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姐确定不了她是谁。
她一边知道秦乐衍已经死了，可是一边又觉得眼前的这个太熟悉了。
她想通过讲述一些秦乐衍以前的事情来刺激眼前人，想看看她的反应。
苏妙仪确实出现了一点反应，出手出现了一点迟疑。
可是...樱姐不知道她这反应是因为她是秦乐衍，还是因为害怕走了秦乐衍的老路。
她觉得自己白试探了。
她想起了老板和她说的话。
脑子不够用就少用，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杀她的。
樱姐犹豫的神色再次消失。
苏妙仪的匕首从她胳膊割过，又割向她的侧颈。
樱姐抬手格挡，匕首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格挡之后，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卸了她的手腕，匕首掉落。
苏妙仪也踢掉了她的匕首，顺便把手腕推了回去。
赤手空拳打在一起，不知道谁先绊了谁一下，两人倒在地上，一会儿她把她按在地上打，一会儿她又把她按在地上打。
非常不讲武德，拳头直接往脸上招呼。
从柏油路滚下了路边的沟，苏妙仪的头在石头上磕了一下，眼前一黑，却还是赶紧起身。
樱姐滚到了另外一边，也赶紧起来。
苏妙仪扶住了一旁的树。
一瞬间，脑袋里涌进了很多的声音。
“乐乐，这边，今天老师都教什么啦？妈妈还没有下班，一会儿还有一节课，陪着妈妈去上班好不好？”
“乐乐，看，今天爸爸回来又给你带什么了？是弹弓，但是说好，不许对着人。好了，现在可以想想明天要什么礼物了。”
“乐乐，想吃什么，舅舅给你做。”
“乐乐，来姥爷这儿，姥爷给你撑腰，我看看他们是谁不给我这个老头子面子，敢当着我的面凶你。”
“小丫头，你讲讲理，你打的我，你自己手打疼了，又怪我。”
“办，大办！我外甥女十八岁生日，必须大办。我沈家就这一个女儿，凭什么不大办。你少和我说什么不能铺张浪费。她是你女儿，她还是我外甥女呢？我沈家办和你有什么关系。不止要大办，我还要捐款，办慈善晚会。”
“乐乐，你挑块地皮，喜欢哪里，舅舅就开发哪里，想建成什么样，你说。”
“叶师兄失联了，肯定是暴露了。他们背后的那个人还是没能知道任何一点身份信息......副队，我想去，我也最适合。”
“爸，就让我去吧，我工作之后也没有因为什么事情麻烦过你，就这一次，帮帮忙吧。”
“姥爷，我要去外地工作一段时间，最近可能都不能来看你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等我回来还是偷偷给你买糖人吃，不让他们发现。”
......
忽然之间脑袋里涌进了好多的声音，苏妙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炸开了一道裂缝，很疼很疼。
她都有点怀疑刚刚磕的那一下是不是把脑袋磕开了。
樱姐身上也不少伤，她缓了一下，又再次上前。
苏妙仪眼前有些模糊，但还是挡住了她的攻击。
太阳忽然被乌云遮住，只是十几秒的时间，阴云密布，天色迅速暗了下去，闪电在云层中穿梭，闷雷响起。
“秦乐衍，你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你，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让你来做卧底，你这卧底都不用调查，直接明牌了。”
男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我真的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明明已经暴露了，整日整日听着我喊你原本的名字，却还是装柔弱，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苏妙仪，这有什么意义呢？你觉得你装了我就会相信了吗？我都认识你多久了，还和我装。”
“你老实一点，别和我犟了，别一直和我对着干了，你主动配合一点，也少吃点苦头。”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谁的声音都有。
苏妙仪掐住了樱姐的脖子。
樱姐一拳砸在了她的胃上。
苏妙仪疼得额头青筋暴起，瞬间脸色煞白。
雷声更大了一些，轰隆隆的，仿佛要落下来。
墓园实在是有些偏，即便是最近的警局，过来也需要时间。
不过也快了。
苏妙仪掐着樱姐的脖子，把她按在了一旁的山体上。
樱姐又在她肚子上砸了几拳。
苏妙仪死死攥着她的脖子。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秦乐衍，这么久了，还是不配合，你还要装成苏妙仪装到什么时候，你不累吗？你看看你这柔柔弱弱，眼泪巴巴的模样，一点都不讨喜。为什么不配合，我不想这么对你的，不想的。”
樱姐开始呼吸不畅，她开始用力掰着她的双手。
但是苏妙仪下了死手，完全不管身上的伤痛，攥住了就不松手了，一定要杀了她。
樱姐掰不开她的手，手就往边上胡乱地抓着。
忽然她在山体上抓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她抓了起来，直接砸向了苏妙仪的头。
苏妙仪挨了一下，鲜血瞬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还是没有松手。
樱姐握着手里的石头，她的手指摸到了石头的尖端。
她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把石头的尖端朝着她的心脏刺去。
刺完心脏处，又侧向了她的侧颈。
苏妙仪抬手挡住，樱姐趁机挣脱她的另外一只手，顺便用力推了她一把。
苏妙仪倒在地上。
樱姐也坐在了地上，咳着，大口喘着气。
胸口在流血，苏妙仪脑袋里的声音还是没有停：“秦乐衍，你不配合是吧，那好。千樱，把那个姓叶的带过来。”
“这个人眼熟吗？你说你是苏妙仪不是秦乐衍，那你杀了他，从今之后，我就相信你是苏妙仪。”
“来，握着这个匕首，对准他的心脏，刺下去。”
雷声越来越响，苏妙仪捂着胸口的伤口，躺在地上，看着闪电撕裂天空，雷电落在不远处的树上，大树瞬间冒了烟。
她耳边的声音消失，所有的声音消失。
她想了起来。
她是秦乐衍。
是京海市市刑警支队秦乐衍！
也想起来了樱姐的名字。
还想起来了叶师兄撞在了她手里的匕首上，死了......
苏妙仪张着嘴，呼吸不过来。
樱姐缓了过来，起身拿着那块尖尖的石头，又走向她，双手握着刺向她的喉咙。
苏妙仪握住她的双手，盯着她的眼睛，用尽力气，一字一句地说：“千樱，你今天杀了我，谢之砚不会放过你的。”
?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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