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褪去阴霾,依旧晴朗,仿佛方才那番天地变色的景象只是一场集体的幻觉。
神社前的众僧侣与神侍这才从惊悸中缓过神来,面面相觑间,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未散的惶恐与后知后觉的敬畏。不知是谁先带的头,众人纷纷围拢上前,和尚赶紧施礼,言辞恳切,神态恭谨:“马道长法力通天!竟能以一人之力驱散漫天阴祟,安定一方灵氛,此乃大功德,大造化啊!”
马道长立于渐熄的风中,道袍微拂,闻言只是摆了摆手,脸上并无多少得色,反露出一丝复杂的,近乎悲悯的疲惫。他抬眼望了望恢复清明的天际,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哎,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之果,乃万千因果汇聚,非贫道一人之力可为。非吾之力,非吾之力啊~~!哈哈哈!”
现场毕竟有些凌乱,马道长也未再提继续参拜之事,只嘱咐安排车辆送他回住处休息,并与主事者约定,待神社稍作修缮后,再来为“英灵”举行正式的祈福法会。
熊光明与翻译吉平一路亲自护送。回到下榻之处,马道长眉宇间的倦色已难以掩饰。
熊光明攥着马道长冰冷的手,强忍着泪水。看出熊光明眼中欲言又止的担忧和悲戚,未等他开口,便轻轻摆了摆手,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乏力:“徒儿啊~~师父需静心调息片刻,你们且先出去吧。”
“是,师父!”熊光明连忙应道,语气透着心疼,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听从师父的。
“弟子就在隔壁守着,您若有任何吩咐,敲敲墙我便立刻过来。”
他目光哀伤,旁人或许听不懂师父那“非吾之力”的深意,甚至以为只是谦辞,但他却隐约明白了~~那绝非简单的祈福做法,而是一种更深重更决绝的起咒。方才恍惚间窥见的一丝异象,让他心头沉甸甸的。
“呵呵,无妨,为师只是耗了些心神,休息便好。去吧。”马道长勉强笑了笑,再次催促。
熊光明只好退出房间,细心地掩好门。先打发了吉平回去,并提醒钱的事这两天应该就有眉目了,让组织安排好明面上接洽的人手。
直到晚上八点多,老丈人才哼着小曲回来,面色红润,步履轻快,整个人透着一种焕然一新的精神气。熊光明瞧着他那模样,心里暗啐,这老不要脸的,怕是喜迎人生第二春了!回头要是弄不来钱,看我不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丈母娘!
“咦?那老牛鼻子呢,这个点儿还没回来?”桑老蔫往沙发上一坐,腿搁在茶几上,摸出一根烟点上。
“师父在隔壁歇着呢。”熊光明压低声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随即又忍不住打听:“您这回倒挺早!事儿办得咋样?没让人白占便宜吧?”
话刚说完,脑门就挨了一个狠的,手法与彪哥平日挨的如出一辙,敲得他脑瓜子“嗡嗡”地。彪哥还是抗揍,打完了跟没事人一样。
桑老蔫瞪着眼:“没大没小!那是能急的事儿吗?你爹我什么岁数了?那是~~那得讲究个张弛有度!征伐过甚,谁扛得住?”
对对对,您老体格子好,四十如虎都让您给归拢明白了,有啥可豪横的!熊光明心里嘀咕,却不敢再还嘴。
“你师父~是身子不舒坦,还是咋的?”桑老蔫收了玩笑神色问道。
“今天我们去靖国神厕了,师父他老人家。。。。”熊光明将白天的所见所闻,尤其是马道长那番惊天动地却又归于沉寂的作为,以及归来后难以掩饰的疲惫,细细说了一遍。
桑老蔫听罢,脸上惯常的戏谑之色尽去,变得异常严肃,叼着的烟卷忘了吸,沉默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以后~对这老牛鼻子,咱得客气点了。可不能再变着法儿气他了。这要真让咱给气出个好歹~~那罪过可就大了!”
