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留根呸了一声，，讥讽道：“她那种货色，也不看看人家鱼不活看不看得上她！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也就我吴留根心善留着她。”
蒋大地愤怒道：“你咋能这么说孔娘子！这食肆全靠她，要不然你上哪来钱养小的！”
“老子娶了她，她就该给老子挣钱！”吴留根表情狰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蒋大地的心思，私底下你没少跟她勾搭吧！说不定还有一腿！要不然那些卖不完的馄饨凭啥给你往家拿！”
蒋大地大怒：“吴留根！那馄饨是鱼肉的，当天卖不掉第二日就不能吃了！孔娘子舍不得扔，又可怜我家里还有一个半瘫在炕上的老娘，这才让我拿回去！我俩清清白白，没你那么不要脸！”
“少瞎说！你俩没啥，你能这么维护她！当我是傻子啊！”吴留根嗤笑道。
蒋大地气得双拳紧握，恨恨地瞪着吴留根：“等孔娘子回来我就不干了，免得受你这脏水。”
“有能耐现在就滚！杀鱼的有的是，老子再招！”吴留根面露喜色。
蒋大地回嘴：“
我是孔娘子招来的，要走也是跟她请辞。”
“闭嘴！”李立身抽出刀，“吵吵什么！一个两个都活腻歪了是不是！”
明晃晃的刀刃让两人都安静下来，吴留根缩着脖子低着头，再次变成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蒋大地气的脸色涨红，喘着粗气，瞪着吴留根。
温清宁望向吴留根：“前天，孔青竹离开后你在哪？”
吴留根回道：“铺子里，她甩手走，铺子又不能不开。”
“前日何时打烊？”温清宁道，“和今日时辰一样吗？”
吴留根点了点头：“下雨天，过了饭点就没什么，空坐着又没啥，还不如早点关门休息。”
“食肆关门后你去了哪里？”
“没去哪。”
“没去哪是去了哪？可是去了暗巷外室那里？”温清宁指了指他腰间的荷包，“说实话。”
吴留根一把捂住荷包，感受到蒋大地鄙夷的眼神，转头白了他一眼：“我自家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跟着朝温清宁和李立身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我那外室生的娇弱，得好好养养，万一给我怀个儿子，也好有力气生，这才拿了家里钱去看看她。”
李立身忍不住说道：“你媳妇辛辛苦苦操持这家食肆，你咋不心疼她？你要拿心疼外室的那个劲儿心疼下她，说不定早得了个大胖小子。”
说话间上下打量吴留根，撇着嘴讽刺道：“暗巷里的那些人可不是只给一个人当外室，别回头当了绿王八给人家养儿子。”
吴留根畏惧李立身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温清宁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前日确实去了暗巷？待到什么时候？何时离开的？”
吴留根道：“我家娘子不在家，我就留那过夜了，第二天宵禁一结束就赶紧回来开门。”
“然后昨日打烊后又去暗巷住了一宿？”
温清宁问完，看到吴留根点头，皱眉问道：“没有想着去接孔青竹回来？”
吴留根讪讪道：“她那么大人了，又不是不认路。再说，我要忙着食肆的事呢！”
“小娘子别听他瞎胡说，没有孔娘子压着，他在食肆就是帮倒忙，还不如小吴雁！两天得罪了好几个老客！”蒋大地冷哼一声，戳穿吴留根的话，他巴不得孔娘子一辈子不回来，也省的拦着他纳妾生儿子。”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李立身立刻晃了晃手中的刀，成功让吴留根把话憋了回去。
温清宁又问：“你那外室住在暗巷什么地方？”
“在西市西北角最里面的一个小院，宅主姓廖。”吴留根斟酌着开口，“小娘子，你老问我家私事，是不是我家娘子说了啥？我就是纳个妾，又不是要休妻，京兆府还管这事？”
温清宁对他弯了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京兆府管许多事，多到你想不到。”转头对李立身说道，“带他回府廨。”
“我……我都说了！凭什么抓我！我没偷没抢，就想纳个妾！”吴留根大喊起来，“是不是那贱人使了钱？信不信我去……呜呜呜。”
李立身极有经验的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嚷嚷什么！郡君让你去你就去！呜嗷喊叫杀猪呢！”
吴留根屏住呼吸，努力保持脖子不动，憋着气眨了眨眼：“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李立身见他老实下来，压着他站在一旁。
温清宁望向蒋大地，指了指灶房：“我进去看看，顺便问你些事。”
蒋大地意识到事情不对，恭恭敬敬地跟在她身后。
灶房不大，地上的大盆里装着几条已经翻肚子的大鱼。
蒋大地见她一直盯着那几条鱼，低声说道：“您放心，这些死鱼不会给客人吃的。孔娘子交代过，做鱼脍和鱼肉馄饨的鱼必须是活鱼。”
温清宁淡淡地“嗯”了一声：“孔娘子是什么样的人？”
蒋大地连忙说道：“您别听吴留根瞎说，孔娘子和那些人清清白白。开门做生意的哪个不是笑脸迎客，人家出来花钱吃饭，又不是来看脸子的。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那些老客。”
“我没有不信，就是问问。那鱼不活是怎么回事？”温清宁取下挂在墙上的麻绳，细细检查。
麻绳老旧，上面挂了些木屑，应该是捆柴用的。
蒋大地回道：“鱼不活和孔娘子是同村的，他家有鱼塘，每日都会去河里打鱼。鱼不活的鱼是出了名的新鲜个大，好些饭铺食肆都抢着订。
“孔娘子借着同村的交情又说了许多好话，才让他答应给食肆匀一些。孔娘子常说，见人多笑笑多说些好听话，挣了钱比什么都强。
“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吴留根说我和孔娘子有一腿，那真是高看我了，我就是个臭杀鱼的，得孔娘子给个活干混口饭吃，可不敢有那念头。”
温清宁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孔娘子人缘好吗？平日可有什么仇家或者不对付的人？偶有争吵的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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