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吵得无所顾忌，外头的人被迫吃了一嘴的瓜！
保卫科的人来得飞快，两个穿着制服的小老头，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
正好撞见林雅琴披头散发地在那撒泼，指着李明远的鼻子尖声叫骂，而李明远站在那儿，脸黑得跟包公没有啥区别。
“李主任，这……这咋闹成这样？”保卫科的老赵有点慌，一时不知该先劝还是先拉。
“现在立刻、马上把她弄出去！”
李明远手指着林雅琴，气得嗓音都劈了叉，手直哆嗦，“现在就请出去！以后没有正规手续，绝不准她再踏进这栋楼一步！”
林雅琴还想扑腾几下，再狡辩几句的，可两个保卫人员一左一右架住她胳膊，就跟拎小鸡似的，直接把她往外拖。
她脚不沾地，只能一边挣扎一边扭头哭喊：“明远！你听我说！我真知道错了！你信我啊——”
人拖走了，吵闹声也远了，办公室里死寂得吓人，只剩下李明远粗重的喘气声。
门外那群看热闹的还抻着脖子往里头瞅，互相挤眉弄眼、嘀嘀咕咕。
那目光，扎得李明远后背生疼。
他连喘了好几口大气，才把那股邪火硬压下去。
扭头盯着保卫科带队的王队长，话跟冰碴子似的：“王队长，怎么保卫科形同虚设了吗？
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放进来？
这政府大楼是赶集的菜市场吗？谁都能进来溜达一圈讨价还价？！”
王队长被骂得额头冒汗，赶紧弯腰解释，“李主任，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是我们工作没到位！
可是……可是刚才……是你们科室的张伟张副主任亲自领她进来的，他还跟门卫打了包票，说……说是您爱人，家里有急事……我们这才……”
李明远的目光“唰”地一下，甩到张伟身上，张伟还在假模假式地低头翻文件。
张伟感觉那目光钉在自己身上，心里头发虚，脸上却瞬间堆满了惊讶和冤枉。
小跑着凑过来，一拍大腿，嗓门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李主任！我冤枉啊！这就是个天大的误会啊！”他显得懊恼不已，“我在大门口碰上……那位林同志，她说您是家里人，有天大的急事找您。
之前我也确实见过她给您送东西，这回她又说得眼泪汪汪、十万火急的，门卫兄弟按规定拦着细问，我就想着千万别耽误您的大事，好心帮个忙，给带进来了……
我是真不知道！真不知道您二位已经……已经离了呀！我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多这个事啊！
您看我这事儿办的……真是好心办坏事，净给您添乱了！
李主任，您千万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给您郑重道歉！”
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全成了不知者无罪！
李明远明知道，知道张伟这孙子就是故意的，平时就处处给他下绊子，这回逮着机会，更是使劲恶心他。
可偏偏他自己从来没在单位提过离婚这茬，让张伟钻了这个空子，这会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明远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脸色铁青，却抓不住张伟什么明晃晃的把柄。他只能把一肚子邪火再次砸向保卫科：
“规定是白纸黑字写死的！贴在墙上不是给人看的！不管谁带进来，不明身份、没有手续的人一律按规矩拦在外面！今天这事就是个典型！
以后必须严格按制度办事，谁打招呼都不好使！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王队长，你这队长也就干到头了！”
“是是是！李主任，您批评得对！我们一定深刻检讨！绝对没有下一次了！”王队长点头哈腰，赌咒发誓地保证。
李明远疲惫又厌恶地摆摆手，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
自己在办公室内生窝囊气！
李明远下班没回自己家，骑着车早早地就拐进了李桂芳的院子。人还没站稳，李桂芳一看见他，那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火，又“噌”地就冒了起来，把手里的抹布往盆里一摔：
“你还知道滚回来？我还以为你叫那狐狸精勾了魂，跟着她双宿双飞去了！”李明远被这没头没脑的一顿骂，搞得不明所以，难道......
李桂芳看他那一脸懵怔的样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火冒三丈地指着他鼻子骂：
“你瞧瞧，你招来的那尊瘟神！今天都猖狂到学校门口去明抢孩子了！又拉又拽又哭又嚎！
要不是我老婆子赶巧撞见，拼了老命护着，指不定她就把孩子抢跑了！
你看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书航和书朵到现在还缩在屋里打哆嗦，话都说不完整！
你个当爹的是干什么吃的？！你是不是非得等哪天，瞒着我跟他在外头生出个三胎来，才肯告诉我？！”
李明远本就一肚子憋屈堵到了嗓子眼，一进门就被李桂芳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那点强撑的精神气，瞬间就泄了，疲惫、烦躁、后怕和委屈猛地全涌上来，他脱口就说：
“她今天还闹到我单位去了！光天化日直接冲进我办公室撒泼打滚！
拍桌子砸东西！整个办公楼的人都伸着脖子看笑话！我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我早就该想到她会去祸害孩子！我就应该报公安！！”
“什么？！”李桂芳的声音猛地拔高，眼睛都瞪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敢闹到你单位去？！你……你们……”
她气得手指头都哆嗦起来，指着李明远，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说说你们！啊？一个两个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个嘴闭得跟蚌壳似的！
还学会瞒着我了？你们自己多能耐了啊？！”
“今天被人堵到单位门口让人看笑话叫能耐？
让孩子在校门口吓得哭爹喊娘叫能耐？啊？！”
“这么大的事，要不是今天被我撞见，你们是不是打算瞒我到死啊？
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真当我是老糊涂了，又聋又瞎了是不是！”
李桂芳越说越激动，胸口跟拉风箱似的剧烈起伏，又是心疼孩子受了惊吓，又是恨李明不争气！
手指头恨不得凿进李明远的眼眶里里，挖那对眼珠子下来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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