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厚重云层,轻轻洒在了大地上,金光灿灿一片。
阳光的洒落,为这座饱经战火的死寂巨城注入活力。
仅仅一会儿功夫,小贩的叫卖声便络绎不绝的响彻在天际。
睡梦中的嬴政施然然的伸了懒腰,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双眼,像一只奶猫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有伴随他一年多的饥饿,也没有如刺骨般的寒冷,更没有令他辗转难眠的硬木板。
有的,是如棉花一样柔软的床榻,是充斥在鼻腔的芳香,是包裹全身的温暖与舒适。
“公子,今日要穿哪套服饰?”
一侧,数位负责暖床的侍女早已等候多时,人手托着一件颜色各异的服装,干净整洁,面料极佳。
在嬴政有限的记忆里,他只在赵偃和赵佾身上见过。
嬴政受宠若惊,十分不适应别人来伺候他,可为了不给余朝阳丢面,他只得硬着头皮选了一套看起来不那么昂贵的服饰。
被选中的那名侍女面色一喜,旋即跨步上前,动作温柔的开始给嬴政宽衣解带。
至于其他落选的侍女,则是一脸的失落,然后垂头丧气的离开房间。
相较那些脾气恶臭的大人物,伺候嬴政,显然是一件美差事。
不仅不用担惊受怕,还能在余朝阳面前狂刷存在感。
她们可是打听得一清二楚,那位文正侯之子……尚无婚配!
当然,她们也不敢奢求正妻之位,为妾已是祖坟冒青烟。
不过很可惜,嬴政并没有给她们这个机会。
而负责给嬴政宽衣解带的那名侍女,内心欢呼雀跃不止,充满了期待。
那可是盛名享天下的余氏啊。
无论是象征美好故事的余太傅与江余,还是娶乡野村妇为妻的文正侯与江氏。
在天下女人心里,都早已和爱情两字画上了等号。
想到这里,侍女手上的动作不禁快了几分,很快就完成了全流程,然后默默退向一旁,遣人搬来了铜镜。
仅仅一眼,嬴政便愣住了。
铜镜里的少年身着玉色深衣,领口袖缘绣着一只玄鸟纹,腰束玄色锦带,悬着一枚蟠龙玉佩。
微风拂起他髯边未束的散发,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眉骨如削,眼尾微扬,眸色沉静得不像是四岁孺子。
他转身时,衣袂翻卷如云,玉佩轻响,身后是在暖阳中金碧辉煌的邯郸宫阙,身前是即将醒来的万里山河。
嬴政轻抚脸颊,感到很是陌生。
美。
实在是太美了。
不止是他,就连一旁的侍女都呆住了,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此时的她,完全无法把昨天那位浑身散发恶臭的嬴政,和现在宛若谪仙下凡的嬴政联系在一起。
两者间的差距,就好比魏嗣与文正侯,大日与繁星,差了不止一个维度。
‘这小孩生得真是俊俏……如果余朝阳和他一起追求我,我应该答应谁呢?’
‘哎,真是个难以抉择的难题。’
侍女再次陷入无尽幻想。
嬴政不知道侍女在想什么,他只想立刻马上见到余朝阳。
看着时不时痴笑两声的侍女,嬴政只得硬着头皮打断道:“嗯……姐姐。”
“你能带我去找先生吗?”
嬴政还没习惯身份上的转换,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用姐姐来称呼对方。
姐姐两字一出,侍女的心都快化了,恨不得把香香软软的嬴政揽入怀里,狠狠蹂躏。
不过很可惜,她也就只敢想想。
侍女不再白日做梦,老老实实的给嬴政带路,领着他来到了一处小院。
远处。
三道身影呼吸绵长,脚踏玄之又玄的步伐,手臂在空中慢悠悠的来回辗转。
正是余朝阳,唐方生以及白起三人。
他们打的这套动作也不是其他,正是在秦国有着赫赫威名的——五禽戏。
他们的身形一会似熊,一会似鹿,一会似虎一会似鹤,像是有某种魔力般,深深刻在了嬴政心头,以至于下意识的开始模仿起来。
两炷香后,三人步伐停下,气沉丹田。
“啪啪啪!”
忽然,一阵急促而热烈的掌声响起。
顺着声音望去,正是身着常服的赵丹一行人。
“公子所练乃五禽戏吧?”
“动作行云流水,臻于化境,仿佛与世间万物融为一体,看得丹那是如痴如醉,深陷其中。”
“丹,佩服!”
赵丹言辞诚恳,二话不说就是一通彩虹屁拍上来,然后从侍卫手里接过木盘,小跑上前。
木盘盖着的黑布一掀,瞬间露出里边的鹤氅,以及一柄羽毛整齐的羽扇。
“公子,天气渐凉,切莫着凉染上风寒。”
“否则丹,万死难辞。”
赵丹根本不给余朝阳拒绝的空间,自顾自的就拿起鹤氅给余朝阳披上,然后又郑重的将白色羽扇交到他手里。
做完这一切后,赵丹退后两步,笑盈盈的上下打量着,赞赏道:“像,实在太像了!”
“公子和文正侯,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一撇一笑,只怕他嬴稷老儿都分不出来。”
“对了,公子还未吃食吧?”
“走走走,丹在宫中已备好了早宴,还请公子万万不要拒绝。”
同样,这次赵丹也没有给余朝阳拒绝余地,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忽然停下脚步,冲着唐方生道:“先生武艺之强,丹只在记载中的英武侯身上看过。”
“邯郸宫内留有他所着经文,想必定能让先生满载而归,同去同去。”
赵丹一路小跑,又握住了唐方生的手。
左余右唐,行色匆匆的就往屋外走去,可谓是给足了面子与排场。
一国之君与你牵手而行,亲自邀请你与他早宴,若换作其他人,只怕早就表上了忠心。
至于嬴政与白起,则是被赵丹无视了。
在他看来,不过是区区一个老奴与孺子罢了。
所谓做戏要做全套,蔺相如立马找补道:
“咳咳,老先生请,公子政请。”
看着面色和蔼热情非凡的赵丹,一股危机感自嬴政心里油然而生。
‘先生……’
走出大门,两道身影出现在嬴政眼帘。
正是跪了一夜的赵偃赵佾两兄弟。
虽说现在是秋季,天气还算清凉,不冷也不热。
可两兄弟到底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经得住长跪不起。
“公父,公父,孩儿知道错了,孩儿知道错了!”
赵佾声泪俱下的求饶,面色一片惨白。
赵丹心生不忍,但很快就被坚定取代。
同赵国的江山社稷比起来,区区两个儿子算什么!
“闭嘴!”赵丹一声暴喝,见余朝阳仍没有反应,于是冷声道:
“要么公子原谅,要么就……跪到死!”
“尔两个逆子,胆敢打搅到两位公子雅兴,寡人非活剥了你俩不可!”
说罢,赵丹又立马换了一副神情,喜笑颜开道:“公子,请!”
蔺相如望着能屈能伸的赵丹,内心满意至极,感叹道:
‘他们都小瞧了你,你才是最像赵雍的那个。’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如果能把余朝阳与他护卫收入麾下……何愁大事不成?’
‘赵丹啊赵丹,你可得加把劲啊,老夫真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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