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我靠在软榻上，脚踝处的肿胀还未完全消退。小英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我换药，眉头始终紧锁。
“娘娘，昨夜的事太过凶险。”她低声说道，“若不是小贵子和您反应快，恐怕现在我们已经……”
我抬手打断她的话：“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眼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她们到底准备了什么。”
小贵子站在门口，神色凝重：“奴才已经安排人去盯那些嬷嬷的住所，但她们昨晚之后就格外谨慎，连吃饭都不准外人靠近。”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昨日带回的一张纸条上。那是那名年轻宫女与男子交谈后留下的字迹，虽然潦草，却足以说明问题。
“今晚子时，老地方。”我轻声念着。
小英皱眉：“娘娘是想今晚再去探一次？可您的脚还没好……”
我摇头：“不，这次不能再打草惊蛇。我们要做的，是让她们主动露出破绽。”
小贵子迟疑道：“娘娘的意思是……设局？”
我嘴角微扬：“正是。”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传来鸟鸣，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娘娘打算怎么布局？”小英问。
我缓缓坐直身子，压下脚踝的疼痛，沉声道：“首先，我们要确认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若是毒物，那事情就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得多。”
小贵子立刻点头：“奴才这就去查那名宫女的来历。”
“不用急。”我抬手制止他，“先让她自以为我们已经被吓退。接下来几天，我们要表现得越平静越好，甚至可以故意放松对她的监视，让她放下戒备。”
小英恍然大悟：“所以娘娘昨晚被发现，其实是故意的？”
我轻轻一笑：“至少有一半是。她们既然知道我们在盯着，必然会更加小心。而真正的破绽，往往出现在最放松的时候。”
小贵子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娘娘高明。”
我摆摆手：“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我们要找到那个与她密会的男人。”
小英皱眉：“那人穿着仆役服饰，但举止不像普通宫人，恐怕身份不简单。”
我点头：“极有可能是李淑妃安插在宫中的暗线。若能找到他的真实身份，说不定能牵出背后更大的势力。”
小贵子立刻请命：“奴才这就去查。”
“不急。”我拦住他，“先让他以为自己很安全。等他们再次见面，才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小英思索片刻，忽然问道：“娘娘，如果她们的目标真的是陛下呢？”
我心头一震，手指微微收紧。
“所以，我们不能只等着她们出手。”我缓缓道，“必须主动出击。”
小贵子和小英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
“娘娘打算怎么做？”小贵子问。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冽：“第一，我要你们分头行动，一人继续盯着嬷嬷们的动向，另一人则重点调查那名宫女和她接触的人。第二，我会找机会向陛下进言，试探他对李淑妃的态度。第三——”我顿了顿，语气加重，“我要派人渗透进李淑妃的寝宫，务必在她们行动之前，拿到确凿证据。”
小英担忧道：“可这样一来，风险太大。一旦被发现……”
“不会被发现。”我打断她，“因为我已经有人选了。”
小贵子立刻明白我的意思：“娘娘说的是……小莲？”
我点头：“不错。她是马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宫女，如今马皇后失势，她必然惶恐不安。若能拉拢她，让她在李淑妃身边做我们的耳目，便可掌握她们的一举一动。”
小英迟疑道：“可她会不会背叛我们？”
我冷笑一声：“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为我们所用，要么——死。”
小贵子立刻领命：“奴才这就去安排。”
“等等。”我叫住他，“此事必须秘密进行，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尤其是李淑妃那边，更不能起疑。”
小贵子郑重地点头：“奴才明白。”
待他离开后，我靠回软榻，闭上眼，脑海中迅速梳理整件事的脉络。
“娘娘，您真的要直接向陛下进言吗？”小英低声问。
我睁开眼，目光如炬：“必须如此。若李淑妃真有异心，那就不只是后宫之争的问题。陛下对她一向信任有加，若不提前提醒，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小英咬唇：“可陛下若不信呢？”
“那就让他亲眼看到证据。”我语气坚定，“只要我们能在她们行动前抓到把柄，陛下就没有理由怀疑。”
小英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奴婢明白了。”
我望向窗外，天色渐亮，阳光洒满庭院。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接下来的日子，谁都不能松懈。”我缓缓道，“这场仗，我们必须赢。”
小英站起身，恭敬行礼：“奴婢誓死追随娘娘。”
我看着她，心中稍定。
“走吧。”我撑着身体站起来，脚踝虽仍隐隐作痛，却不影响行动，“今日，该去见一个人了。”
小英立刻上前搀扶：“娘娘要去哪里？”
我淡淡一笑：“去找那位‘忠心耿耿’的小莲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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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深处，春意盎然，桃花盛开。我缓步走在石径上，小英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旁。
远处，一名身穿淡青色宫装的女子正低头修剪花枝，正是小莲。
我走近几步，轻声道：“小莲姑娘，忙什么呢？”
小莲猛地抬头，见到是我，脸色微变，连忙跪下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我示意她起身：“不必多礼。听说你最近常去李淑妃那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事？”
小莲低垂着眼帘，声音平稳：“不过是些日常琐事，并无特别之处。”
我笑了笑：“是吗？可我听闻，李淑妃近日频繁召见几位嬷嬷，似乎在商议什么大事。”
小莲的手指微微一颤，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娘娘误会了，不过是些宫中规矩上的小事，不足挂齿。”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哦？是么？那你可知道，昨晚那些嬷嬷在做什么？”
小莲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平静：“奴婢不知。”
我轻轻一笑：“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并不是她们的人，而是马皇后的心腹。如今马皇后失势，你是不是也在担心自己的处境？”
小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逼近一步，声音低沉：“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要么继续做李淑妃的棋子，等到她失败时一起陪葬；要么——成为我的人，替我在她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小莲咬紧嘴唇，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开口：“娘娘想要奴婢做什么？”
我嘴角微扬：“很简单。帮我查清楚，她们到底准备了什么东西，又打算在什么时候动手。”
小莲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点头：“奴婢愿意。”
我满意地点头：“很好。记住，你的任务不是阻止她们，而是让我知道她们的每一步计划。”
小莲低声应道：“奴婢明白。”
我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荡：“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小英跟随其后，低声问：“娘娘真的信她？”
我脚步未停，淡淡道：“我不信任何人。但有时候，利用一个人的信任，比直接消灭她更有价值。”
小英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跟随。
回到寝宫，我立刻召集小贵子。
“娘娘有何吩咐？”他快步走入。
我沉声道：“让所有眼线都动起来。今晚，我要知道那名男子的身份。”
小贵子立刻领命而去。
我坐在案前，拿起那张纸条，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字迹。
“今晚子时，老地方。”
我低声重复一遍，眼中寒光闪烁。
这一局，我不会再被动等待。
我要让她们亲手把自己送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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