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明……你已经完全放弃佳佳了吗？”俞欣婉含着眼泪，望向已经走到门口的宋天明，颤声问道，“还是说……你早就决定让那个狐狸精的女儿宋佳宝做继承人？”
宋天明驻足，却没有转回身。他低头思索一下，缓缓说道：“你还真是一门心思都放在改造佳佳上，都没听说，我已经很久不去曼丽那边了吗？”
“什……什么？”俞欣婉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你……又有别的女人了？是……是谁？”
“这个嘛，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等离婚手续办完，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宋太太了。”宋天明轻描淡写地说。
“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手段，竟然连那个狐狸精都不是对手？”
宋天明这才转回身，似笑非笑地看向俞欣婉：“她怀孕了。大夫看过，是个儿子。”
一滴清泪滑过俞欣婉的脸颊，冰凉得透彻骨髓。
原来，从头到尾她都弄错了对手。她本以为自己的女儿比蒋曼丽的女儿优秀，就能得到继承权。可她竟忽略了，在宋天明的眼中，一直是儿子才有继承权，不管他是否优秀，哪怕只是个胚胎……
“啊……”俞欣婉的眼泪夺眶而出，“所以，早在我因为生佳佳难产失去生育能力时，就已经出局了，对不对？我还天真地以为，只要佳佳表现好，只要佳佳足够优秀……就会有机会……”
“俞欣婉，你做的最聪明的事，就是在我为你神魂颠倒的时候，要了这5%的股份。本来，你完全可以一直拿着这股份，做你的宋太太。你和你的女儿，也将一辈子衣食无忧。可你偏偏贪心不足蛇吞象，还妄想要整个宋氏集团，甚至不惜去犯罪。毁了你和佳佳前程的，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
“不！佳佳不论怎么样都是你的女儿！她身上流着你的血！你不能不管她！”俞欣婉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这时，张律师又代表宋天明说话了：“对于子女抚养这一块，其实离婚协议里已经明确了。宋太太服刑期间，宋总会承担起宋佳佳的抚养义务。而等宋太太——不，那个时候应该是俞女士了——等俞女士出狱后，宋总会移交孩子抚养权给俞女士，并定期支付抚养费，一直到孩子成年。当然，如果俞女士的刑期超过了孩子十八岁，那后面的条款就自动作废了。”
“咣当”一声，接待室的门关上了。俞欣婉颓然瘫软在椅子上，像被抽走筋骨的一滩泥。
“呵……我这一生，就是个笑话……”俞欣婉喃喃自语，眼泪都干了。
当邹静带着宋佳佳进来时，俞欣婉还是保持着这样一个瘫软的姿势，眼睛直愣愣看向前方，仿佛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邹静将宋佳佳安顿在椅子上后，便在俞欣婉对面坐下了。
“俞欣婉，我把你女儿带来了。”邹静瞪着俞欣婉，语气冷冰冰的。
俞欣婉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将目光飘向了同样直愣愣的宋佳佳，唇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佳佳，呵，从她不是个儿子开始……我就已经输了……我真是个笑话，我……我还精心布局……我还要她变成好学生……我还要她赢过蒋曼丽的女儿……哈哈哈……到头来，全都是笑话……全都是笑话……哈哈哈哈……我输了……蒋曼丽也输了……我们都输了……输给了他那个还没出生的儿子……哈哈哈哈……”
俞欣婉狂笑起来。可宋佳佳却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邹静皱着眉观察了俞欣婉一会儿，才开口道：“俞欣婉，不管你发什么疯，你都请看看佳佳！你的女儿现在傻了，只有你能救她！就算你怪她报警抓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变成个傻子吧？”
俞欣婉止住了狂笑，这才仔细看向木雕泥塑般的宋佳佳。
“佳佳……”俞欣婉试探着喊了一声。
可宋佳佳似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佳佳……”俞欣婉提高了声调，“佳佳！宋佳佳！你听不见我在喊你吗？”
宋佳佳还是没反应。
俞欣婉紧张起来，瞪起眼看向邹静，声音都撕裂了：“你们把佳佳怎么了？邹静，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冲我来！你不能害我女儿！”
“我才不像你那样蛇蝎心肠！我不会害个孩子！”邹静大声辩解，“是江博士要植回两个孩子的学习意识。溪溪的植回手术很顺利。可佳佳的学习意识却不愿意回来。江博士说，她是因为之前被遗弃伤了心，所以就把佳佳的一部分意识上传到‘云端学校’，希望能够唤回她的学习意识。可没想到，她非但没能劝回学习意识，还被拐走了，两个都不想回来了。现在的佳佳意识不全了，傻了！”
“怎么会这样？佳佳，佳佳……”
俞欣婉站起身想靠近女儿，却被看守的警察拦了回去。
“你们，你们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乱来？”俞欣婉一激动，把情绪又对准了邹静，“‘云端学校’我去过，那里特别可怕！我都差点没回来！你们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佳佳的意识弄进去呢？她还是个孩子！”
邹静一听这话，也来气了。她瞪着俞欣婉大声说：“那这一切都是谁搞出来的？佳佳还是个孩子，难道溪溪不是吗？你的这个阴谋，几乎要毁了两个孩子！你还有脸在这跟我喊？”
“佳佳是我女儿，你们怎么能不经我的同意就乱来？”
“那是江博士决定的，你别跟我吵吵！”
眼看两个人在接待室要吵起来，警察赶紧又上前制止。
邹静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意识到，今天不是来跟这个仇人泄愤的，而是要救佳佳那个孩子。
“俞欣婉，我带佳佳来见你，就是想救佳佳。而这件事，只有你个亲妈能做到。”邹静瞪着俞欣婉，一字一句地问，“你，愿不愿意救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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