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暖看着他,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养父,许久后,她浅浅勾起唇,抚了抚跳的飞快的心口,眼睛弯成了月牙,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她知道,这就是陆铮。
外表冷硬,内心却比谁都柔软正直。
他不会逃避责任,也不会被情感绑架失去原则。
他会找到那条最难走、却最问心无愧的路。
陆云天在一旁默默看着侄子和苏小暖的互动,严肃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欣慰的笑意。
他侧头,对身旁那位戴着银边眼镜、一直保持沉默的年轻助手低声说了句什么。
助手——曹容晏岳——微微颔首,嘴角那抹公式化的微笑似乎真切了一点点。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苏小暖,又看了看陆铮紧握她的手,随即垂下眼帘,掩去了所有情绪。
风雨似乎暂歇,阳光重新照进市局。
但每个人都知道,有些伤痕已经刻下,有些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而生活,与罪恶的斗争,还在继续。
日子看似回到了正轨。
阳光依旧每天升起,城市依旧喧嚣忙碌,市局门口的梧桐树叶子开始泛黄飘落。
只是,有些回来了,有些,却永远留在了那片深海的黑暗里,或者,停在了过去的某个瞬间。
苏小暖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独自去了城郊的墓园。
安然的墓选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墓碑是简洁的黑色花岗岩,上面镶嵌着她穿着律师袍、笑容清冷却目光坚定的照片。
照片下面,刻着简单的名字和生卒年月,还有一行小字:“一位勇敢的法律卫士,一位真挚的朋友。”
苏小暖抱着一束安然生前最喜欢的白色洋桔梗,在墓碑前蹲下。
她用指尖轻轻拂去照片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就像以前偶尔会帮安然整理略显凌乱的发梢。
“安然,我来看你了。”她轻声说,声音在寂静的墓园里显得很轻,“那个害你的白夫人,抓到了。还有那个圣心会,他们做了很多坏事,现在都在被清算……虽然,这并不能让你回来。”
她顿了顿,把花放下,自己也盘腿坐了下来,也不管地上的草屑会不会弄脏裤子。
“你知道吗,我现在摆摊生意可好了,都有粉丝了,网上还有人叫我‘神秘厨神摊主’,是不是挺逗的?秦浩然那家伙没事就带着他队里的人来蹭吃蹭喝,每次都赊账,脸皮比煎饼还厚……赵黎玥姐执行完那个联合任务回来了,瘦了点,但更帅了,她说下次出任务前一定要来我这儿打包一堆吃的……还有陆铮……”
提到陆铮,苏小暖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嘴角也微微翘起。
“他还是那样,一本正经的,老是皱着眉,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不过……他其实挺细心的。会记得我摆摊时不喜欢被太阳直晒的位置,会在我忙得团团转的时候,默不作声地帮我打包、收钱、维持秩序……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我能感觉到。”
她捡起一片落在墓碑旁的梧桐叶,在手里轻轻转动。
“有时候我觉得,生活好像就这样慢慢往前走了。可有时候,一抬头,看到街角新开的奶茶店,想起你以前总吐槽我做的奶茶糖放太多;或者路过那家我们常去的书店,想起你窝在沙发里看专业书看得睡着的傻样子……心里就空了一块。”
“不过你放心,”苏小暖抬起头,看着照片里安然的眼睛,仿佛能从那定格的笑容里汲取力量,“我会好好的。带着你那份对生活的较真,对朋友的赤诚,还有……对正义的那点傻乎乎的坚持,一起好好活下去。”
她在墓前坐了很久,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从最近的天气,到新研究的菜谱,再到许悠悠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又闹了什么笑话。直到太阳升高,墓园里的人渐渐多起来,她才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下次再来看你,给你带新做的杏仁豆腐,你肯定喜欢。”她最后摸了摸冰凉的墓碑,转身离开。
背影在秋日的阳光下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单,却又挺得笔直。
几天后,陆铮开车载着苏小暖,去了市郊的精神病院。
道路两旁的树木叶子落了大半,光秃秃的枝丫指向灰蒙蒙的天空,气氛显得有些萧瑟。
精神病院白色的建筑在空旷的郊外显得格外醒目,也格外冰冷。
经过严格的登记和检查,他们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穿过一条条安静的、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来到一个带小院子的特殊病房区。
隔着厚厚的防爆玻璃窗,他们看到了秦浩初。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背对着他们。
头发有些长了,凌乱地耷拉着。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嘴里念念有词,声音模糊不清。
偶尔,他会突然抬起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露出一个温柔到诡异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说:“安然,你看,今天的云像不像你上次说要带我去的那个海岛?”
或者,他会猛地站起来,焦躁地来回踱步,眼神空洞而狂乱,对着空气挥舞手臂:“不对!不对!剧本不是这样的!安然应该在这里!她答应了我的!她不能走!不能!”
完全不见了昔日那个冷静自持、温润如玉的法医精英模样。
此刻的他,只是一个被巨大的失去和愧疚彻底击垮、灵魂困在了自己编织的执念牢笼里的病人。
苏小暖的鼻子瞬间就酸了。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陆铮的手。
陆铮的手很稳,回握住她,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他的目光落在秦浩初身上,眼神复杂。
他和秦浩初算不上多熟,但同为男人,他多少能理解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和疯狂。
只是,理解不代表认同。
秦浩初用错误的方式去爱,最终害人害己,连带着安然也……
“医生说他情况时好时坏,认知大部分时间是混乱的,只记得和安然有关的一些片段,好的坏的,混在一起,反复折磨他。攻击性不强,但拒绝治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带路的护士低声解释,“家属……安家那边现在自顾不暇,很少来。秦警官倒是常来,但每次来,他哥哥好像也不太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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