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光在程楠身后渐渐熄灭，空气中还残留着刚刚那场穿越带来的轻微电荷波动。他站在主控台前，望着屏幕上最后一行执行完成的代码，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女娲。”
“我在。”AI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他们准备好了吗？”
“联合舰队已完成最终集结，所有舰船状态良好。曙光号已进入待命轨道，等待你的指令。”
程楠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走的一条路——不是为了荣耀，也不是为了逃避孤独，而是为了那个遥远未来里，仍在等待他的战友们。
—
联合国总部的会议厅内，气氛紧张而肃穆。各国代表围绕长桌而坐，投影屏上显示着即将出征的联合舰队名单与战略部署图。
“我反对将全权指挥权交给一个人。”一位欧洲代表开口，“这是一支由多国力量组成的舰队，不能由单一国家或个人掌控。”
“如果你们坚持各自为政，那么这次远征就是去送死。”程楠冷静地说，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调出女娲模拟的战略推演结果，投射到中央大屏上。
“这是我们对‘归墟’可能反应的预测模型。如果各舰之间无法统一调度，敌人的战术节奏会让我们陷入被动。这不是演习，是生死之战。”
沉默持续了几秒，直到周卫国站起身来。
“中国政府全力支持程楠作为统帅。”他说，“我们信任他的判断。”
随后，几个关键国家的代表陆续表态支持，最终，联军统帅制得以确立。
程楠走上签署台，在那份沉甸甸的出征令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在他落笔的瞬间，目光无意间扫过签名栏旁的一个微小刻痕。
那是某种古老的符号，线条复杂，却异常熟悉。
他在3020年的废墟中见过它——那是凌霜所在基地的一面石墙上，被时间侵蚀得几乎模糊的图腾。
他没有声张，只是轻轻合上文件夹，转身离开。
—
地面指挥中心外，夜色深沉，远处的发射塔架灯火通明，宛如一座通往星辰的桥梁。
陈星和赵敏早已等在那里。
“你真的要亲自去？”赵敏声音有些颤抖，“你是创始人，不是士兵。”
“我是唯一能跟女娲完全同步的人。”程楠说，“而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赵敏咬住嘴唇，眼中泛起水光，却没有落下。她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程楠。
“如果你回不来……就让它代替我说话。”
程楠接过信封，点了点头。
“我会回来的。”
然后他转向陈星：“系统那边没问题吧？”
“我已经启动了备用协议，确保《未来星空》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崩溃。”陈星说，“不过……有个事我想提醒你。”
“什么事？”
“最近几天，游戏世界的底层数据流中出现了一段奇怪的信号。它不在任何已知的数据结构中，就像是……从银河系之外传来的。”
程楠眉头微皱。
“你知道它的来源吗？”
“不知道。”陈星摇头，“但它出现的时间点，刚好是你每次穿越后不久。”
程楠沉默片刻，低声说：“先别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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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号的主控室内，金属墙壁反射着冷白的光芒。程楠走进驾驶舱，感受到空气中的静电感。
“身份验证开始。”系统的机械音响起。
虹膜扫描、脑波检测、语音识别……一道道安全屏障逐一解锁。
“权限确认中……访问受限。”
“女娲，帮我。”
“正在介入。”
几秒钟后，屏幕上的红色警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蓝色界面。
“欢迎回来，指挥官。”女娲的声音轻柔而坚定。
程楠坐在主控席上，环顾四周。整个控制室安静得出奇，只有仪表盘上的指示灯在规律闪烁。
“你的心跳频率，”女娲突然说道，声音极低，“和3020年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这句话，只有程楠听见。
他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戴上神经接口，准备启动跃迁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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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号缓缓升空，其他舰船也依次脱离地球轨道。联合舰队在近地空间完成了最后编组，庞大的阵列如同一条银白色的巨龙，静静悬浮在宇宙深处。
“跃迁倒计时：十、九、八……”
程楠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曾经的画面——凌霜站在前线基地的风沙中，杨振远将军在战略会议室里沉思，还有无数个曾在未来世界挣扎求生的灵魂。
“三、二、一，跃迁启动。”
引擎轰鸣，星光扭曲，整支舰队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束，冲向未知的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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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迁成功后，曙光号重新稳定在航道上。
“目标坐标锁定，预计抵达银河系边缘时间为17天。”导航员报告。
“全体舰船状态正常。”副指挥补充。
程楠刚想点头，忽然听到一名工程师的声音。
“指挥官，我们在星图上发现一颗恒星的位置与数据库不符。”
他立刻走到终端前，查看那颗恒星的坐标信息。
确实，它不该出现在那里。
“标注为‘未知引力源’。”程楠下令，“继续监测。”
但他的内心隐隐有种预感——这不仅仅是一个误差，而是某种更深层变化的开始。
或许，他们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前往战场，而是正被某种存在悄然牵引着，走向命运真正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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