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致远推门进了院里,说完这番话,脚步微顿,转身又将院门给插上,全程没有再发一语。
瞧着插好门栓的父亲转身时那一脸沉郁模样,柳闻莺和吴幼兰母女二人对视了一眼便知道他父亲今日有心事。
吴幼兰择菜的动作停下,放下手中菜篮,站起身快步迎上前,拉着柳致远在院中的青石板凳上坐下,轻声道:“一路累了?先歇着,我去倒杯热茶。”
说罢,她与女儿又对视了一眼这才进屋,柳闻莺这边也凑到了凳边,低声问道:“爹,怎么了?是不是陈先生出了什么事?”
今早柳致远出门前还说是要去看望陈先生的,难不成事陈先生那边遇到了什么问题不成?
柳致远却摇摇头,指尖摩挲着袖口,沉声道:“还是去年冬日那桩事——今日又有人暗中拉拢于我。”
此前已经有魏影的试探,如今又来一个,所见所闻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柳闻莺听见这话当即问道:“是魏影又来找你了?”
关于拉拢他父亲的人,柳闻莺就知道有魏影一人,先前被自己父亲婉拒一次之后这人就再无动静。
今日难不成因为父亲进入了乙班,实力非凡,这才又来拉拢了?
柳致远却缓缓摇头,脸上神情复杂难辨,似有顾虑又藏着诧异:“不是他,是书院里教射御的王夫子。”
“王夫子?”
柳闻莺的脸上闪过一抹茫然,这位她从未听自己父亲提到过,对上父亲看来的目,只见柳致远缓缓点头。
“这王夫子在书院里向来不起眼,专授君子六艺里的射术,于科举应试无甚紧要,待人向来温和谦逊,极少与人应酬往来,我与他并不熟悉。”
柳致远简单地说了一下王夫子的情况,然后又道今日他从陈先生处离开,不久便撞见了对方。
王夫子主动上前与自己搭话不说,还邀他去了城中数一数二的醉仙楼中吃饭。
直到引至包间内柳致远这才发现只有自己和王夫子二人。
柳致远当时便起了疑心,这王夫子观其打扮也不是那种富贵奢靡人家,平日三餐也多是书院斋饭,怎会突然破费来这般奢华的地方请客,还独独只有他一人?
席间王夫子更是频频举杯,话里话外全是夸赞,从他入书院的成绩,到平日的谈吐学识,夸得柳致远浑身不自在。
柳闻莺听着也是同样,她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亲爹借着王夫子的嘴自吹自擂。
“你这小妮子莫要想歪了。”
柳致远一眼就看出自家女儿走神的事,于是轻咳一声提醒她之后这才继续说起当时的情景。
“王夫子提到了我入学时写的有关商人立法约束的策论,说很是喜欢。”
“他一个教射术的夫子能够参与你们入学考试的批阅么?”
柳闻莺疑惑时柳致远却道书院里老师自然都是能看见的。
只是就像柳闻莺问的那样,他教射术的管这种事?
之后王夫子果然又从入学测试再到去年他有关律法的见解,最后语气隐晦的提点他兴王殿下对他这种饱学之士一向很是欣赏、
“兴王?”
柳闻莺的声音不由得抬高,那边屋门轻响,吴幼兰端着热茶出来,差点没端住托盘。
吴幼兰顿在原地,抬眼看向父女二人,又扭头瞥向边上的书房,道:“书房里说罢。”
话落,吴幼兰带着茶水直接拐进了书房里。
等到父女二人进来时,吴幼兰已经将两杯热茶倒好递到父女二人手中。
吴幼兰还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当时就用群聊说?”
柳闻莺也瞪圆了眼,满心后怕,兴王乃是皇室宗亲,这等人物的关注,可不是什么好事。
柳致远满脸无奈,揉了揉眉心:“我当时也惊得没反应过来。”
柳致远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更让人意外的是,当日进入书院的考题有关论商那题竟是王夫子拟定的。”
这话一出,母女二人皆满脸震惊。
不过很快吴幼兰轻嗤:“那时我记得兴王殿下就在宁越这边吧?这题究竟是谁出的还两说呢。”
“难不成……这书院的背后是兴王?”
柳闻莺听着也大胆揣测,柳致远先缓过神,沉声道:“应当不是。”
紧接着吴幼兰也道:“若是书院的背后真是兴王,那王夫子何须这般偷偷摸摸找你父亲暗示,直接明说便是。”
“是极。”柳致远点点头,“况且书院除了谈论朝堂政事很少会提及皇子王爷什么的。
若是兴王是书院背后之人,平日里夫子们想要做到润物细无声地将兴王良好的形象交代给学子们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事实上自打柳致远进入书院之后他就发现书院里对着这类的话题几乎只字不提,夫子不提,学生偶尔说上几句要是被夫子听见也会遭到严厉训斥。
柳致远说完抬眸便见柳闻莺捧着茶盏,眼珠子咕噜一转,眼底闪过几分狡黠,恰好对上他望过去的目光。
父女二人对视片刻,忽然不约而同地勾起唇角,发出一阵贱兮兮的低笑。
吴幼兰在旁瞧着又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不用问她也知道,这父女俩定是又琢磨出了什么损人的主意。
瞧着气氛渐渐缓和,她看向父女二人,挑眉问道:“今晚凉拌马兰头、香椿炒蛋、鱼头豆腐汤,如何?”
“可!”
···
次日回到了书院之后,课后休息时柳致远便主动找了魏影。
魏影对于柳致远这几次的主动靠近却不打算真正投效的行为多少已经琢磨出来了柳致远的意思。
心有顾虑罢了。
不过今日闲聊试探魏影倒是察觉到了点其他意思。
“哦?王夫子?”
“是啊,休息的时候恰好遇见了教我们射术的王夫子,夫子对我很是欣赏,我们二人在在醉仙楼里吃了许久。”
“这样吗?那真是……想来王夫子确实对柳兄很是欣赏,像我,别说吃饭了,平日里夫子就从来没和我说过话。”
说着,魏影嘴角扯出一抹难明的笑容,柳致远也学着他这般扯了扯嘴角,二人视线对视,彼此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到的答案。
“魏兄也不必伤心,总归有人欣赏魏兄,不是么?”
“柳兄谬赞,不过我更希望我们二人都被人欣赏。”
二人几番来往说话语句滴水不漏,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就让魏影没这么从容了——
“王夫子还道,入学考试时,那道论商的题目还是他亲自出的,他那时候对我的印象就很不错。”
柳此话一出,魏影刚刚扬起的客气微笑顿时收敛不说,闻言,对方那眼底霎时闪过一抹狰狞狠辣也被柳致远看得真切。
柳致远见状心中一凛。
他想起女儿昨日说的“坐山观虎斗”,说正好借着这事,看看魏影和王夫子背后的势力,到底哪一方更硬些。
只是如今他瞧着魏影方才的反应,柳致远心底又多了几分顾虑,魏影身后之人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 ?柳致远和魏影心底小剧场:
?
柳致远:有个王夫子的也来拉拢我了哦~你认识不?
?
魏影:不认识,不是我这边的人。
?
柳致远:丽泽书院的考题也是王夫子背后之人出的呢!
?
魏影:我知道是谁了,你,不是,那姓王的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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