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这时走了过来，轻声问：“张浩，事情都解决了吧？”
张浩点头：“嗯，差不多了。您都收到消息了？”
“是啊，刘副主任跟我说了下情况，这不过来看看你。”二叔叹了口气，“明天就走？”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景红一听说爸爸要走，立马跑过来，仰着小脸问：“爸爸，你要走了吗？”
张浩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是啊，爸爸要走了。”
景红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爸爸，你可不可以不走啊？”
张浩心里涌上万般不舍，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时说不出话。
陈雪茹连忙走过来，把景红抱进怀里，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好了，爸爸还有工作要忙呢。等你再大几岁，我们就回去看爸爸，好不好？”
小丫头却在陈雪茹怀里哭得更凶了，嚎啕的哭声揪得人心头发紧。
张浩看着女儿哭红的小脸，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上一次离别他没能亲身经历，这一次亲身体会，才懂这离别有多磨人，尤其是孩子这一哭，更是让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痛。
他站起身，摸了摸景军、景国的头：“你们两个要照顾好妹妹，听到没有？”
两个小子重重点头：“爸爸，知道了！”
张浩又看向景明和景和，这俩半大的小子已经懂事不少，他沉声道：“你们俩年纪不小了，家里的事要多分担些，别总让你妈操心。在二爷爷这儿好好学本事，用不了几年，就该轮到你们大展拳脚了，明白吗？”
景明作为长子，往前一步，伸手轻轻拍了拍张浩的肩膀，眼神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张浩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涌上一阵暖意——这小子，是真的长大了。
他反手拍了拍景明的后背，没再多说，有些话，父子间一个眼神便已明了。
一旁的王娇别过头，偷偷抹了把眼角，陈雪茹抱着还在抽泣的景红，眼眶也红了。离别的愁绪，像一层薄雾，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陈雪茹抱着还在抽噎的小丫头，柔声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以后不见面了，吃饭吧。”
今晚的晚餐格外丰盛，满满一桌子菜，全是地道的中餐样式。
陈雪茹开了瓶珍藏的好酒，陪着二叔和张浩慢慢喝着，王娇今天也破例抿了一小杯。
杨如烟本想凑趣端杯子，被二叔一个眼刀瞪回去，乖乖捧着果汁喝。
这小丫头不愧是张家的“活宝”，三两下就把沉闷的气氛搅活了：“大哥，这次肯定没玩尽兴，下次你再来，我带你好好逛遍港岛！”
张浩笑问：“你大学毕业了没？心思净用在玩上了。”
“哎呀大哥，你怎么跟我爸一样唠叨！”
杨如烟撇撇嘴，忽然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大哥，下次我带你见真正的明星，不比酒会上那些差。”
张浩挑眉：“你认识的怕不是些十八线小明星？我可没兴趣。”
“切！”
杨如烟不服气，又探头看了看陈雪茹和王娇，再次凑到张浩耳边，神秘兮兮道，“下次我叫几个当红的陪你喝一杯，那感觉……”
话没说完，就被张浩一个脑瓜崩弹在额头上：“你这丫头才多大？脑子里都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吃饭。”
杨如烟捂着额头瘪瘪嘴，那委屈又不服气的样子，逗得刚止住哭的锦红“咯咯”直笑，屋里的气氛总算轻松了些。
饭后，二叔把张浩叫到二楼书房，两人关起门谈了很久。
张浩凭着记忆，给二叔说了不少未来的规划。
二叔最关心的还是国内局势：“张浩，国内的风什么时候能停？”
张浩伸出三根手指。
二叔盯着他的手，疑惑道：“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二叔，您听我的准没错。”
张浩语气肯定，“您现在要做的，是扩大产业、提升影响，把生意做得更大更强。您现在这些营生，说实话还是有点小打小闹了。就说您那运输队，完全可以做成包先生那样的规模，打通更多渠道。”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实体产业也得多搞搞，比如机械、电子这些领域，前景都好。
缺技术就去收技术，缺人才就去挖人才，趁着现在布局，以后准没错。”
二叔听得连连点头，手里的旱烟杆敲了敲桌面：“你说得在理，我回头琢磨琢磨。有你这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张浩笑了笑：“您是咱们张家的主心骨，把根基扎稳了，以后不管在哪儿，咱们都能立得住。”
爷俩在书房里聊到深夜，从产业布局到人脉经营，句句都透着对未来的盘算。
窗外的月光静静洒进来，照亮了书房里两张相似的、带着期许的脸庞。
送走二叔和张如烟，陈雪茹拉着张浩走进书房，王娇也跟着进来了。
书房里的灯光柔和，映着书架上整齐排列的书籍，气氛安静又带着几分离别的凝重。
陈雪茹开门见山问道：“什么时候走？”
张浩想了想，回答：“明天吧。早一天晚一天其实都无所谓。”
陈雪茹轻轻“哎”了一声，点了点头，又问：“你就没啥事跟我们俩说了吗？”
张浩莞尔一笑：“该说的我都说了。生意上的事情，你自个拿主意。我远在千里之外，有很多事情不好精准把握，只能给你一个大体的框架，明白吗？雪茹。”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这么跟你说吧，3年，最多不到5年，你就可以回去大展身手。但你现在的底蕴还很薄弱，你要在这几年之内快速积累财富、技术和人才，到时候路就好走了，明白吗？”
陈雪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看着张浩那坚定的眼神，她走上前，坐到了张浩的腿上，两手勾着他的脖子，轻声说：“都听你的。”
王娇在一旁看着，“啧啧啧”啧了半天，带着点调侃道：“哎呀呀呀呀，说你是个骚蹄子，你还不承认。”
陈雪茹抱着张浩的手紧了紧，满脸得意地看着王娇：“这是我男人，我抱抱怎么了？怎么的？你羡慕啊，羡慕你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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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浩起床时，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不过他还是艰难地起了床。
王娇和陈雪茹帮他提着行李，一起搬到了车上。
这边，孩子们都已经去上学了。张浩本就不想经历离别的场面，昨晚陈雪茹说让孩子们早上来送送他，被他拒绝了——他实在担心小丫头一哭，自己就狠不下心走了。
张浩坐上车子，陈雪茹和王娇很自然地也上了车。
张浩摇了摇头，心里清楚，这一路，她们是要送到底了。
车子缓缓启动，载着离别的不舍，朝着边境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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