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交易？
我去，不会吧…易阳不自禁地再细瞅了瞅对方，是这样了：一个面露已算得上不太正常地狂热的人偶，向自己提出一笔“交易”…
…这并非易阳第一次遇见这场景，甚至，应该说他很熟悉…
* 因为…因为你的朋友们，都抛弃了你，［玩史莱姆］去了吗？
…熟悉到，记忆中的这么一句话直接便从易阳脑海中蹦了出来。
“…”
而也不需对方应答，当散兵听到“抛弃”二字时，那副难以自抑的，如鲠在喉般的神情，已足以说明一切。
太像了，如此多特征的重合，让易阳基本确信，自己又碰上了一个同素异元体——三角符文第二章中，那位同样提出‘交易’的人偶，斯潘顿的同素异元体。
* 那么…或许我已猜到你交易的目的。
易阳略带兴致地顺推下去。
* 或许你有些感到［空虚］。
祂蠕动着，反更向散兵靠近一步。
* 感觉对你的生活与情绪失去［控制］。
又一步。
* 感觉缺少着，渴求着那…
再一步。
* ［心形物件］。
已逼至散兵近前，易阳缓缓伸长触手，指向自己，又指了指对方的胸膛。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
在自己开口前便直接把自己整个看穿，如此一针见血…愈发感到自己胸膛中的空虚，散兵已经激动到连基本的仪态都无力再维持了，他直接便朝易阳扑了上去，犹如狂信徒般，试图抓住这位世界之外的神明。
更确切地说，把这个让自己执念成真的机会抓到手里。
唉，哪怕在另一个世界，那句话还是有够准确：我们不是在拜神，只是在拜自己的愿望…或者说欲望罢了。
不过，散兵的这一行为，倒确是触发了易阳身上那独一份的机制…
…回合开始。
黑暗，虚无与弹幕框全如期笼罩全场，易阳也确实得以从弹幕框中正式窥见了对方的灵魂——一个看不出特质，样式上相比常见也有些…特殊的灵魂。
* …
犹豫半晌，这次易阳却并未将手按上“查看”。
他记得当时遇上钟离时的状况，因对方的LV差点闹的难以挽回，因此，事后易阳便一直有所想法：也许，自己不应单纯依赖一个按键，机械地盯着数字置评。
也许至少…在那之前，自己应该先从行为，从背景与情感上，去了解对方。
而这便可以作为一个开始，一个尝试。
* 行动
* 你告诉散兵，你能理解他的情绪…但任何［心形物件］都不会是他问题的答案。
“我懂了，您…您在质疑我的诚意吗？”
然而…如此狂热，如此执迷，也许如果易阳早出现个500年散兵还听得进去，但现在？
他只听得见自己想要听见的了。
“我保证，这对您会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我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啊，您不喜欢愚人众不是吗…我…我有他们的情报！秘密！我知道很多！”
“还有这副躯体…全都可以为您所用。”
散兵一边有些魔怔地四下扫视着，忽然指向了尚在回复状态的荧。
“她！您也看见了，对吧…我完全打败了她，我完全可以取代她，做的比她更好！”
人偶仍执迷着，面上的狂热只增不减。
（温蒂：这…他所谓的‘交易’，是把自己当成筹码和商品？）
（* …）
确实，虽然散兵并不似斯潘顿那般，懂得先以好奇心或是什么为饵，一步步诱人入其‘交易’…但那份把自己当做交易中一部分的疯狂，二者如出一辙。
* 行动
* 你郑重向散兵重申，你不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无关乎他的条件。
* 并且，他不是你遇到的第一位这般的人偶…所以你知道，外物填不满他胸膛中的那份空虚。
“…”
易阳这次表达地很直接，毫不留曲读的空子，终是让散兵稍稍意识到‘此路不通’，面上的狂热略有褪却，转而多了几分阴沉。
“呵，说的好像…你这种存在，能理解我，会在乎我一样。”
那份空虚…散兵不自禁地又紧攥住胸口，他不在乎面前的存在是不是见过别的什么人偶，他只知道自己应为成神而生…他已是完美的容器，唯缺一［心］而已。
虽未挑明，但祂明里暗里表露的还不够明显吗？祂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完全有那个能力…甚至，这对祂堪称轻易。
散兵又情难自已地剜了旁侧的荧一眼…而明明，明明自己能提供的价值远大于他们所有人…为什么？为什么连祂…连这唯一的机会都这么干脆地把他拒之门外？
为什么…都要抛弃我…
“…”
“…那照你说…我该怎么办？”
费了好大功夫，散兵才勉强压下情绪，从牙缝里朝易阳挤出这么些字来。
* 行动
* 你告诉散兵，他并非没有灵魂…换言之，本质上，他与人已无太大差别。
* 因此，所谓‘心’，从来应是向内发掘，专依外物，所得无非提线枷锁。
比如斯潘顿NEo浑身挂着的那种就是。
* 学会去爱别人，以及先学会…自爱。
* 而你…愿意成为他的导师，与——
…
“你不是人偶，而是人类啊…最多也就是少了颗心。”
而易阳所不知的是，在对方还该被称为“倾奇者”之时，有人便如此对散兵说过…那是一位名为丹羽的人类。
或者说，至少一段时间里，曾是散兵的家人，当然，曾是罢了。
“…”
事实上，易阳之后试图表达的一切散兵都不那么在乎，或者说再听不进去了，因为祂的第一句回答，便和丹羽当年告诉他的，是那样一致。
横跨数百年，世界之外的神明与世界之中的人类，居然…持有完全相同的观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显然，散兵并不认为此言自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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