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夏盛，那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厌恶与不耐。
“太傅大人，朕念在你是朝中老臣，一直敬重有加，可你今日如何向朕交代此事？”
姬珩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夏盛的心头。
夏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殿下恕罪！老臣实在不知小女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想必有人教唆，还请殿下给小女一个机会。”
然而，他的话并未换来姬珩的丝毫怜悯，皇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缓步走上前，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当初朕是为了梨儿，才让你的女儿入宫，可是你的夫人却拐走了朕的梨儿，你的女儿还想算计朕，你说朕该怎么对待夏府？”
夏盛浑身一震，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殿内寂静得可怕，只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和额头上冷汗滴落的声音。
等了许久，也不见夏盛说什么，他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既然你无法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和夫人，那就别怪朕替你清理门户。”
话音刚落，便有侍卫应声而入，站在两侧等候命令，在偏殿等着的夏嫣儿，也被嬷嬷们带到了夏盛的跟前。
夏盛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大声对着夏嫣儿道，“你个逆女，还不赶紧招来，到底是谁给出的这样的主意？”
夏嫣儿颤抖了身子，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只是眼泪哗哗的流着，对着姬珩磕头道，“皇上，臣妾真的是爱慕皇上，臣妾是真的喜欢皇上。皇上，看在臣妾一片真心的份儿上，饶了臣妾这次吧！”
姬珩冷冷一笑，他都把夏盛找来了，这事怎么可能轻易的过去呢！
“错了就是错了，该罚就得罚。”
夏盛知道皇上这是逼自己交代程微的事，可程微做的那些事，他也不清楚，也不知道她们两人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
年底的京都本就热闹非凡，户籍司的路引出现的也格外的多，周世显查了那么久都没有头绪，何况他一个教书育人的太傅，哪里有什么线索。
“皇上，老臣是真的不知道程微和夏小梨两人的打算，府中的下人我也问过了，两人在府里基本都很正常，而且不常见面。”
“是吗？那是朕错怪你了，可是若不是你这好女儿常常挑衅梨儿，还非搞出一个要同时入府的把戏，朕的梨儿又怎么会离开朕？”
姬珩找了所有的原因，都觉得是别人逼走了他的梨儿，要不然夏小梨那么喜欢自己，还给自己生了儿子，她怎么舍得孩子，怎么舍得他。
登基没多久，他就找大师用了阵法，探测到梨儿还在他的世界，只是隐藏在哪个角落而已，他的心就稳了不少。
只要梨儿还与他在一个时空，他相信迟早都会找到，可是他要在梨儿回来前，扫清所有的障碍。
北幽皇上和南贵妃，还有一些后妃，都被他送去了京郊别院，他不会让梨儿在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夏盛也没想到这位新帝是个恋爱脑，当初他以为满足女儿的要求，算是全了父女的情分，皇上看在他的面上，也不会太过为难女儿，现在这样的结局，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皇上，臣没有教导好女儿，可她是真的很爱你，能不能看在老臣的面上，饶了嫣儿这一次。”
他就这一个女儿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姬珩冷漠无情的看着他们，道，“两个选择，要么她还是朕的妃子，不过朕要降她的位份，要么你领她出宫，世上再无夏嫣儿。”
夏盛听到这两个选择，心中顿时一沉。他明白，无论是哪个选择，对女儿来说都是极大的打击。
若是降位份留在宫中，那嫣儿日后的生活恐怕会更加艰难；可若是出宫，那她这一生的名誉和前途也都毁了。
“皇上，您真的不能网开一面吗？嫣儿年纪尚小，一时糊涂也是有的。”夏盛试图再争取一些余地，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然而，姬珩的眼神依旧冰冷如霜，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夏盛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
他缓缓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最终，他只能无奈地问道：“臣能否与嫣儿商议后再做决定？”
姬珩微微颔首，语气淡漠，“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朕等着你的答复。”
夏盛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夏嫣儿身边，看着这个从小自己都没怎么给过父爱的女儿，心中涌起一些愧疚，见她迟迟不供出幕后教唆之人，他大抵就猜到了是谁。
“父亲……”夏嫣儿抬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是不是……一切都完了？”
夏盛心如刀绞，却强忍着泪水，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嫣儿，事情还有转机，但需要你自己做出选择。”
夏嫣儿不是没有听见姬珩的话，只是总盼着有最后一丝希望，他当初可是对着自己笑了的人，怎么就这般的无情呢！
整个人瘫软在地，喃喃道：“降位份留在宫中，我或许还能苟活，可若是离开……我的名声、我的未来，全都毁了。”
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夏小梨已经离开了，她不相信姬珩能一直不宠幸后宫的女人，即便是有了一个儿子，那又怎么样呢？
前朝的大臣也不允许后宫无主，她要赌一个机会，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不要一辈子没有名字的生活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炷香的期限迫近。
夏盛看着女儿挣扎的模样，内心五味杂陈，却无法替她做主。
他只能低声问道：“嫣儿，你想清楚了吗？无论你选哪条路，父亲都会陪着你。”
夏嫣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目光复杂而坚定：“父亲，我愿意留在宫中，接受皇上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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