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刚刚收拾好的情绪又被京兆尹王大人给破坏了，她让奶嬷嬷揣着证据，两人忐忑不安的来到了前院会客厅。
王大人看到大夫人来了，因今日并未着官服，起身给她行了一个平辈礼，算是客气客气。
大夫人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前来，来之前，夏盛跟她说了，这个时候就是坦白的最佳时机，若是还不说清楚，等人家查出来，到时候影响的可不单单是夏府的名声，还有可能是夏嫣儿的亲事。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开口道：“王大人，关于张掌柜之事，我确实与他有些往来。不过，我并非是借他钱去放贷，而是之前他以锦绣阁资金周转为由，向我借了些银两，我见他平日里为人还算老实，便应允了。至于他拿这些钱去放贷，甚至闹出人命，我实在是不知情啊。”
说着，大夫人让奶嬷嬷将证据呈上，“这是我与张掌柜往来的一些字据，上面都写得清楚，我并未参与他那些违法之事。”
王大人接过证据，仔细查看起来。王大人翻阅着那些字据，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大夫人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手心不自觉地捏出了汗。
奶嬷嬷站在她身后，也是大气不敢出，只盼着这场风波能尽快平息。
片刻后，王大人抬起头，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审视：“这些字据确实能证明你与张掌柜之间的借贷关系，但为何此有利息这一栏是空白的，民间借贷在一定的范围内，是可以允许有利息存在了，莫非大夫人是一份利息没要，奔着做好事不留名去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锦绣阁的资金问题并非一朝一夕，您当真毫无察觉？”
大夫人闻言，心中一沉，连忙解释道：“王大人明鉴，我虽是夏家主母，但府中事务繁杂，实在难以事事兼顾。况且张掌柜平日里表现得极为谨慎，从未露出半点端倪。我也是听闻近日的事情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他利用了。”
王大人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将字据收起，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大厅内的气氛一时凝滞，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大夫人感到喉咙发紧，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说道：“至于借贷的利息问题，当时张掌柜言辞恳切，说是为了周转一时之困，我念在他往日勤勉守信，便没有计较这些细节。如今想来，倒是我的疏忽了。”
王大人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那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夏盛知道，大夫人肯定没有说实话，今日王大人来，只怕后面还有太子的授意，他看了一眼大夫人后，道：“你还不赶紧说实话，王大人前来，就是给你台阶下，难不成你真要去京兆尹的大牢里面住上几日才肯说吗？”
王大人也适时的开口，“夏夫人，单据上来看，您可是给了锦绣阁周转了几万两银子！”
大夫人脸色骤变，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但额头渗出的细汗却暴露了她的不安。
片刻后，她终于开口，声音比之前低了许多：“王大人，我……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此事......我一时难以启齿。”
夏盛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既然如此，那就痛快点说出来，别让大家在这儿耗着。”
王大人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如炬般锁定在大夫人的脸上，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他缓缓说道：“夏夫人，若你再这般支吾其词，本官也只能按律行事了。毕竟，这几万两银子的去向，可不是小事。”
听到这里，大夫人的眼眶微微泛红，手指紧紧攥住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垂下了头，声音几不可闻：“好，我说……”
她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挣扎与无奈，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片刻后，她才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那笔银子……的确是借给了锦绣阁，但并非是我一人这样做，京中一半儿的夫人都拿银子给了锦绣阁做周转。”
她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此事确实是因为我的贪心，之前的张掌柜许诺了好处，而我们也都拿到了他说的好处，至于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话未说完，她的声音已几近哽咽，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夏盛皱了皱眉，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完全满意，他向前迈了一步，语气变得更加严厉：“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早说？非要等到王大人亲自登门，才肯吐露半句真话？”
大夫人闻言，身体猛地一颤，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悔恨的脸，嘴唇动了动，却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
良久，她才哽咽着说道：“我……我只是怕牵连道嫣儿……”
她的话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成了喃喃自语。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连空气都仿佛冻结了一般。
王大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夏夫人，你今日所言，本官会如实记录。还请夫人帮个忙，把您知道的夫人名字写一下，好让本官多搜集证据，早日定了锦绣阁的罪。”
大夫人听罢，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她无力地点了点头，眼中尽是绝望与无助。
得了夏夫人提供的名单，王大人告辞了，待人一走，夏盛就让人把大夫人扶到后院去了。
现在银子追不回来，夏府的日子还要过，他带着程微出去清算夏府的产业，看看能不能凑够夏嫣儿的嫁妆。
夏小梨的嫁妆不用担心，太子会安排妥当，可夏嫣儿出嫁，总不能不带嫁妆吧！
程微不太想管大夫人的烂摊子，夏盛苦着一张脸，求了她好久，算了，为了夏盛，为了芙儿，离开前就再帮一次这个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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