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3601客厅,火锅宴。
熟悉的麻辣锅底沸腾着,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每个人的脸,也驱散了最后一丝残留的尴尬和紧张。肥牛、毛肚、虾滑、蔬菜在滚烫的汤里起伏,筷子飞舞,吵吵嚷嚷,一切都回到了爱情公寓最经典的日常模式。
胡一菲负责下菜和武力维持秩序(“展博!那片毛肚我盯了十秒了!你敢夹试试!”);曾小贤一边抢肉一边试图讲述他“英勇发送拒绝邮件”的事迹(被众人无情打断);关谷和展博还在就“火锅食材下锅最佳时间算法”进行学术探讨;宛瑜和美嘉凑在一起讨论最新款的口红色号;洛尘则安静地给大家倒饮料,适时递上纸巾。
吕子乔和陈美嘉也坐在其中。他们没有刻意表现什么,也没有回避对方。吕子乔在跟曾小贤抢最后一只虾滑,陈美嘉在抱怨宛瑜推荐的色号不适合她。他们之间,依然是那种熟悉的、带着火药味的互动。
但细微的变化,只有他们自己(或许还有敏锐的观察者)能察觉。
当陈美嘉不小心被辣汤呛到咳嗽时,吕子乔一边继续跟曾小贤斗嘴,一边极其自然地把手边那杯没动过的凉豆浆推到了她面前,动作流畅得就像呼吸。
当吕子乔吹牛吹到某个离谱程度时,陈美嘉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但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足以让他当众下不来台的犀利吐槽,在舌尖转了一圈,最后变成了一声含糊的“切”,然后低头继续吃她的娃娃菜。
他们不再需要表演“甜蜜”,但似乎多了一种无需言说的“休战默契”或者说……一种基于共同经历过荒诞危机后的、微妙的体谅。
火锅吃到尾声,众人摊在沙发上,满足地摸着肚子。电视里放着无聊的广告。
陈美嘉忽然踢了踢旁边吕子乔的小腿:“喂,冰箱里最后一个芒果布丁是不是你吃了?”
吕子乔正拿着牙签,闻言头也不抬:“是又怎样?上面写你名字了?”
“吕子乔!那是我昨天买的!”
“写你名字了?”
“你!”陈美嘉气得坐直身体。
吕子乔这才慢悠悠地从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藏好的)变出另一个牌子的、包装更精致的草莓布丁,扔到她怀里:“喏,赔你。吵死了。芒果的没了,只有草莓的,爱吃不吃。”
陈美嘉看着怀里那个明显更贵的草莓布丁,愣了一下,怒火瞬间卡壳。她看了看吕子乔那副“老子就是顺手而已别多想”的拽样,又看了看手里冰凉甜蜜的布丁,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然后迅速板起脸,小声嘟囔:“草莓的……也行吧。” 拆开包装,小口吃了起来。
吕子乔用牙签继续剔牙,眼神瞟向电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胡一菲,和旁边的洛尘交换了一个眼神。胡一菲嘴角微扬,洛尘则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生活似乎回到了原点,一样的吵闹,一样的互怼,一样的为了零食斗智斗勇。
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那道横亘在吕子乔和陈美嘉之间、名为“契约情侣”的虚假高墙,在经历了这场极限压力测试后,虽然未被彻底推倒,却已经出现了深深的、不可忽视的裂痕。墙的两边,他们或许依然看不清彼此的真实心意,或许依然会争吵、算计、互相嫌弃,但至少,他们都更清晰地看到了这堵墙的存在,以及它带来的疲惫。
而关于“墙”的那边到底是什么,他们是否愿意、以及如何跨越或拆毁它,那是留给未来的、未解的谜题。
至少现在,在这个火锅气弥漫、吵吵嚷嚷的夜晚,在朋友们喧闹的包围中,他们可以暂时放下那些复杂的思绪,享受这一刻真实的、略带瑕疵的温暖与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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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公寓逐渐安静下来。各自回房,准备迎接新一周的琐碎与热闹。
曾小贤的房间,他打开了他的录音设备,调整了一下麦克风。虽然节目收听率依旧惨淡,但他今晚,忽然有点想说点什么。不是为了业绩,不是为了模仿谁,只是想说说心里话。
他按下录音键,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标志性的、略带贱格又努力深情的电台腔,缓缓开口:
“各位深夜未眠的朋友,晚上好。欢迎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我是你们的朋友,曾小贤。”
“今天,我想聊聊……‘真实’。我们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打造一个光鲜亮丽的人设。有时候,为了一个谎言,我们需要编织一百个谎言去圆。我们扮演着完美的员工、体贴的情侣、成功的朋友……演着演着,自己都累了,却好像停不下来。”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不那么完美、会犯错、会狼狈、甚至有点怂的自己,才是真正值得被看见、被接纳的?也许,真实的关系,不是永远甜蜜和谐,而是在看清彼此的瑕疵和脆弱后,依然选择并肩站在一起,吵吵闹闹,却又互相递上一块对方喜欢的、口味的布丁。”
“爱情是什么?友情是什么?也许没有标准答案。但它一定不是一场永不NG的完美演出。它可能充满了即兴发挥、穿帮镜头和尴尬的台词,但正因为如此,才显得珍贵和……真实。”
“这里是《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贤。感谢收听,祝你们晚安,好梦。”
他按下停止键,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段即兴发挥,没有稿子,可能逻辑混乱,可能毫无亮点,但……是真实的。
他关上设备,走到窗边。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夜色温柔。
而在其他房间,吕子乔对着天花板发呆,陈美嘉吃着草莓布丁看着偶像剧,胡一菲规划着明天的训练计划,关谷画着漫画草图,展博敲着代码,宛瑜看着时尚杂志,洛尘翻阅着书籍……
爱情公寓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又或许,有些心灯,正在悄然点亮。
新的日常,新的麻烦,新的欢笑与泪水,永远在下一个转角等待。而关于真实与表演、成长与选择的故事,在这座公寓里,从未停止,也永远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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