艹!别老咱咱的,整个家里就你敢气他,我们都尊重着呢。
拍了拍熊光明的肩膀:“走,陪爹泡会儿温泉去,松快松快,你给我好好捏捏!”
熊光明一脸无语:“这~~合适吗?万一师父那边有点什么。。。。”
桑老蔫已转身朝外走去:“有啥不合适?你师父那道行,深不见底。好好将养些时日,活个百多岁不成问题!反正我是活不过他,有这工夫不还不如多孝敬孝敬我呢!走吧,爹这浑身绷得紧。”
“咋地爹,这一天了都没让您活动开?”
偷袭!熊光明一个摇闪躲开,慢一点脑瓜子又得嗡嗡的。
可算能泡泡温泉了,要是男女混浴的~~小电影里的情节“欻欻欻”不停的闪过,都来这些年了,这玩意儿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劲真他妈大!嘿嘿~~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酒店的温泉中规中矩,除非自己带妞。
爷俩也没去私密汤池,径直去了大浴场。说起来,还是那种山间小旅馆的露天风吕更有味道。没错,就是电影里常演的那种。
里面人不多,一帮日本人小鸡仔一样的,大腿还没熊光明胳膊粗。他俩一进来,里面的人下意识都往边上挪了挪,交谈声也低了下去。能住这等酒店的都有些身份,礼仪方面,日本人表面功夫一向到位,那谦逊瑟缩的样子,看的熊光明手直痒痒,真想抽他们丫的。只是这帮日本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希望不是被自己的大肌霸吓到了。
这池子也不大,桑老蔫带着他往最里面一坐,正好能看全整个浴室,是视野最好的位置。里面的几个人忙不迭的从水里爬出去,在池子另一头离他俩远远的,正好不耽误俩人聊天。
“哎呀~~舒坦!真好,人少地方敞亮。小鬼子别处抠搜,这澡堂子倒是舍得往大了盖。”桑老蔫舒服地直哼哼。
“爹,看您说的,这好歹也是大酒店!您去咱们的大酒店,那澡堂子也亮堂着呢。”
“就是浅了点儿,得往下出溜出溜,要不胸脯子都泡不着。”桑老蔫又往下缩了缩。
熊光明也往下沉了沉:“再深点?!小鬼子都能当游泳池了,再淹死俩仨的。”
爷俩对视,“嘿嘿嘿”地怪笑起来。
正泡着带劲呢,外面呼啦啦涌进来二十来号人。打头那个浑身刺青,密密麻麻仿佛穿了件紧身黑衣,一进来,后面小弟就咋咋呼呼起来。
池子里原本泡着的人吓得贴着边赶紧往外溜。有豪横的,仗着身份牛逼,大刺刺的往外走,被小弟给两脚也老实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
这时候打头的大哥发话了:“好了,这不是咱们的地盘,都安静一些。”
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身上好几处刀疤,嗓音沙哑耷拉着眼皮,再一抬头,嗯?!最好的位置上怎么还有俩没走的呢,怎么一点事都不懂呢。伸手点了点,后面小弟会意,甩着罗圈腿,迈着鸭子步就过来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
爷俩脑后垫着毛巾,半躺在池子沿上,只露个脑袋。那小弟刚走到跟前,熊光明缓缓站了起来。
后来据那小弟回忆,感觉自己身前爬出来一头哥斯拉。
熊光明站在池子里都比丫还高,池子向底下沉了差不多30公分。
就这么瞪着他,那小子到嘴边的话一下憋嗓子里,噎的他直打嗝。
对面老大一看,呼噜呼噜一帮人都过来了,叽里呱啦的,看出来他们爷俩不是混黑道的,因为身上没纹身,底气就足了一些,熊光明也听不懂,就瞪俩大眼珠子盯着他们。
桑老蔫沉声说了句:“八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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