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落了面子，心里不满，面上不敢显现，继续劝裴栖砚。
“三少，您难道想老太太生气吗？她可是一直在念着您。”
裴栖砚扣住双手，低着头，呼吸略微急促，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聂凌希站在一旁，见男人誓不罢休，想装作没听到，脑中想到城口的工作室，裴栖砚要是出事了，自己想要的线索就断了。
思索再三，聂凌希偏头望向裴栖砚，语气慢慢悠悠：“要不要多雇几天，我可以给你抹个零。”
此话只有裴栖砚和向阳听懂了。
两人直直地盯着她，像是在思考这话的可行性。
男人目光在几人面前流转，眼珠子一转，又想说什么。
聂凌希盯他一眼，迈步走到裴栖砚面前，阻挡住她的视线，沉声道：“你去跟裴奶奶说一下，我亲自带三少回去。”
男人微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向阳就把他丢了出去。
病房门被关上，向阳重新走回来。
聂凌希双手环抱在胸前，眉眼上抬：“但这次我不要钱，你让我去你城口的工作室里，任我拿一样东西。”
裴栖砚闻言眉头皱起：“你要拿什么？我那里面，只有破铜烂铁。”
“我拿什么你别管，答应我就行。”聂凌希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说明，也怕裴栖砚不上当，不愿意给自己。
向阳凑到裴栖砚身旁，附耳轻语：“砚哥，这样的话，你就答应呗，反正你也说了那里面都是破铜烂铁，你不亏，回去你还能被保护，何乐而不为呢？”
上次聂凌希的能力他算是见识到了，她跟在裴栖砚身边，想来也不会出事，而且裴老太太也有意找聂凌希。
裴栖砚沉思片刻，点点头：“我答应，但如果你要钱，我也可以补。”
见他一副怕自己吃亏的样子，聂凌希面露无语，翻了白眼：“我还是觉得你原来不可一世的样子，更符合你这张脸。”
说罢，聂凌希转身往外走。
裴栖砚没听懂，不明所以道：“你去哪？”
“回去处理点事情，晚点我去机场等你。”
随着关门声，聂凌希消失在房间里。
裴栖砚坐在床上，额头隐隐阵痛，抬手轻轻按压眉心，嗓音略哑，好似不是他的声音，一字一句，不受控制：“不该，让她卷进来。”
向阳连忙从床头柜拿来姜逢准备的药喂给他吃。
吃完没一会儿，疼痛消散不少，裴栖砚低着头，双眼视线朦胧，一言不发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向阳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先安排人收拾东西。
与此同时，聂凌希指尖夹着烟垂在窗外，白雾徐徐上升随风散开，面前拨通的号码在最后一秒被接通，姜逢语气有些急躁，隐隐传来一丝玻璃瓶碰撞的声音。
“怎么了小师妹？”
聂凌希口中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舌尖轻抵腮帮，脑中闪过裴栖砚小心惶恐的样子，状似随口道：“师姐，你给裴栖砚的药，是不是过头了？”
此话一出，明显感觉到姜逢动作停了，没太听懂她什么意思。
“过头？哪里过头了？不是控制得挺好吗？见效那么快呢。”
聂凌希深吸一口气：“你不是跟他认识吗？不觉得他现在这样任人宰割的样子很奇怪吗？”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姜逢意味深长的声音。
“奇怪吗？是你不喜欢吧？”
聂凌希心头一颤，烟入喉，她不禁呛了一口，抬手捂嘴咳嗽。
姜逢站在配药台前，单手靠在桌台上，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聂凌希缓了缓，立马反驳：“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如果我说，这就是他本来的性格，你还觉得奇怪吗？”
聂凌希没说话。
“我跟裴栖砚只能说打过照面，并不了解，但是呢，你想啊，那么大的裴家，会忽视自家孩子的教养问题吗？他现在这副有礼的样子就是本来面目，
如果不是基因作祟，怎么会那么嚣张跋扈，世家子弟，又有几个会像他之前那样，一点规矩都没有？”
聂凌希依旧不说话，看着窗外，车来人往的柏油路，内心莫名烦躁：“所以控制就是让他失去所有利刃？连自我保护都做不到？”
“可他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啊，其他都是分裂出来的，不能既要又要吧，这样别说他身体吃不吃得消，搞不好更疯呢？”
聂凌希放下手机，掐灭烟头丢入车载垃圾桶内，淡声道：“改一下吧，不需要完全控制，不然我很麻烦。”
姜逢眉头上抬，不明所以道：“所以你还是喜欢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
聂凌希翻了白眼：“你的想象力，做实验可惜了，该去当编剧。”
“谢谢夸奖，准备往那边发展，不过我正忙呢，也不知道你想要个什么样的，配方发你了，你自己改吧，按你喜欢的来就行。”
聂凌希刚想说什么，通话就被姜逢给掐断了。
看着发来的配方档案，聂凌希面露无奈，打开文档，立刻开始改写。
——
天鹰集团顶楼办公室，聂闫松被几位老股东围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他们的话，使他敢怒不敢言。
“董事长，马上月底了，这个月的数据日渐下滑，您有没有想过怎么回事，您不能因为家里的那些事情就放任公司不管不顾吧？”
“您与自己夫人闹离婚，别牵连公司可以吗？好几家分公司的工资都发不起了。”
“我手下积压的那批货，到现在都没人谈，就算有人谈，第二天也因为您家而取消，这损失到底算谁的？”
“您前日说昨日给答案，昨日又拖今日，现在一天又要过去了，该给答复了吧？”
“如果公司撑不了多久，那就尽早止损，把公司交给有能力的人来管理。”
聂闫松听到这句，一记冷眼盯过去：“你觉得公司谁还有能力解决现在的事情？之前你们一个个去YLG合作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天鹰会出事？
我们连基本的团结都没有，我怎么想办法？”
“YLG出价高，给得快，我们也只是拿小合作试水而已，您说这话倒像是我们毁了天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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