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被梦恪追杀的巫师却在一处密林中停下,从怀中掏出一颗血色珠子,塞入口中。
“什么人?”
萧芓原本混在大梁军中,为求活命,萧策领军抵达凉州后,他便在萧策面前殷勤表现,妄图将功赎罪,苟活于世。
萧策因着觉得暂且留他有用,只暗中派了人监视他,便放任他自流。
萧芓随军队来到漠河,被战场的厮杀吓得两腿发颤,于是躲在暗处不敢露面,却不想在此遇上了逃命的巫师。他虽不认识北戎巫师,却本能地觉得这行人诡异可怖,但因紧张过度,不小心露出了踪迹,被巫师察觉。
“别杀我,别杀我!”萧芓举着双手哭喊道。
巫师身边一名北戎男子出声道:“我知道他,他是现在的燕王萧芓。老燕王死后,他的儿子们死的死,残的残。剩下的前世子与我们合作,被那夜灏所杀,立了这位不成器的做幌子。”
巫师浑浊眼珠一转,盯着面前的萧芓,嘎嘎笑道:“放心,我不杀你,我们还可以再合作。”
大梁军士们在萧策的带领下,有的扛着沙袋填补缺口,有的划着小船穿梭在洪水中救援百姓。
万幸现在大雨已停,否则继续这样下去,河堤恐怕已保不住了。
但下游的村民百姓依旧难逃厄运,沿途村庄被淹没,一片凄惨。
然而不过半日,河堤尚未修缮完毕,北戎傀儡军便已抵达,围堵在河岸与梁军对峙。巫师藏身于他们后方,鼓声一响,北戎军又开始诡异行动。大梁军早已疲惫不堪,被鼓声一震,纷纷倒地惨叫。
月南萧领着月影卫快马赶来,每人背着弓箭,手持形似水囊之物。
月南萧一声令下,他们将手中囊袋投向北戎傀儡军,随即万箭齐发,带着火球的箭羽不射人,却射向囊袋。
“砰!”
囊袋在北戎兵身上破裂,火油四溅,火球箭雨飞来,“轰” 的一声爆炸,烈火迅速包围北戎兵,他们如火人般滚作一团,凄厉惨叫。
可随后鼓声一顿后,再次激烈响起,那些全身着火的北戎兵,竟不顾烈火焚身的痛楚,以同归于尽的气势冲向梁军而来。
梦恪眉头一皱,望向北戎军后面的巫师,猛的冲向敌营中,直奔巫师而去。月影卫中走出几人,每人身上都绑着火药,跟随梦恪一起冲向敌营,分别缠住巫师身边的几大护法,梦恪将手中的火药弹向巫师扔去。
“轰轰”声不绝于耳,巫师连同他身边的八大护法都被火药炸飞。
月影卫中有两人来不及脱身,抱着巫师的护法同归于尽。
巫师重伤,北戎傀儡军威力大减。北戎首领见势不妙,不得不收兵。
这一战,大梁险胜。
夜灏斩杀了一名北戎将领,见重伤的巫师在北戎军掩护下沿河岸北边逃去,便打算提剑追上去。
这是难得的机会杀了北戎巫师,错过了这次,以后再难寻找。
可他刚抬步,“嘶”的一声,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从后穿过他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夜灏的衣裳。
夜灏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匕首,身形晃了晃,转身看见萧芓猩红的双眸中还隐隐带着兴奋:“萧芓,你……”
萧芓冷笑:“杀了你,我便能将功赎罪,免于一死!还是你告诉我的。”
夜灏强忍着伤痛,反手一剑刺向萧芓,却被其躲过。
夜灏站立不稳,单膝跪地,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地面。
“宫主!”
柳盼儿挥舞手中陵锻,划破一名北戎兵的脖颈,跃到夜灏身边扶住他。
她想要给夜灏点穴止血,却发现流出的鲜血是黑紫色的,顿时手脚发软。
夜灏试着运气,只觉体内真气不济,张嘴吐出一大口黑血。
萧芓哈哈大笑,一边朝着萧策的方向跑去,一边高声喊道:“我杀了夜灏,我杀了前朝余孽夜灏,我可以将功赎罪!”
萧策正策马阵前,跟部下商量事宜,听到萧芓又哭又笑的向自己跑来,微微一愣:“萧芓怕是想活命想疯了吧,他说他杀了夜灏!他能杀得了夜灏——”
话未毕,便见河岸下游处,无极宫的人围在夜灏身边哭喊着,夜灏胸前口中都是大量紫黑色血迹。
萧策眼神复杂。
“无耻小人!我呸!这样的人居然是燕王之后!”之前参与凉州守城的一名大将道。
萧芓哭笑着扑倒在萧策马前:“太子殿下,我手刃夜贼,您可要在陛下面前为我请旨将功抵罪呀!罪臣是无辜的,父王叛变我从来没有参与过呀!”
萧策皱眉:“你是否能免脱一死,回京后自有父皇决断。”
萧芓不死心:“您是太子殿下,您向陛下求情,陛下一定开恩。夜灏狗贼该死,他竟然跟殿下抢女人,他死不足惜,罪臣也是为殿下报仇雪耻了。”
“住嘴!”
听他胡言乱语提到眉静娴,萧策怒斥道。
“来人,将逆贼萧芓押下去,回京候审,听从父皇发落!”
萧芓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押着他的侍卫,狞笑道:“殿下既然不讲情面,那你也去死!”
他突然暴跳起来,双目圆睁,猛的扑向萧策。
“殿下小心!”萧策身边的墨一急忙推开萧策,自己侧身挡在他的前面。
萧策险些落马,稳住身形看去,只见萧芓整只手连同匕首已经穿透了墨一的胸膛。
“墨一!”
萧芓大笑一声,用力一抽手,鲜血顺着墨一胸前的窟窿直往外流。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萧芓的不对劲了,护卫们纷纷上前护住萧策。
“这草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萧原勒马急呼:“他这是中了巫师的蛊毒。大家小心!保护好殿下!”
萧策在拥护下后退。
萧芓最后在众人合围中砍掉首级。
月南萧也发现了夜灏这边的异常,他知道这人对眉静娴的重要,于是赶上前查看。
青龙和左长老等人同时给夜灏疗伤,可他的状态并没有变好,胸前的血止不住,面色也开始发紫。
月南萧见状问道:“少主之前给的药呢?”
柳盼儿哭道:“吃了,没用。匕首上有毒,可鬼医之前能解百毒的药都没用。”
夜灏咳出一大口鲜血:“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是蛊毒。”
他仰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是命!无论……我怎么样选择,……结局都一样。”
“月南萧……替我……照顾好阿静。告诉她……不要让孩子……姓夜。一切……就在我这里……结束吧!”
月南萧一边输送内力,一边道:“你自己告诉她去,可别指望我替你传话。”
“这次……我恐怕……没机会再见她了。”
“可惜,这次也没有蓝天…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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