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会所的水晶灯在林昭眼底碎成一片金斑。
他压了压鸭舌帽檐，跟着侍应生穿过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余光瞥见苏挽月正站在旋转门外的阴影里，警服被夜风掀起一角——她坚持留在外面策应，说“穿警服进去打草惊蛇”，但林昭知道，她是怕自己又像仓库那次似的单枪匹马闯险。
“先生，王总的包厢在顶楼最里间。”侍应生停在2808房门前，弯腰递上热毛巾，“需要帮您通传吗？”
林昭捏着毛巾的手微紧。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浮动，记忆回溯技能的冷却时间显示“剩余0秒”。
他笑着把毛巾按在脸上，遮住嘴角的紧绷：“不用，我和王总约了谈点私事。”
侍应生刚转身，林昭的鞋跟就轻轻磕了下门框——这是和阮星眠约好的信号。
三秒后，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碎裂声，侍应生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林昭趁机侧身贴住2808的雕花门板，指尖抵住耳后微型耳机：“星眠，音乐声开大点。”
“明白～”阮星眠的声音带着点俏皮的电流杂音，下一秒，会所大堂的音响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摇滚。
林昭屏住呼吸，将耳朵贴上门板。
“……当年那笔钱必须彻底清干净。”王志强的声音混着红酒杯碰撞声传来，“老陈头要是把账本交出去，我们全得栽。”
“王总放心，今晚十点仓库的火够大。”另一个男声带着沙哑的笑，“那老头和他的破本子，绝对烧得连灰都不剩——”
“咔嗒”。
林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记忆回溯技能自动启动，耳膜像被无形的手捏住，将刚才的对话倒带重放。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关键线索，功德值+200，当前累计9700。”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阮星眠的消息弹出来：【已黑进王志强私人邮箱，加密文件正在破解，10分钟后传你。】
林昭摸出烟盒假装点烟，火光映得眼尾发红。
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在眼前闪回——母亲被警察铐走时，怀里还紧攥着一本带锁的日记本，说“昭昭，妈妈没拿厂里的钱”。
后来日记本不翼而飞，办案民警说“证物室失窃”，法官敲下法槌时，法袍上的铜扣闪着冷光。
“叮——”耳机里传来阮星眠的轻呼，“破解成功！林昭你看——”
他迅速闪进安全通道，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呼吸几乎停滞。
加密文件里躺着上百条转账记录，收款方包括“海城中院刑庭李xx”“经侦大队张xx”，甚至有一行备注：“1999.7.15，买通周美兰作伪证，现金十万”。
周美兰是当年指认母亲“偷拿公款”的仓库管理员。
林昭记得她来家里道歉那天，浑身酒气，哭着说“是有人拿我儿子的工作威胁”。
母亲给她倒了杯热水，说“我信你”，可第二天，周美兰的证词还是原封不动写进了卷宗。
“林昭？”苏挽月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里面情况如何？”
“收网。”林昭捏紧手机，指节发白，“联系张琳律师，让她现在来警局。”
凌晨两点，刑侦支队的档案室亮如白昼。
林昭把录音笔、U盘和一沓打印好的转账记录推到张琳面前时，女律师的金丝眼镜蒙上了层雾气。
“这……”她翻开账本复印件，手指划过“1999.7.20 支付办案费三十万”的条目，“足够申请再审了。”
“需要多久？”
“明天一早就递再审申请书。”张琳合上文件夹，抬头时眼里有光，“我会亲自跑检察院，林昭，你母亲的案子……有救了。”
窗外的天刚泛起鱼肚白，王志强的别墅就拉响了警报。
林昭跟着苏挽月冲进去时，看见他缩在书房地板上，手里攥着半瓶安眠药，地毯上散落着被撕碎的全家福。
“别过来！”王志强的脸涨得通红，“那些钱不是我要的，是他们逼我……”
“谁逼你？”苏挽月按住他的手腕，动作却比平时轻了些。
王志强突然崩溃大哭，眼泪鼻涕糊在衬衫领口：“是暗蚀！他们说……说我要是不顶罪，就让我女儿永远醒不过来……”
林昭的呼吸一滞。
暗蚀——这个在母亲日记本里出现过的名字，终于从阴影里露出了爪牙。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外，林昭看着王志强颤抖着在笔录上按手印，喉结动了动。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累计功德值9800，因果推演技能升级至Lv.3——当前效果：线索关联性推演准确率提升至90%，可追溯事件因果链延长至十年。”
他走到警局天台时，夕阳正把云层染成血红色。
风掀起他的警服衣角，他摸出随身带着的旧照片——母亲穿着蓝布衫，蹲在院子里给他剥橘子，阳光透过她的发梢，像撒了把金粉。
“妈妈，”林昭对着风轻声说，“真相快来了。”
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陈的声音顺着楼梯飘上来：“林哥！王志强说当年暗蚀的人不止威胁他，还……还涉及当年审理你母亲案子的主审法官！”
林昭的手指在照片边缘摩挲出一道折痕。
他望着逐渐沉落的夕阳，眼底翻涌着比夜色更浓的暗潮——有些秘密，该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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