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房间的谢毛毛，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
她的眼睛上蘸着墨绿色的眼影，颜色又重，范围又大，几乎把整个眼皮子都糊上了这种颜色。
正红色的胭脂占据了她整个脸颊，看起来就像鬼片里面的蛊毒娃娃，而且还有鲜红欲滴的口红。
再加上衣角飘飘的大红裙，显得更加的恐怖。
幸好是老人家的接受能力高，要不然当场过世也有可能。
可是谢毛毛偏偏不自知，她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来回端详。
“有那么可怕吗？明明这么好看。”
她沮丧的打开了水龙头，然后捧了一盆水把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净水冲刷掉了她脸上的颜料，混合着那些杂七杂八的颜色一块冲下了，下水道里。
打这之后，家里人和钟安龄的反应彻底刺激到了谢毛毛，导致她在很长的时间内都不去碰化妆品了。
就算之后的朱婷再怎么用甜言蜜语安抚她受伤的心灵，谢毛毛也不再听了。
撑死了偶尔的时候会涂个口红。
而朱婷在听说了她的悲惨遭遇之后，一边拍着桌子大笑，一边狠狠地吐槽谢毛毛：“可真有你的呀，墨绿色的眼影往眼皮子上糊，你当是刷墙呢？”
“可是你也没告诉我呀。”谢毛毛委屈的嘟起了嘴。
“你可真是个宝贝。”朱婷揉了揉肚子，因为剧烈的笑声有些疼。
在谢毛毛愤恨的目光注视下，然后捋了一把她的头发。
“别生气啊，拜我为师，我就教你化妆。”
“还是算了吧。”谢毛毛摆了摆手，朱婷欣赏不来她的墨绿色眼影，她还欣赏不来朱婷的荧光色卧蚕笔呢。
于是谢毛毛学化妆这件事，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
而她买的那盘眼影，很快的就被她扔到了不知名的角落，然后上面落满了灰尘，被谢妈妈随手的扔掉了。
谢毛毛初次尝试化妆的经历就这样以失败告终了。
不过随着初二学期的课程逐渐的变得繁忙起来，谢毛毛没有心思摆弄那些东西了。
在她看来，用外表征服钟安龄，还不如用内在追赶上他的步伐。
她的损友朱婷对她这套说辞不置一词：“你是因为好看的女孩太多了，才这么说吧。”
追钟安龄的女孩越来越多了，其中不乏一些高岭之花，册封班花级别的，谢毛毛虽然长的清秀。
但是她的五官带着婴儿肥，还没有完全的展开，身上肉肉的。
站在那些女神身边完全就不够看。
谢毛毛怨念的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呢你，看透不说透，懂不懂啊？”
“好的好的。”朱婷比了一个oK的手势：“你随意。”
话是这么说，但是谢毛毛还是唉声叹气的。
朱婷说的的确是实话，比颜值她差了人家老大一截，比成绩她也没有竞争力，就是靠着近水楼台先摘月。
但是主人公钟安龄完，都这么长时间了，完全就对她不来电呀。
她深深地叹息引来了林航的侧目。
“你怎么了？”平时少言寡语的林航开口问。
谢毛毛想问他，你有喜欢的人吗？但是转眼一想，林航的遭遇，她闭口不谈。
“现在你爸妈对你还那么凶巴巴的吗？”
林航摇了摇头，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打算告诉谢毛毛。
“那你现在还在偷偷学画画吗？”
林航骗自己的父母报了一个补习班，然后用平时攒下的零花钱参加了绘画集中营。
她下课的时候偶然间看见他涂鸦，他的功底现在已经能够跟谢毛毛看的插图绘本媲美了。
林航点了点头，嘴角隐约的露出一丝笑：“我们授课的老师觉得我很有灵气，说可以把我介绍给出版商，让我进行插图。”
“真的啊。”谢毛毛的眼睛亮了亮，“那我以后就能在书上看见你的画了。”
她由衷地说道：“真为你开心。”
林航跟她凑的很近，甚至都能够看见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上下睫毛变成了月边的余晖。
直直地照进了他的心里。
“这有你一大半的功劳。”林航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谢毛毛在旁边鼓励他，他或许会在父母的精神压迫下成为一个傀儡。
谢毛毛摆了摆手：“那有什么呀，我尊重每一个有梦想的人啊。”
林航顿了一下，认真的问道：“你的梦想，真的是要跟钟安龄在一起吗？”
谢毛毛的脸红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发怔。
林航没有打扰她，直到她反应过来低声的问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林航望着她的侧脸点了点头：“有。”
“那你一定也明白我的感觉，喜欢一个人就想离他更近一点。”
谢毛毛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她只会在提起那个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表情。
林航点了点头：“我明白。”
怎么可能不明白呢，谢毛毛于他而言，比起喜欢，更多的是一种光明。
他把对当时那个男老师朦胧的感觉归于依赖感，他原本还有些想向谢毛毛解释。
他那时只是太年幼，错把依赖当成爱了。
但是后来他发现了，谢毛毛并不在乎，因为她眼中只有钟安龄，别人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于是他就任由谢毛毛误会下去，好歹还能以一种身份呆在她的身边，离她近一点。
以后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或许还能在她遍体鳞伤的时候，给她撑伞。
这是他的一点奢望，因为每每看到谢毛毛提起钟安龄的时候，他燃起向她告白的心情就低了一分。
她的眼里有光啊，在提起她心上人的时候。
那自己看向她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所以林航在谢毛毛面前很沉默，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候，才敢略微放肆的用迷恋的目光看着她，哪怕只是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后脑勺。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不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仅仅是为了离她近一点罢了。
林航转过了头，以一种沉默无声的姿态待在了谢毛毛的身边。
在往后的很多年，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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