来的却是她投入别人怀抱的结局。
“凭什么？” 他突然猛地起身，一脚踢翻了身旁的塑料凳。凳子与地面剧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我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就是背叛吗？” 他的双眼通红，布满血丝，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曾经那个善良、温和的李君浩，此刻仿佛被黑暗吞噬。他想起王医生接电话时那充满优越感的声音，想起林语雪那句轻飘飘的 “对不起”，心中的恨意如野草般疯狂生长。“既然你们都负我，那就别怪我无情。”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也浑然不觉。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夜风灌进房间，掀起他凌乱的衣角。“从今天起，再不会有人能伤害我。”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再也不要因为女人让自己变得没有自己，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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