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别说，自从我在她家门口走了几趟，多年治不好的咳喘病，竟然自己好了！”
一名穿着粗布裙的中年妇人挤进人群。
“起初我只是好奇，远远看了眼她出门的轿子。后来听说沾福气的事，我就每天早晨绕着楚府外墙走上七圈，雷打不动。不到十天，夜里不再咳嗽，胸口也不闷了，连药罐子都收起来了！”
“这也太玄了吧！”
有人摇头：“听着像话本里的神仙故事。”
可转念一想，连宫里的钦天监都认了，又不由得将信将疑起来。
最开始传言还靠谱些，后来越传越离谱，简直没了边。
最近，楚家的仆人们注意到，家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突然多了许多。
这些人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是围着宅子转来转去。
有人甚至带来香烛，在街对面悄悄点燃祭拜。
这诡异的氛围，让楚府上下感到莫名不安。
舒窈听说了这事儿，忍不住直摇头。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荒谬。
可偏偏传播得如此迅速。
合着现在她成了大家口中的“好运符”了？
“最离谱的是，说有个眼盲的老头打门前走过，居然当场就能看见东西了！”
舒窈语气低沉。
据说那老头原本双目失明多年，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路过楚府门口。
突然大喊一声“我看得见了”，扔下拐杖便跪地磕头，说是梦见仙女显灵，赐他重见光明。
这事一经传开，立刻被渲染得神乎其神。
金媛媛一听这话，差点笑岔气。
这也太荒唐了吧！
“再传下去，怕是要说你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了吧！”
“说不定哪天还有人说你腾云驾雾、脚踩莲花呢！”
她调侃道。
舒窈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
她懒得解释，也不屑于去争辩。
可架不住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拼命把她的名字往神话里塞。
“这不是明摆着捧我上去再摔下来嘛！”
先把她捧成救苦救难的圣女。
等众人对她期望拉满时，再放出一点所谓的“证据”。
让她瞬间跌入泥潭。
“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金媛媛也收起了笑容。
“楚家没出来解释过吗？”
“说了啊，可谁信呢？”
舒窈轻声回应。
父亲昨日已在府门前贴出告示，明确否认所有神异传闻。
并请来城北的刘道士做法驱邪，以证清白。
可惜百姓宁可信传言，也不愿信实话。
舒窈摊了摊手。
“那些人也没闹事，咱们也不能抓人吧？”
她继续说道。
没人聚众滋扰，没人砸门闯院，甚至连大声喧哗都没有。
“就这么任由他们乱讲？”
金媛媛皱眉，心里有些不安。
“别担心。”
舒窈倒是神色平静。
面对风暴，她早已学会不动如山。
“京都里的流言哪天不换一茬？两天就没人提了。”
这座城里每日都有新鲜事发生。
今日议论她是神仙转世，明日可能就说某位大臣私通敌国。
“你就一点都不急？”
金媛媛依旧不解地看着她。
舒窈笑了笑。
“急什么？又不会掉块肉！”
以前别人喊她傻子、废物的时候她都没吭声，现在这点风吹草动更不在话下。
如今不过是换个称呼，从“废物”变成“仙姑”，本质还是一样。
都是别人口中拿来利用的工具罢了。
她清楚得很，背后搞鬼的人估计是看不惯她常去东宫走动。
每次她出现在东宫，总会引来无数目光。
有些人嫉妒她能亲近太子妃，有些人怀疑她另有所图。
这一次的谣言，恐怕就是这些人暗中推动的结果。
想算计她？
那就看看对方有没有那个本事！
她不怕斗，也不怕输。
不管外头怎么传，舒窈照旧每天准时去东宫待一时辰。
有时陪太子妃聊些趣闻，有时一起赏花散步，日子过得安稳如常。
果然，过了几天，楚府附近忽然飞来了大片鸟群。
它们密密麻麻地盘旋在楚府上空，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没过多久，竟然一只接一只地往下掉，横七竖八地躺在院子里。
不到半日，院中便落满了尸体。
仆人们拿着扫帚都不敢靠近，纷纷低声祈祷。
很快就有说法了：这是大凶之兆！
市井之中再度掀起波澜，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
话说得越来越离谱，渐渐演变成一种共识。
人们开始相信，之前所谓的“好运”其实是虚假的假象。
真正的报应这才刚刚开始。
而舒窈，则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有人说她是狐妖附体，借美貌迷惑人心。
有人说她前世造孽深重，今生归来偿还血债。
这可急坏了楚夫人。
作为母亲，她不怕自己受辱。
只怕亲人被卷入无法挽回的灾劫之中。
“这些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怎么偏偏死在我们家门口！”
楚夫人站在院门口。
“得赶紧想办法，不能让这谣言越传越邪乎！”
整个楚府都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
舒窈却一点也不慌。
“娘，别慌。这些鸟是被人下了迷药，昏过去了而已。”
“真的？它们一动不动的，不像活着的样子啊……”
楚夫人满眼疑虑。
她回头望向舒窈，眼中写满了担忧。
“不动？那是冻僵了！等会儿您就知道了。”
舒窈轻笑一声。
她并未多做解释，而是转身朝身后站着的小丫鬟挥了挥手。
说完，舒窈吩咐丫鬟把所有掉落的鸟小心捡起来，集中放在院子中央。
随后又让人搬来柴火，在四周点燃了火堆。
火焰升起后，她从袖中取出一小包药粉，轻轻撒进了火里……
片刻后，那些原本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鸟儿忽然扑腾起翅膀，竟然活了过来。
舒窈立即让人将这些鸟捉住，并在它们的身上涂满了红黄蓝绿等各种亮眼的颜色。
“等会儿人多，将它们放出去。”
舒窈站在院中指挥。
那些想给她扣上“不祥”帽子的人，她偏偏不让他们的计谋得逞。
今日之事，她不仅要自证清白，更要反手掀翻幕后黑手的布局。
当这群五彩斑斓的鸟儿一下子飞上天，绕着楚府一圈圈地盘旋时，街上的百姓全都看傻了眼。
“不是说楚少夫人克夫、招灾吗？怎么这么多像凤凰一样的鸟在楚家上空打转，怎么都不肯走？”
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指着天空，满脸惊奇。
“哎哟，你们别听外头瞎传了！要是她真是扫把星，楚家人还能一个个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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