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赵仁理的手指竟然硬生生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而苏子言那致命的一掌,在即将拍中他天灵盖的瞬间,似乎被他这自残的举动和喷涌而出的、蕴含着磅礴生机与特殊道韵的鲜血所震慑,动作不由得慢了半拍。
“你……”苏子言看着他那不断淌血的胸口,以及他脸上那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温柔的神情,挥出的手掌僵在了半空,混沌的眼眸中再次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
“《灵枢·邪客》:‘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神农本草经》亦将‘心血’列为至阳至纯之物,能通神明,安魂魄。”赵仁理脸色迅速变得苍白,但眼神却亮得吓人,他看着苏子言,声音因痛苦而微微颤抖,却异常清晰,“子言,你记忆混乱,神魂蒙尘,非寻常药石针法可医……唯有以施术者‘心头精血’为引,蕴含其最纯粹的生命印记与情感烙印,结合‘逆乾坤针法’,强行逆转你基因编辑时造成的认知枷锁,方有一线生机……”
逆乾坤针法!这是他结合《黄帝内经》中“逆者正治”的思想与自身太初之道,在无数次生死边缘领悟出的禁忌针法!此针法逆天而行,可一定程度上干扰甚至逆转某些涉及本源规则的伤害或诅咒,但代价极大——施术者需以自身心头肉与部分生命本源作为药引!
“以我心头肉为媒,以太初之道为火,燃我生命,照你归途——逆乾坤,开!”
赵仁理低吼一声,刺入心口的手指猛地收回,带出一小片微微搏动的、泛着金红色光芒的……心头血肉!与此同时,他周身紫金丹光芒大盛,所有的太初紫金之气疯狂涌入那团心头血肉之中。
那团血肉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团燃烧着紫金色火焰的、无比纯粹的生命能量。
赵仁理没有丝毫犹豫,忍着剜心之痛,将这团蕴含着他对苏子言全部爱恋、全部记忆、全部生命力的能量,猛地按向苏子言的眉心印堂穴!
“不——!”苏子言发出一声尖叫,她本能地想要抗拒,但那股能量中传来的熟悉、温暖、不惜一切的气息,让她混乱的灵魂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与渴望。
“嗡——!”
紫金色的光芒瞬间将苏子言彻底包裹。她身体剧烈颤抖,发出痛苦的呻吟,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冲入她的识海——
图书馆里,他笨拙地请教《内经》,她指尖不经意划过他手背的微麻……
深山之中,她金针封脉,将他护在身后,血染道袍的决绝……
方舱医院,他徒手抓住斩缘剑刃,泪眼质问时她心口的剧痛……
楼顶天台,她指着星空,他偷偷刻下两人名字时的小心翼翼……
青丝成雪,替他挡下雷霆时,那视死如归的平静与爱恋……
还有最后,基因编辑舱内,那为了他、为了苍生,毅然踏上绝路的决绝意志……
“仁理……赵仁理……”苏子言眼中的混沌之色如同潮水般退去,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不,是比以往更加深邃,蕴含了无尽痛楚与醒悟的清明。泪水瞬间决堤,她看着眼前胸口血流如注、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如同风中残烛的赵仁理,心如刀绞。
“对……对不起……我……”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他胸口的伤,却又怕弄疼他。
赵仁理看到她恢复清明的眼神,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弱却无比释然的笑容,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你……回来就好……”
“赵顾问!”
“仁理!”
司徒影和刚刚冲上楼顶的寒锋等人立刻上前扶住他。寒锋迅速取出灵管局最高级别的疗伤丹药塞入赵仁理口中,同时运转真元帮他封住心口血脉。
苏子言扑到赵仁理身边,握住他冰冷的手,泣不成声。她体内的混沌力量似乎也因为记忆的恢复而暂时稳定下来,自发地涌出一股温和的生机,渡入赵仁理体内,与丹药之力一起吊住他最后一口气。
就在这时,吴主任的通讯接了进来,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发现重大线索的兴奋:“寒队!赵顾问!我们破译了复苏盟一个核心数据库!找到了他们总部的确切坐标!不在国内,而是在公海上一座伪装的钻井平台下方!”
“而且,根据数据碎片分析,那尊‘悬壶天晷’古鼎,很可能只是钥匙之一!复苏盟在全球搜集类似的法器,是为了进行一个庞大的仪式!他们的最终目的,不是散布瘟疫,而是……而是唤醒并融合一尊被封印在总部地下的——上古瘟神的本体!”
“根据能量监测,那个仪式……‘血月仪式’,即将在下次月圆之夜,也就是七十二小时后启动!届时,他们需要……需要百万拥有灵根或者特殊体质者(灵体者)的鲜血进行血祭!”
消息如同惊雷,炸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药王宗的格杀令,复苏盟的血祭仪式,濒死的赵仁理,刚刚恢复记忆却力量不稳的苏子言,还有那即将降临的灭世瘟神……
绝境,真正的绝境!
苏子言擦干眼泪,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赵仁理,又看向远方,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那是一种经历过绝望、遗忘与重逢后,淬炼出的、超越生死的坚定。
“仁理,你说得对,我们的道,从来没有错。”她轻轻抚摸着赵仁理的脸颊,“这次,换我来守护你,守护这一切。”
她抬起头,看向寒锋和司徒影:“寒队长,司徒队长,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仁理需要立刻进行深度治疗。而我们,必须阻止那个仪式!”
七十二小时,倒计时开始。
灵管局地下基地,最高级别医疗舱内。赵仁理躺在维生液中,心口的创伤在丹药和苏子言混沌生机的共同作用下缓慢愈合,但剜心取肉带来的生命本源损耗极其严重,他依旧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气息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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