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才笑着说：“大宝你不懂不奇怪，一般人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其实计划内分配的肉是不多的，可许多工作可都是辛苦活，长时间没有油水补充，人的身体可扛不下去。
所以就有了让乡下的公社，帮忙养猪的事情。以前合作的方式，其实是厂里每年拿出一个工作名额，来找公社采购任务外的猪。
因为公社养猪都会多养几只，担心猪出问题死掉了，但如果顺利的话，只要上交了任务量的猪，剩下的其实是可以自己解决掉的。
不过以前的合作方式不行了，因为今年搞起了大清退，工作名额暂时弄不成了。所以现在最新的方式又换了，变成厂里负责弄小猪，然后给钱给物资，让公社帮忙养。”
宋铁柱补充道：“黑市上的鸡鸭和蛋，还有一些猪肉，都是公社完成了任务后，他们把多余的东西卖给黑市，所以才能从黑市买到这些东西。”
宋大宝恍然大悟，原来黑市的物资来源，其实就是乡下的公社！
他以前一直都不明白，还奇怪黑市上为何这么多东西可以卖！也曾经怀疑过，不知道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偷这些物资出来卖。
合着根本不是国家统购的物资，而是城外农村的物资啊！
不过北京周边这么多的公社，而且北京除了四五那会闹了一次蝗灾。其他时候的干旱，影响也没有特别严重，起码只是粮食减产了，而不是绝收了。
京城缺物资不是本地自然灾害造成的，而是长期以来，本地就供应不上，粮食蔬菜都靠外面调进来，才能满足日常需求。
可整个运输系统，其实已经不堪重负了。所以今年才搞起了清退，无非就是负担不起来，这么多没有户口的粮食供应了。
大家都想往城里跑，有工作的人把农村的家人接进城，农村的不要彩礼，什么都不要也要嫁进城，然后她们这些家庭生下的孩子，也是农村户口。
人口是越来越多，可全靠铁路输送粮食和蔬菜的京城，实在是不堪重负了！
就这样，大清退就自然的出现了。让农村的回归农村，这时候入城证明也出现了，不让外地人员流入城市里面。
宋大宝笑着对众人说：“哈哈，我的工作证上面，反正都标明了只能采购皮毛和药材！真碰上了这些采购员，应该也不会有啥问题，反正不抢他们的生意。我又不是傻子，就算倒腾物资，也要趁他们不在才干呀！”
宋成才笑着说：“大宝你可不傻，你聪明着呢！这个时候你的同龄人，有几个能像你一样，可以自己找到工作啊？”
这边话刚说完，那边门口就响起了陈建设的声音。
“哎哟，宋爷爷，宋大伯，宋二叔，大宝，你们在喝酒啊？那我来得可巧了！”
“哈哈，小建设来啦，过来陪老头子喝一杯！”
“建设，快过来坐下！晓丽，给建设拿个杯子和碗筷！”
宋大宝连忙起身迎了上去，陈建设这家伙，居然带着两瓶二锅头过来的！他笑着打趣道：“嘿，你这家伙过来还带酒，用得着这么客套么？”
陈建设咧嘴笑着说：“那必须得客套，这次我是有求而来，不得带上点诚意么？”
宋大宝点点头，不知道陈建设有啥事要找自己家。但是家里人都说自己和他从小玩到大，是铁得不行的哥们，自己就得认这个好朋友，能搭把手就得去搭把手。
等他把酒放桌上坐下后，宋成才递了根烟给他，陈建设又借着宋大宝的烟给点上了。
他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宋爷爷，宋大伯，我这次是自己厚着脸皮跑来的，我爹他们都不知道这事……”
宋铁柱直接开口打断道：“臭小子，你和我们大宝的关系这么好，爷爷也是打小看着你们长大的，有啥事儿就直接说，用不着和我们客套。”
陈建设挠了挠头，这才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我爹厂里现在有这样一个老大爷，他儿子在上海那边上班，媳妇又刚生产了，还是双胞胎儿子。
所以想让大爷两口子过去上海，帮忙照顾两个孙子。老大爷有卖掉工作的念头，我爹去试探了一下，老爷子开口要八百块钱！
我家里存款不够，正到处去借钱凑这八百块。所以我厚着脸皮过来了，想问下能不能借两百块给我，我会争取上班后，一年内给你们还清的。”
宋大宝闻言，他拍了拍陈建设的肩膀，高兴地说：“好小子，这是个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了！爷爷，咱们家帮建设一把吧！八百块虽然贵，可错过了这种机会，就很难遇到了！”
宋成钢也高兴道：“这好事啊！建设你别着急，这事肯定得帮你！”
宋铁柱笑着说：“哈哈，这事可以，我批准了！不过建设你虽然也是大人了，但借钱这事得回去和你爹说了，让他亲自过来才行。”
陈建设大喜，他兴奋着起身，连连鞠躬道：“谢谢宋爷爷，谢谢大伯，谢谢二叔，谢谢大宝！”
宋大宝连忙扶着他责怪道：“用不着这样子，实在是太客套了。我家的情况你不知道，其实我已经有工作了，所以才有余钱借给你呢。”
陈建设愣了一下，然后拉着宋大宝高兴道：“啥？大宝你有工作了？啥时候的事情？”
宋大宝笑着解释道：“阴差阳错下，昨天得了工作，今天跑了关系调动，所以今天喝两杯庆祝一下这事。本来准备明天去和你们说的，结果你自己跑过来了，还不用我跑一趟呢。”
“这可太好了！这可真是值得喝两杯啊！”
这时候宋铁柱对陈建设说：“小建设，现在也还早，这种买工作的事情，宜早不宜迟，你先回去找你爹过来，咱们再喝酒吧。”
陈建设自然没有意见，他连忙点头道：“好嘞，我听宋爷爷的，这就跑回去喊我爹一起过来！”
说完他真就跑了起来，宋大宝看着他那脚下生风的动作，不由得感叹道：“难怪说以前一起打架，被人追着揍的时候，每次都是大兵和我挨揍，就他这奔跑速度，谁能追得上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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