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九龙安全屋。
梁社长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好几个烟头，显示着他内心的焦躁。
桌上的保密电话终于响起，他立刻接起。
“领导~”梁社长听到是赵领导的声音，立刻坐直了身体。
电话那头，赵领导的声音传来：“振华同志，关于货款的事情，我跟另外几位商量过了，已经有了计划。”
“你那边尽快跟常威同志见一面，表达我们的诚意和歉意，同时问问他，除了美元之外，是否接受其他的支付方式。”
梁社长心中一紧，用物资冲抵货款？这也算是一个办法了。
“是，领导，我马上去联系常威。”
“另外…”赵领导顿了顿，“你告诉他，后续的采购不会再出现类似情况。”
“是！”
挂断电话，梁社长立刻联系了常威。
常威接到电话，似乎对国内付不出钱的情况早有预料。
两人约定了当天晚上，仍在安全屋见面。
夜幕降临，常威驾车在周围的街巷中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驶入安全屋所在的巷子。
屋内，梁社长已经泡好了茶。
“常先生，实在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梁社长站起身，脸上带着歉意道。
“梁社长客气了，请坐。”常威在他对面坐下，没有寒暄，直入主题，“货款的事情，上面有决定了？”
梁社长点点头，又摇摇头：“常先生，说实话，这次您交付的速度远超我们的预期，原本计划内的外汇一时难以抽调到位……”
他观察着常威的表情，见对方依旧平静，才继续道：“所以领导的意思是，看您是否愿意接受一部分非现金的支付方式。”
“比如？”常威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我看您旗下有房产公司，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建材抵账。”梁社长显然是做过功课的，
常威放下茶杯，开口道：“建材…可以！”
梁社长心中一喜，但常威接下来的话让他又提起了心。
“不过仅限这一次，你也知道只有我发展的越来越好，才能够给国家提供更多、更好的帮助。”
梁社长连忙保证道：“常先生请放心，仅此一次。”
“这部分冲抵的比例，不能超过总货款的50%。”常威给出了底线，“剩下的必须用美元支付，而且要在三个月内结清。”
“我明白，常先生，太感谢您的理解了！”梁社长站起身，由衷地说道。
“另外，领导让我转告您，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后续的合作，资金问题会优先解决，绝不会再让您为难！”
常威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站起身道：“那就这样，明天我让人跟你们的人联系建材的事情。”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安全屋，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梁社长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位常先生还真是雷厉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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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城，某部委大楼。
赵领导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声从早上开始就几乎没断过。
在梁社长与常威达成初步意向的第二天，赵领导就让人将那份设备清单下发给了国内数十家相关的科研院所、重点大学、军工单位和大型国营工厂。
清单上的设备，许多都是这些单位梦寐以求、求购多年而不得的！
仅仅半天时间，赵领导办公室的几部电话就成了热线。
“赵领导吗？我是xx所的小李啊，清单上编号hp-201那台频率合成器，我们单位要了！”
“对对对，钱不是问题，我们有外汇额度！”
“好好好，我现在就让财务打款。”
这边刚一挂，那边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老赵，我是老钱，清单上那三台泰克示波器，我们学校全包了！你给我们留着，我这就让人去办手续！”
“赵部长，我是xx厂的厂长，那批集成电路测试设备对我们太重要了，您无论如何得给我们留一套，价格好说！”
……
打电话的人个个语气急切，生怕晚一步就被别人抢走。
赵领导的秘书和工作人员忙得脚不沾地，一边记录着各家单位的申购意向，一边不停地解释。
然而，当这些单位的负责人，了解到这批设备需要用外汇购买，纷纷向上级申请。
有些脑子活络的，开始琢磨着取消之前已经签订的订单，转而将外汇用于购买这批“现货”。
最先坐不住的，就是外贸部某司的史主任。
他的办公室电话，从上午开始也快被打爆了。
“史主任，怎么回事？xx所那边说取消跟我们报备的那个进口设备采购，我们前期做了多少工作？”
“史主任，xx厂说他们要取消之前的订单，要自己想办法？这不符合程序啊！”
“史主任……”
史文明听着一个个告急电话，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早就知道这些单位突然变卦的原因，牙切齿地低吼道：“真是好手段！”
没想到港岛那边这么效率，才一个月就完成交付。
现在赵领导用他们之前的话卡他们，直接绕过了他们，跟下面的单位对接！
更让他头疼的是，赵建国报出去的价格，竟然还是之前清单上的那个价格。
这让那些单位更加疯狂，因为那个价格，相比他们的采购价低不少！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搞下去！”史文明猛地站起身，“再这么搞，我们之前定的那些计划全乱了，很多人的利益都要受损！”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秘书道：“备车，我去找赵领导！”
他要当面质问赵建国，为什么要破坏既定的采购计划？
他必须要想办法，让赵建国停止这一切！
然而，当史文明匆匆赶到赵领导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时，却被秘书拦在了外面。
“对不起，史主任，赵领导正在会见xx集团和xx基地的负责同志，商讨设备交接事宜，暂时没空见您。”秘书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我有急事，非常重要！”史文明强调道。
“真的很抱歉，史主任。”秘书的笑容不变，“领导特意交代了，今天上午任何人都不见。您如果有急事，可以先留下口信，或者下午再打电话预约。”
史文明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听着里面隐约传出的谈笑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不明白，赵领导是哪来的底气，真以为港岛那边是万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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